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的朋友很,細數來,好像只有金海辛。
金海辛除了有一間酒窖,還經營著很多間專門供酒客品酒的酒館,巖偶爾會在酒館喝酒,酒館氛圍很好,服務員清一水的俊男靚。
巖坐在吧臺上,面前擺了好幾杯酒,都只倒了淺淺的一個杯底。
金海辛只是去上個廁所的功夫,回來看見巖面前擺滿了酒杯。
“喝那麼多混酒,你不怕醉了?”
巖搖搖頭。
“可惜了,”金海辛在他旁邊坐下,“你家先生怎麼就出差了,我就這兩天有空,再等就得等年后了。”
“他不喝酒。”巖端起一杯抿了一口。
“我怎麼覺老板興致好像不太高麼。”
巖端起另一杯,端到面前,嗅了嗅酒香,沒說話。
“怎麼了這是?這麼深沉。”
“有嗎?”
“有,我拿個鏡子給你照照?”
巖將這杯酒一飲而盡,撐著腦袋懶懶道:“三天沒跟江教授聯系了。”
“嚯。”金海辛煞有介事的,“三天吶,這麼久了。”
巖抬眸瞥了他一眼。
“原來是害相思了。”金海辛頭一回見巖這樣,可勁調侃他,“這麼惦記你得主點啊。”
巖不想講話,悶頭喝酒。
他一口一杯,喝得很快,金海辛看不下去,按住他的酒杯,笑道:“巖,你怎麼了?”
巖面微紅,但不算醉,他重復金海辛的話:“害相思了。”
金海辛覺得巖醉了,因為巖不是那種會與人吐心聲的人,他以為巖在開玩笑。
巖沒開玩笑,江暮平不在,這日子真的過得很乏味,明明過去三十年來他都是這麼活、這麼過。
“巖,”金海辛拿走他手里的酒杯,注視著他,“我覺你好像真的喜歡江暮平。”
“我說我不喜歡了嗎。”
“你又沒說過喜歡,”金海辛晃了晃酒杯里殘留的酒,“我以為你當初結婚只是為了找個搭伙過日子的人,畢竟江暮平各方面條件都那麼好,他是個很完的結婚對象。”
“要找早找了。”巖把他手里的酒杯拿了回來,低頭看了眼腕表,拿出手機,撥通江暮平的電話。
江暮平明天就回來了,按照行程表上的安排,這個點他應該剛剛結束晚上的會議。
今天晚上江暮平需要上臺演講,把隨品都留給廖凡柯保管了,演講結束,江暮平還在后臺沒回來,廖凡柯拿著東西在會場外面等待。
江暮平的手機設置在震模式,廖凡柯聽到紙袋里發出震的聲響,他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顯示“阿巖”兩個字。
這麼親近的稱呼,讓廖凡柯不由地聯想到了江暮平皮夾里照片上的那個人。
廖凡柯咽了咽口水,覺得嗓子有些干。手機震個不停,他抿,沒有接。
手機響了一分鐘后終于安靜了,廖凡柯的心變得有些低落,思緒跟著手機一起沉靜了下來。
半分鐘后,手機再次震,廖凡柯垂眸看著,抱著強烈的想要尋求某個答案的心理,慢慢地拿起手機,按了接通鍵。
“江教授。”巖直接喊道。
“……江教授不在。”
對面是個年輕的聲音,很耳,巖一愣,立刻意識到對方是誰。
“廖同學嗎?”
“嗯,你是誰?”廖凡柯明知故問,只是想確認巖的份。
“你應該能看到江教授給我的備注。”
廖凡柯緘默不語。
“他人呢?”巖問。
“在忙。”
“你為什麼拿著他的手機。”
“他在忙,我幫他保管。”
廖凡柯雖然話,但態度還算禮貌,可巖就是莫名煩躁,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
“你……到底是誰?”廖凡柯再一次問道。
巖失去耐心,酒讓他的大腦變得有些混,江暮平突然的消失和廖凡柯年輕的聲音一同刺激著他的神經,他低啞的嗓音忽然變得有些清冷:“你既然那麼喜歡江教授,怎麼會連他無名指上戴著戒指都沒發現。”
廖凡柯徹底怔住。
“你覺得我是誰?”
江暮平逆著人流從遠走來,廖凡柯握著手機的手微微收,一瞬不瞬地著逐漸走近的高大影。
看到廖凡柯拿著自己的手機,江暮平眉頭輕皺,他走到廖凡柯面前,“你怎麼拿著我的手機。”
廖凡柯神惘然,聽到耳邊傳來那個“阿巖”的人的聲音,帶著些微酒意,緩緩的,十分低啞:
“把手機給他。”
廖凡柯把手機還給了江暮平,低聲說了句“對不起”。
江暮平盯著他看了幾秒,發現他眼角有些發紅。他收回目,把手機拿到耳邊。
“阿巖?”
“江教授。”
“嗯。”
“有點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