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宏義站在鮮花裝點的拱門下,怔愣了好一會兒,才回神看向給他們帶路的傭人,“這……記者都還沒到場?”
傭人不不卑地回道:“大爺不喜歡在上臉,所以并沒有邀請過來。”
林宏義呼吸一窒。他跟林嘉弈關系不好,并不指林嘉弈能在霍鉦那里幫他爭取利益,但只要將霍家和他們林家結親這事報道出去,到時自然就能乘上霍家的東風,卻不想霍鉦竟是一個都沒有請。盤算落空,林宏義心塞得不行,可他也不能說什麼,霍大爺不喜歡在上臉,不請來并沒什麼不合理的。
林宏義著緒,扯了扯角,干地說道,“霍可真是低調。”
傭人微笑道:“大爺是一個注重私的人。”
林宏義又掃了一眼草坪上的客人,“那……賓客是不是還沒來齊?”
這婚宴現場只擺了八桌酒席,但草坪上的賓客人數,本坐不滿八桌。林宏義抱著最后一希猜測,或許還有其他貴客沒到場。
傭人:“大爺這次婚禮只請了霍家族的親戚,現在差不多已經到齊了。”
林宏義聽完,臉上的笑容差點掛不住。他想在這場婚宴上收獲人脈,但來的賓客都是霍家親戚,他一個十八線小公司老總,誰能看得上他?扯霍鉦岳父這面大旗?在外人面前或許管用,這些人跟霍鉦的關系,無論哪個都比他親近,就算同樣是姻親,人家都比他當得時間長,有必要走他的關系嗎?
“老爺子和先生、太太過來了。”傭人看向林宏義后的方向,開口提醒道。
林宏義回頭看去,果然看到霍鉦的父母,虛扶著霍老爺子緩步又來。林宏義立刻掛上笑容,帶著妻兒迎了上去。他對這場婚禮的安排十分不滿,但這場婚事本就是他們林家高攀霍家,在霍家面前他本沒什麼話語權,所以——即便再不滿他也不敢對霍家人擺臉。
山莊別院,霍鉦收拾得差不多,打發了化妝師,轉去隔壁林嘉弈的房間。林嘉弈那邊也基本結束了,化妝師在收拾妝品,他本人則站著鏡子前調整領帶。
霍鉦意思地敲了一下房門,就大搖大擺地往里走。林嘉弈聽到聲音,轉看來。
林嘉弈臉上的妝很淡,基本看不出上妝的痕跡,但他穿著剪裁得的禮服,單手著領帶,站在落地窗邊,打在他上,那模樣卻霍鉦看得一個愣神。
翩翩公子,溫潤如玉,大概就是這般模樣吧。
霍鉦突然覺得,他似乎吃這個氣質的,不過也只是吃這個氣質而已。
霍鉦腳下微微一頓之后,就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邁著長,三兩步走到林嘉弈面前。
霍鉦:“準備好了?”
林嘉弈笑了笑:“一切就緒。”
霍鉦:“那就走吧,爺爺他們也已經到場了。”
霍鉦對自家山莊得很,也沒人跟著,直接自己領著林嘉弈往舉辦婚禮的草坪走。
別院離著婚禮現場不遠,林嘉弈跟著霍鉦走了沒一會兒,便瞧見了不遠的花拱門。花拱門后面的那片草坪上,錯落有致地擺著酒席,賓客們或坐或站、或聚或散地分布其中。
林嘉弈之前其實是有些張的,在他的認知中豪門婚禮都折騰人的,是想象一下貴賓云集,齊聚的畫面,就讓他到力山大。所以在看清草坪上的場景時,林嘉弈不出意外的神。賓客比他想象中的要許多,記者更是一個沒有。
林嘉弈一愣之后,下意識地扭頭向霍鉦求證,“你沒請?”
霍鉦挑眉看他,“怎麼?你想跟我一起上新聞?”
林嘉弈飛快地拒絕,“不想。”
霍鉦笑了一聲,“所以我一個也沒請。”
林嘉弈停下腳步,掃了一圈場賓客,“那這些來參加婚禮的客人……”
“都是我們霍家族的親戚。”霍鉦也跟著停下腳步,“我們一年后就會離婚,要是把結婚的消息折騰得人盡皆知,到時離婚后,外界輿論多半會影響到個人生活——當然,這主要對你的影響比較大。”
也是,只要霍氏集團不破產,誰敢跑到霍大爺面前去挖他的新聞?
