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謙和龍宇講完了，方媽媽們也帶著那個劉阿姨回來了，回來的時候那個阿姨眼圈都紅了，看著墓碑也沒有剛開始那麼排斥，自己在那看了一會，還接過別人手里的花給墓碑前放了幾朵，安靜的站在那看了一會，良久之后才嘆了口氣，瞧著眉宇間一直皺著的那點痕跡也慢慢打開，放松了許多。

旁邊一個阿姨拍了拍肩膀，寬道：“他們也沒做錯什麼，活著已經太累了，咱們能幫一點算一點，哪怕只是寬寬心呢。”

另一個也道：“就是，日子也不是過給別人看的，自己家舒坦不舒坦自己心里明白，這輩子看別人的臉、聽別人說話，那得多累啊！”

劉阿姨點頭道：“是。”

方媽媽見想開了點，也高興起來，勸了兩句又帶著們往回走，“咱們今天帶你來這里也就是帶你出來散散心，你想開了就好。咱們家小孩不不搶不害人，喜歡誰還不是個人的自由啊？法律現在不支持，沒準以后就支持了呢！退一萬步，別人怎麼想你都甭不管，自己家孩子，你不疼誰還疼他呀……”

杜謙和龍宇跟在們后面，杜謙離著近，把媽媽們你一言我一語說的那些話都聽到耳朵里，臉上帶著一點笑意。

他媽前段時間也像方媽媽一樣，開始幫他張羅著找對象了。就像是普通人家的小孩一樣，年紀到了，邊沒個人，當媽的總是會忍不住熱心腸的開始張羅這些。找朋友、同事介紹，在他們那個本就狹小的圈子里，努力像一個普通人張羅兒婚事一樣，努力讓他得到一樣的“催婚”待遇，找一個一生可靠的伴。

這是唯一能想到，做到的事。

因為覺得自己兒子也為這個社會做了貢獻，沒有害過人，理應和正常人一樣——他們本來就是正常的，喜歡和自己一樣的人，沒有任何錯。

就如同們當年靜坐抗議的時候打出的條幅，和沖上去和別人吵起來喊出的那些話：

——我們的孩子沒病。

——他們和所有人都一樣，他們如果做錯了事，不用你們說，我也會教訓他，但是他們什麼錯都沒有，就不應該這樣的指責。

——為什麼不能提？我不說，是我不想說，但不是你們抨擊、取笑和同我們的理由。

——收起你的同，我們和正常人一樣，他是我兒子，我是他媽，這是我們的家，我們活在這，我們就沒有錯。

……

杜謙想著又笑起來，他瞇了瞇眼睛，有些耀眼了刺的他眼睛有些疼痛，不過很快就恢復過來。即便是過了這麼多年，想起當年的那些事還是忍不住慨萬千，他能生活在這麼好的地方，遇到這麼好的家人，真的是太好了。

他長吁了一口氣，抬頭看向前面，他媽新燙了頭發看著特別明顯，老太太神不錯，還在那努力找話加進去幫著寬別人呢。杜謙低聲笑了一下，他又想起前幾天他媽小心翼翼地湊過來跟他聊天，老太太問的小心，擔憂的也可極了。

“謙謙啊，你們找對象可比別人還難，人本來就，好的更，現在還不著急，以后都被別人搶走了怎麼辦？”

“啊？遇到對的人就在一起呀，那也可以，可是人海茫茫，那個對的人一直不出現怎麼辦？你和小若工作這麼忙，媽幫你們找好不好？你們呢，有空了就看一眼，看看是不是對的人，不是我們再找嘛，總不能一直等著呀。”

是啊，人海茫茫，對的人始終沒有出現，或許他也應該主去找找看？

杜謙角上揚，迎著笑了一下，眉宇間盡是一片清秀和。

龍宇開車送了們回去，方媽媽想著趁他們在熬點骨頭湯給他們喝，就讓龍宇轉了個方向和去了菜市場。正趕上那邊在修路，龍宇的車底盤太低不好進去，方媽媽就讓他停在路邊等著。

龍宇要跟著去幫忙，方媽媽也沒讓，笑著道：“這邊的棒骨新鮮，就是老菜市場了，里面修路那麼，你就別去了，再說這邊也不讓長時間停車，你在車上看著吧，我去去就來。”說著，自己拿了個裹小草莓一樣的袋子就進去了。

走的快，龍宇下車的時候老太太已經沒影了，最后也只能老老實實在車上等。

不多會，手機就響了，龍宇只當是方景堯，下意識的接起來笑著道：“喂，怎麼有空打電話來了？”

