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還沒開口，小孩祈求的眼神又地轉向了他，漆黑的眼珠裹著層厚厚的霧氣，仿佛藺荀只要否認，他就能哭得撕心裂肺、水漫金山。

“……”藺荀頗不自在地轉頭看向牆壁，將決定權給穆燁：“你決定吧。”

因此當他們再次走出警局，隊伍就已經由兩個人增加到三個人。藺荀心說不出的複雜，穆燁則牽著小孩的手，一塊朝著停車的地方走去。

回家途中，穆燁還讓藺荀把車停到超市，他迅速進去給小孩買了套新服。藺荀看著這一幕很眼饞。

哼！穆燁還沒給他買過新服呢。

自到小孩開始，穆燁就沒聽他說過一句話。要不是之前聽見過小孩的哭聲，他還會懷疑小孩是否有啞疾。

既然能說話，穆燁就希能問出一些有用的訊息。比如小孩的姓名，或者他還記不記得家住哪裡，又記不記得父母的姓名。只要能問出一些訊息，就能幫他儘快地找到父母。

但小孩到底年紀太小，穆燁想方設法地哄他，他也只能說出自己小瞳，連姓都說不清楚。

藺荀聽著後排穆燁跟小孩說話無比溫的語氣，愈發覺心底堵得慌。

他倒不會因此對小瞳有見。

就是穆燁對小瞳這麼地關心備至，讓藺荀多還是覺得有些吃味。

穆燁對藺荀這些莫名其妙的心思一無所知。

他覺得小瞳很可憐，過很多委屈，就想盡自己的能力對他好一些。

一進家門，穆燁就迅速收拾著進廚房，要給小瞳煮點吃的。之前員警姐姐給小瞳泡了碗泡面，他便吃得狼吞虎嚥，想必肯定早壞了。

藺荀見穆燁鑽進廚房，連拽著他手道：“你傷沒有？先檢查下。”

“沒事。就一點小傷。”穆燁不以為意道。他說完就掙開藺荀的手，將他推出廚房道：“你陪小瞳去洗澡吧，要多洗幾遍，換新買的服。”

“你傷……”

“傷沒事，先給小瞳煮吃的重要。”

“……”藺荀低著腦袋表很委屈。

穆燁又問他：“我煮面，你要吃嗎？”

“要！”藺荀當即斬釘截鐵回答道。

穆燁笑著道好，又連催藺荀趕去給小瞳洗澡，說他這樣肯定很不舒服。藺荀視線隨即轉向小瞳，可惜守著廚房門目仍牢牢盯穆燁的小瞳好像毫無跟著藺荀離開的打算。

穆燁見此形，只能轉笑著哄小瞳，讓他跟著藺叔叔去洗澡，洗香香叔叔會更喜歡，又說洗完澡就能吃好吃的面了。

小瞳對藺荀還有幾分懼意，他親眼見過藺荀揍人，覺得還是穆叔叔最溫，最安全讓他覺得不會到傷害。只是穆叔叔這麼說，他又對洗香香跟吃飯飯充滿期待，因此便不捨地朝著藺荀挪近。

照他這速度，猴年馬月才能到藺荀邊。藺荀實在看不下去，繞到小瞳後，直接將人舉起來快速走向浴室。

小瞳嚇一大跳，猛地發出聲尖，後面察覺並沒有危險，這才漸漸安靜下來。

“你溫點。”穆燁連對藺荀道。

藺荀徑直將小瞳提進浴室，小瞳迅速兔子般到牆角，他害怕地背抵著牆壁，不敢跑，更不敢看藺荀。

藺荀試著水溫合適，抬頭看向離他遠遠地的小瞳，頓時不解地問：“我有這麼可怕？”

小瞳沉默著沒吭聲。

“過來。”藺荀對小瞳招手：“給你洗澡。”

小瞳沒。

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藺荀提著蓮蓬頭走近小瞳，迅速將他服給掉。

小瞳自然也髒兮兮的，不知究竟多久沒洗，還散發著一臭味。藺荀突兀地愣了下，但很快又迅速反應過來。他深吸口氣，繼續若無其事地給小瞳洗澡。

藺荀邊洗又邊繼續道：“我其實也不願的。但你穆叔叔發話要我給你洗澡，我能有什麼辦法。”

他將蓮蓬頭對準小瞳，給他滿的髒泥。水不斷地流到地板，渾濁得像黑泥般。

“你知道穆叔叔跟我的關係嗎？”藺荀給小瞳塗上香噴噴的沐浴，又強調道：“穆叔叔是我媳婦。你懂媳婦的意思嗎？你肯定不懂。媳婦就是跟我最親的，只能跟我睡覺覺的人。所以你不能纏著穆叔叔，知道嗎？”

小瞳低著腦袋盯著地板，對藺荀的話毫無任何反應。

藺荀給小瞳洗了近半小時的澡，手都覺得酸了，耐心也近乎耗到盡頭。這才把髒兮兮的小孩給洗得乾乾淨淨。

小瞳之前的服直接扔掉，藺荀又給他穿剛買的新服。服很小，藺荀拿著也很不習慣，總覺得這種覺很微妙複雜。

洗完澡換完服，小瞳跟之前簡直迥異如同兩個人。

他皮其實很白，眼睛很漂亮，睫濃卷翹，瘦瘦弱弱的，看著很可也很遭人疼。藺荀看著小瞳，對自己的果很滿意，他接著去取乾淨巾給小瞳頭髮，結果剛走出浴室，小瞳後腳就迅速地跑出來。

小瞳赤著腳徑直就朝客廳跑。

藺荀見狀連取過巾追出去：“小瞳，你給我站住。頭髮還沒，瞎跑什麼。”

客廳裡彌漫著麵條的香味，引著蠢蠢的食。小瞳吸了吸鼻子，接著徑直走向穆燁。

穆燁扶著小瞳肩膀，打量洗乾淨之後著乖巧可的小孩，又手接過藺荀手裡的巾，道：“我給小瞳頭髮吧。”

藺荀愣愣地站著，看穆燁溫地給已經恢復可的小瞳頭髮，心裡不知怎地又酸溜溜的。

“面煮好了。”穆燁抬頭著還站原地維持著之前姿勢的藺荀：“你先吃吧。”

藺荀聽藺荀這麼說，視線便順著他所示意的餐桌過去。桌面此刻擺著兩個碗，一個大的，一個小的。更大的碗顯然屬於他。

藺荀邊看邊走近餐桌，隨著距離拉近，他又愕然發現，小瞳碗裡面有兩個煎蛋，而他碗裡面竟然就僅僅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