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給人紋的,你指他能有多文化……”
再后來的話巖沒有聽到,他把餐盤擱在玄關的置柜上,轉走進了屋里。
江父迎面走來,“巖?”
巖下意識想喊“伯伯”,頓了一下,改口道:“爸。”
“嗯。”江父看了眼置柜上的烤串,問:“怎麼了?”
巖說:“沒什麼,我去上個廁所。”
“是不是不太習慣?”
巖照實說:“有點。”
江父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道:“像今天這樣的家庭聚會,以后你可能會經常被邀請,如果你覺得適應不了,你可以告訴暮平,或者告訴我。”
“暫時還算適應,適應不了的時候我一定告訴您。”
江父笑了笑,他喜歡巖坦誠不扭的子。
巖沒去上廁所,他在江父離開后,從左邊的樓梯上了樓,一樓跟二樓的接有一扇巨大的窗戶,巖在那里站住腳,從兜里出了煙。
他倚在窗邊了會煙,心想要是被那些三姑六婆知道自己還煙,他們又會道出怎樣一番說辭。
他覺得自己的脾氣真是改了很多,可能真的是年紀大了,不會像年輕的時候那樣輒沉不住氣,年的時候更甚,氣方剛的,什麼不順心的事都想靠拳頭解決。
巖對著窗外噴了幾口煙,目之所及忽然瞥見了江暮平的影,他看到江暮平走到烤架前拿了幾串烤串,小幅度地張合,不知道在說什麼。
那些野親戚討論的閑話也被江暮平聽到了些,他們聊得太忘我,見江暮平走過來的時候紛紛吃了一驚。
他們聊到了巖不面的工作,聊到了巖搬不上臺面的學歷,說巖是高攀,說江暮平跟他結婚是昏了頭。
江暮平的表沒什麼變化,若無其事地往餐盤里放了幾串烤串,說話的語調很平:“我不把學歷作為衡量一個人優不優秀的準繩,我也不把文化高不高作為衡量一個人有沒有素質的標準。
“畢竟有的人念了那麼多書,文化程度那麼高,還是會吃飽了撐的在背地里人對別人品頭論足。”
眾人啞然無聲。
“建議你們上網了解一下,紋師到底是做什麼的,不要把自己有限的認知當全世界。”
江暮平轉過來,“巖是我的丈夫,如果再讓我聽到一次你們在背后這樣議論他,我不會再讓你們進江家的門。”
看到江暮平,巖完煙就匆匆忙忙跑下樓,卷著一煙味。
兩人在門口個正著。
“去哪了?”江暮平問巖。
巖著氣:“我——”
“煙了?”江暮平眉頭輕皺,摘下了眼鏡,剛才被燒烤的油煙熏了一會,鏡片上沾了一點油膩子。
巖杵在原地沒說話。
江暮平不戴眼鏡看著他,手里拎著眼鏡,準備一會去廚房洗鏡片。他看了眼玄關置柜上的餐盤,跟巖突然煙這件事聯系到一起,立馬就推測到了事原委。
“你是不是聽到什麼七八糟的東西了。”江暮平的眉頭越蹙越。
“聽到了,”巖抿了抿,“所以我借煙消愁。所以江教授,你這次能不能再對我寬松一回,我煙有比較正當的理由。”
江暮平被他氣笑了:“誰跟你說煙的事,你每次都耍賴皮。”
他不戴眼鏡笑起來很溫,巖趁著他視線不明朗的片刻之間,久久地與他對視著。
“不要理他們。”江暮平說。
“我不理。”巖端起了餐盤,雖然剛才生氣,但烤串還是要拿過去,不能用小人的方式對付小人,顯得自己多不大氣。
巖問江暮平:“家里有沒有口香糖什麼的?”
“怎麼了?”
“我剛才煙了,你不是說你爸不允許家里人煙嗎,我想去去味兒。”
江暮平從口袋里出了一顆糖果,這是剛才小外甥塞在他兜里的。
“沒有口香糖,只有糖果。”
江暮平戴上了眼鏡,拆開糖果的包裝紙,攤在手心。
巖盯著他手心里的糖果看了會,心想是直接拿起來塞進里;還是像江暮平平時那樣,有趣一點,偶爾搞搞曖昧,把糖從江暮平手心用銜走。
正當他考慮的當兒,江暮平起那顆糖果送到巖邊,冷的糖果著巖的。
巖張把糖咬了進去,蹭到一點江暮平的指腹。
“我去洗眼鏡。”江暮平把糖紙了。
“謝謝江教授。”巖咬著糖,心不錯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