那邊聲音頓了一下，道：“龍宇，我是許京炎。”

龍宇咳了一聲，有些尷尬道：“不好意思，我以為是家里人，你找我有什麼事？”

許京炎道：“教授給了我一些東西，讓我親手轉給你，好像還重要的，我就跑來一趟，不過你今天好像沒在醫院？”

龍宇道：“對，我休班，你放在護士站就好，或者讓們幫忙收到我辦公室去。”

許京炎在那邊笑了一聲，道：“這樣不太好吧，教授特意叮囑過的呢，反正我人都已經來了，你在哪？也不差這麼一段距離了，我給你送來吧。”

龍宇在這里等著岳母，一時半會也離不開，就把菜市場的位置跟他說了，客氣道：“麻煩你了。”

許京炎笑道：“不麻煩，你等我一會，馬上就到。”

許京炎來的快，龍宇停的地方有點偏，他一路打著電話找過來，瞧見龍宇的車才掛了電話，走過去把帶著的文件袋遞給他，笑了道：“這里還真不好找，怎麼到這兒來了？”

龍宇道：“陪家里長輩來買菜。”

許京炎愣了下，很快就想明白過來：“哦哦，不是衛總，是你男朋友家的阿姨吧，真沒想到你還有陪著中老年人來買菜的一天，呵呵。怎麼不打電話喊生鮮上門？他家里人使喚你這點時間，創造出的價值可比這兜菜寶貴多了。”

龍宇眉頭微微擰起，道：“我們已經結婚了。”

許京炎心里一驚，看向他。

龍宇難得流出一不悅，對他道：“他的長輩，自然也是我的長輩，陪著家人來買菜也是應該的，一個人就算能創造價值，也不是你說的那種鎖在實驗室里就可以一直產出，誰都要有自己的私生活。”

許京炎也知道自己說的有些多了，但是他心里嫉妒作祟，看到龍宇就總是忍不住說上幾句才舒坦，但是見龍宇臉沉下來，立刻就道：“抱歉，龍宇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剛跟你開玩笑呢。”

龍宇道：“我不喜歡這樣的玩笑。”

許京炎尷尬的笑了一下，也不敢再開口說什麼，但是瞧見龍宇轉要回車里，又忙住他道：“龍宇，我還有話想跟你說。”

龍宇站在那看著他，沒有要主開口問的意思。

許京炎心里發苦，但還是道：“我聽說，你也要去南非？”

龍宇道：“對，不過還在計劃中。”

許京炎略微想了一下，抬頭看向他認真道：“我也有去援非的想法，你知道的，我們在讀書的時候就曾經談過這個事，去那里做一些事、幫一些人，在自己能力范圍之也盡一些力吧。”他結滾兩下，有些張，語速也變快起來，“不過你跟龍教授那邊的醫院團隊過去，第一次帶隊，邊總要有個悉的人做事比較方便，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我，我們合作那麼多年，我可以調到你邊去幫助你，我……”

龍宇打斷他道：“不用了。”

許京炎心里涼了一截，下意識道：“為什麼？”

龍宇道：“我去那邊的事，并沒有跟其他人提過，你是怎麼知道的？”

許京炎張了張，想要說是教授說的，但是又很怕龍宇那個格會直接追問過去，到時候他扯著教授大旗去調查龍宇申請報告的事恐怕都要餡，一時額頭上都冒了冷汗。看著龍宇臉難看，他咬了咬牙，破罐子破摔道：“對，是我自己查的，我這麼做是為了什麼，這麼多年……這麼多年下來難道還不明顯嗎？我總沒有傷害過你吧，我只是想跟你一起工作，難道這也有錯嗎？”

“你的目的太不純粹，沒有什麼資格跟我說這些。”龍宇說完轉就走，沒有毫猶豫。

許京炎忽然開口道：“那他就有嗎！”

龍宇站住腳步，單手放在車門上，轉擰眉看向他。

許京炎眼神里帶著再也掩飾不住的妒意，挑高了一邊的眉問道：“他呢，他是和你相親認識的吧，還有他家那位使喚你做事的媽媽，平時肯定一個勁兒的倒討好你吧，龍宇，這種相親算什麼？！”許京炎越說越覺得自己說的沒有錯，他陷其中，忍不住上前一步手放在龍宇的胳膊上道：“父母看過了，說好，就能在一起嗎！你就沒有一點自己的主意，自己的選擇……像是貨一樣被擺在架子上任人挑選，這樣就是對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