接著,一兩、九錢、八錢……
就連鄉民百姓就驚呆了。這個價格已經完全不能覆蓋種棉花的本,越賣越虧錢啊!
地方府終于后知后覺地介。有膽識的員拿出為數不多的庫銀,組織商集會,呼吁本地人購買花,穩定價,以免破產商人滋生民變。
但資本的熊熊火焰燒來,在它面前,幾個鄉鎮村縣的銀兩儲備,無異于杯水車薪。
更何況,近幾年的棉花投機風席卷長江流域,洋行們通過買辦賄賂地方,鼓吹農民大量種棉。上海周邊的農民幾乎全都砍了稻種,改栽棉花。中國的棉花產量從幾年前的自給自足,迅速躥升到“供應全歐洲,進軍全世界”的水平。
如今這些棉花沒人買了,訂單完全歸零。一捧捧潔白的棉花在田里張口而笑,無人采收,直到垂首凋零,枯萎腐爛。
木質軋花機腐爛在村頭,被無奈的鄉民拆了當柴燒。
供需關系極其畸形。除非再造一個歐洲,否則沒人能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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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遙遠的歐洲,一場史上最嚴重的金融危機正在醞釀當中。戰爭催生的需求迅速萎,全球紡織業的狂歡已經謝幕,無數銀行和商號被壞賬砸得頭破流。而當英格蘭銀行拒絕對陷財務困境的格尼公司撥款援助,導致后者破產停業時,更大的雪崩開始了。
整個英國的金融市場出現大規模恐慌,銀行兌,市下跌,一場巡回的風暴,自大洋彼岸而始,在全球席卷一圈,留下無數廢墟,最后回到了工業革命的中心。
同治五年農歷四月,最早進中國地的外資銀行——匯隆銀行(Commercial Bank of India)關門歇業。其在倫敦的總號已于一個月前提了破產申請。
隨后,總部位于孟買的利昇銀行(Bank of India)倒閉,匯川銀行(Central Bank of Western India)倒閉,首創發行銀兩票的利華銀行(Asiatic Banking Corporation)票從25磅直線跌落至2磅,隨后倒閉……
年初還在大規模增資擴的英印合資的呵加剌銀行(Agra and Masterman’s Bank),一朝資金鏈斷裂,因為還不出區區1800英鎊的債務,宣布倒閉……
租界的市民們帶著迷的興,圍觀著一個個垂頭喪氣的英國人印度人,前一日還飲酒跳舞拿華人取樂,此時卻抱著一箱箱文書信件,沉重地走出空的洋樓,表如喪家之犬。
隨后,洋樓里走出更多的華人——買辦、通事、譯員、跑樓、學徒……有的買辦出門之后,直接跳了黃浦江,被人七手八腳地救了上來。
由于買辦和洋行之間并非純粹的雇傭關系,而是風險同擔、盈虧一的合作伙伴。洋行倒閉,很多買辦也隨之破產,當初抵押在洋行的資產全部蒸發,一文錢也帶不出來。
至于中小型洋行與華人外貿商號,虧損和倒閉的不計其數。越是和外資糾纏不清的,此時被殃及池魚,出越是慘烈。
被強行拖國際貿易旋渦的中華古國,眼睜睜看著自己上不斷出,卻始終找不到那把割的刀子。
人們這才驟然驚覺,當初的地產泡沫,原來只是個前奏。
幸運的是,新立的、總部位于香港的匯銀行,由于未曾參加大規模投機,倒是有驚無險,平穩地度過了危機,不僅業務照常,還給陷泥潭的港英政府提供了十萬港幣的急貸款,一舉取得港幣發鈔權,當年息率達到10%,為矗立在風雨中的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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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雅公司和沙遜洋行簽署的原棉托管合約終于到期。林玉嬋花了三千二百兩白銀,以八錢每擔的價格購回四千擔優質原棉,派人送到沙遜洋行——本沒人收,直接堆在了院子里。沙遜大班已經坐上了去孟買的船,據說是躲債。
而一年前,林玉嬋把這四千擔原棉即時拋售,得到的貨款是三萬五千兩。加上倉儲租賃定金五百兩——剩下的五百兩林玉嬋大發慈悲,不要了。反正也討不到。
此單凈賺白銀三萬兩千三百兩。
然后償還怡和洋行的六千擔原棉。貨款五萬兩,加上貨棧租賃定金五百兩,扣除原棉總價四千八百兩,凈賺四萬五千七百兩。
“以后不這麼玩了。”林玉嬋著口砰砰的心跳,眼看蘇敏將這些錢款賬,斬釘截鐵地給自己制定原則,“嚇死個人。”
這是幸虧預判準確。否則,但凡原棉價格沒有跌穿地面,此時大約已經在碼頭上扛大包了。
或者一個不慎,因為擋人財路,被算計得死不見尸。
或者因為選錯了銀行,功虧一簣,本無歸……
在十九世紀做買賣,風險跟現代完全不能比。誰能想到,資本說跑就跑,銀行說倒就倒,上海租界里齊楚營業的十四家外資銀行,如今只剩五家?