林嘉弈側頭看向霍鉦,認真道:“謝謝。”
“我還順道幫你給林宏義添了個堵。”霍鉦朝著林宏義所在的方向揚了揚下,“今天的婚禮安排,我猜他估計會很難過。”
林嘉弈順著霍鉦的視線看向林宏義,“他確實會很難過。”
霍鉦這一手,直接讓林宏義失去了揮舞霍家大旗的機會。即便以后有人知道了林家和霍家的姻親關系,就霍家對婚事而不宣的態度,想通過林宏義跟霍家的示好的那些人,也多會三
思而后行。
“你會同意跟我結婚,是被林宏義要挾的吧?”霍鉦突然開口問道。
“這你也猜到了?”林嘉弈收回視線,轉而看向旁的霍鉦。
“這還用猜?顯而易見的事。”霍鉦說道,“其實我并不介意給假結婚的對象家里送點好,不過我不喜歡這種賣子求榮的方式,而且也不能讓我的合伙人委屈——被賣了還要苦地看對方數錢。”
林嘉弈:“合伙人?”
霍鉦:“就是你啊!”
林嘉弈:“假結婚的對象也算合伙人?”
霍鉦:“我們一起合伙騙人,這不能算合伙人嗎?”
林嘉弈忍不住笑了出來。
林嘉弈:“行,就算是合伙人吧。”
霍鉦:“那未來一年,合作愉快。”
霍鉦話剛說完,就見一個傭人匆匆朝他們跑來。
傭人跑至霍鉦和林嘉弈面前,停下腳步,微微躬,“大爺。”
霍鉦:“干嘛?”
傭人:“老爺子讓我來問問,你跟林先生站在這里聊什麼呢?”
“聊會兒人生。”
傭人:“……”
霍鉦扭頭看向林嘉弈,“走吧,爺爺他們等急了。”
林嘉弈跟著霍鉦抵達婚宴現場,先是一起跟霍老爺子和霍鉦的父母問好。霍鉦之前跟他提過,假結婚這事在霍老爺子面前絕對不能餡,林嘉弈在跟霍老爺子說話時,幾乎是繃了神經,他敢說他當年參加全國設計競賽都沒那麼張過。
直到跟霍鉦一起走到司儀面前,林嘉弈才稍稍松了口氣。
霍鉦趁著司儀念開場白時,湊到林嘉弈耳邊,低聲道:“表現得不錯,張的表恰到好,我爺爺肯定沒看出來。”
林嘉弈:“……”
在司儀的主持下,對彼此說完誓詞,然后換戒指。儀式結束后,便可以開宴了。
這場婚禮被霍鉦盡可能地簡化了,吃完酒席,下午的時候賓客便陸續離開山莊,包括掛了一整場婚禮假笑的林宏義,也帶著妻兒一同離去。最后,就剩下霍鉦一家和林嘉弈留在山莊過夜。
霍老爺子雖然最近恢復得不錯,但霍鉦父母擔心他來回奔波累著,就勸著他在山莊住一晚。霍鉦父母主留下來照顧霍老爺子,霍鉦和林嘉弈則是被霍老爺子開口留下的。
因為有霍老爺子在,林嘉弈和霍鉦不能分房睡,怕被老爺子看出破綻。好在房間的床夠大,兩人將就著睡一晚也沒什麼。
第二天早上,林嘉弈和霍鉦一家吃完早飯,霍老爺子由霍鉦父母送回住,霍鉦則開車載著他回林家老宅——他需要搬去霍鉦那邊住。
“真的不用幫你個搬家公司?”霍鉦一邊跟著林嘉弈走進林家老宅,一邊在后面問道。
“你不是說要幫我搬家嗎?我東西不多,你那臺悍馬后備箱就能裝下。”
“我發現你對我開始有點不客氣了。”
林嘉弈回頭,“那我以后客氣一些?”
霍鉦:“算了,都要住在一起了,你要是整天客客氣氣的,我回家跟待在公司里有什麼區別?”
林嘉弈笑了一下,“我也是這麼想的。”
霍鉦輕哼了一聲,越過林嘉弈,走進堂屋。
看著霍鉦的高大拔背影,林嘉弈笑意卻從眼底了出來。這段時間跟霍鉦接下來,他對霍大爺也有了更多的了解。霍鉦這人,不笑的時候,眉宇間總是著一子悍利,但并不是會胡發脾氣的人,平日里還是好相的。
林嘉弈讓管家張叔端了茶水點心招待坐在堂屋的霍鉦,自己則去房間收拾行李。
霍鉦那邊生活用品都有,林嘉弈只需收拾一些和工作用品即可。服沒必要一口氣都帶過去,挑幾套近期能穿的就行。工作用品大多都放在工作室,需要帶著的也就一臺筆記本,以及幾本資料書和設計稿而已。所有東西裝在一起,剛剛裝滿一只行李箱。
林嘉弈拎著行李箱從樓上下來,從穿堂小門走進堂屋,就覺里面氣氛有些詭異。霍鉦跟張叔面對面坐著,大眼瞪小眼。堂屋正面口,園丁葛叔拿著剪刀,每給盆栽修剪兩下,就往面無表地往堂屋里瞥一眼。
林嘉弈:“……”差點忘了,張叔他們對霍鉦的印象,還頑固地停留在謠言里的“殺人如麻”上。
作者有話要說: 求評論,求收藏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