只想做買賣,不想賣命。這錢掙得算不上舒爽。
不過,也算是個難得的人生經歷。一次就夠了。
蘇敏在硯臺上筆,略帶好笑地看一眼。
“讓你非要打彈子球。”
當初非要摻和進來的是。今天心有余悸半死不活的也是。這姑娘天生不適合投機暴富,就擅長穩扎穩打。
最后是寶順洋行的遠期合約。五千擔棉花,當初收了四萬四千兩貨款,如今只要四千兩零頭就可買到貨。如果足夠昧良心,還可以向寶順討那一萬一千兩的尾款。
“估計他們也付不出。”林玉嬋眉開眼笑,爽快給洋人免單,“就算有錢也不會肯給我的。”
“此單凈賺四萬兩。”
蘇敏算得云淡風輕,然而記賬的筆尖落在紙上,止不住的微微抖。
“等等。”
林玉嬋想起當初兩大買辦在自己洋樓里唱雙簧的模樣,留個心眼,先不讓他記。
“以利洋行、布倫瑞克洋行——當初跟你簽訂小額遠期合約的小型洋行,最近怎麼不見它們消息?”
蘇敏不假思索地笑道:“早就倒閉了。人都跑回歐洲去了。尾款收不到,氣死個人。”
林玉嬋心中一,道:“去寶順先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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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順洋行大樓外面一團。有人排隊登記著什麼,更多人在圍觀看熱鬧。
林玉嬋驚訝地發現,無數力夫正在從里面搬東西——西洋家、地毯、油畫、自行車、小提琴……
“寶順洋行”(Dent & Co.)的金字招牌被人摘了下來,隨意丟進一輛板車,和一堆破銅爛鐵混在一起。
“這一車,十兩銀子一口價,誰要誰拿走!”
一個小廝聲嘶力竭地喊道。
蘇敏突然拉著林玉嬋的胳膊,轉就跑。
“哎……”
他不計形象地狂奔,后頭兩個巡捕氣追不上。
“喂,住腳!還有沒有廉恥了?男當街……呼呼……”
一直跑到寶順洋行位于虹口的商業碼頭。碼頭口拴著鐵鏈,旁邊掛個牌子,寫著“結業清算”。
這個以走私發家,靠片貿易掘到第一桶金,曾是遠東首屈一指的英資洋行,擁有全亞細亞最大快艇的老牌資本主義先鋒,因“生意極清”而被迫停業。
碼頭里人不,大多是穿西裝的洋人。他們帶著看熱鬧的神氣竊竊私語。
“這年景,誰還有錢買船……估計多數要流拍……”
“香港分行也停業了?嘖,那棟大樓真是不錯,可惜現在沒錢……”
“沒有法律糾紛?那就好……”
空地上堆著箱的劣質片、茶葉和棉花,編著號。大部分是棉花,一捆捆巨包被人得滾來滾去。
另有十幾艘大小不一的船、躉船、駁船,靜靜地泊在編了號的泊位里,那些曾在中國的水面上叱咤風云的海,此時低眉順眼,被團團纜繩縛住,隨浪擺,好像沉睡的人。
木牌上寫著每艘船的參數和起拍價格。
水妖號、皇后號、武神號……
主持破產拍賣的洋人大聲宣布,寶順洋行的債權人——買過公司債券的、被拖欠貨款的、以及被拖欠薪金的職工——有優先優惠競拍權。
博雅公司手握寶順一萬一千兩白銀的欠條,一躍為最大債權人之一。
蘇敏驀地轉頭,目炯炯。
“林姑娘——退。離職。結算。”
林玉嬋措手不及,上沒賬目,只能用腦子強行回憶,閉目數秒,懷里出匯銀行支票簿,又環視四周,在一塊紙板上找到當日匯率表。
蘇敏輕聲提醒:“別忘了一九分。”
點點頭。其實這些錢,早就打定主意,都是蘇敏的。一文錢不會眼紅。
但平心而論,也確實該掙點“辛苦費”。平白人恩惠,也不是他的風格。
找塊石墩子當桌,撿石塊手算,然后拔出鋼筆,一筆一劃,在支票簿上寫下一串數字。
39500英鎊。
按照今日匯率,相當于白銀十一萬六千九百兩。全憑記憶和手算,只多不。
笑著遞出支票。
“利息有點寒酸,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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