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葉祈遠有點懵。

不止他，門邊登記的小李，還有剛剛認真盤查的中年男人都是一陣懵。

紀堯站在門邊，既沒有抬腳進去，也沒有再開口說話，僅維持著眉微挑的表垂眸看著葉祈遠。

不知道是在驚訝面前青年的“不識抬舉”，還是在借著定格的作來緩解剛剛一瞬的尷尬。

他不，在場沒人敢，全堵在門口當雕像。

就算其中倆雕像值奇高，湊在一起更有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配著空氣中飄的尷尬那也吃不消啊！小李腹誹道。

如果沈睿在，遇到這種景，這個對誰都一副笑模樣的胖子早就打個哈哈把尷尬化解了。

可偏偏這次他沒跟著紀堯。

指著紀堯自己搭個臺階下？做夢吧，這個男人不把別人搭好的臺階差個一干二凈都是他仁慈。

遇上這事兒，葉祈遠也破天荒的有些不好意思，一時間不知道怎樣開口。

最終還是剛剛拉住葉祈遠的中年男人干笑起來道：“弄清楚了就好……”

他在葉祈遠的名字后面加了個備注，猶豫了一下在劇本來源那沒寫錢東風，而是寫了紀堯的名字。

暗地里他忍不住給葉祈遠豎了倆大拇指。

劇本哪兒來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麼不給紀影帝面子的人，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那行，葉先生我帶你去里面。”

中年男人剛想在前面的帶路，卻看到之前鑲在門框里的高大男人先行一步，轉頭扔給他一句：“我帶他過去。”

葉祈遠很想回他：“謝謝不用了。”

奈何紀影帝扔下一句話就自顧自的往前走，完全沒給他拒絕的機會，葉祈遠只能悶頭跟上去。

《顛覆》的試鏡點也是電影的一個拍攝場地，這部電影場面宏大，即使是部搭建的場景也占地頗多。

跟錢東風的劇組比較一下，葉祈遠敏銳的發現了兩者的不同。

《誤人間》這部電影本質上還是一個旨在盈利的商品，本得很厲害。雖然錢東風下了本做特效，但是在資金上還是摳摳搜搜的，就差在臉上掛著“沒錢”兩個大字。

但是《顛覆》則不同，葉祈遠只是匆匆掃了一眼，就發現這片場到都出一砸錢造夢的瘋狂。

要是錢東風聽到葉祈遠的想法，定會懟他一句：那是因為《顛覆》劇組有個有錢的爸爸。

現在這位有錢的爸爸正給葉祈遠領路。

男人背影寬闊，上西裝沒有一褶皺，他步伐不快，卻領先葉祈遠幾步，兩人就保持著這樣的距離不不慢的走著。

場地很大，葉祈遠跟了一會兒，不由慨，這位紀影帝口中的領路，還真的就只是單純的領路。

他不回頭，不聊天，甚至都不擔心后的人有沒有跟上。

葉祈遠化個妝都能跟化妝師聊朋友，自然有些不適應現在的氣氛。

他想到剛剛在門口的尷尬，上前兩步，主開口打破了沉默：“紀老師，昨天謝謝你送劇本給我。”

紀堯記得給他送劇本，幫他解決了一個□□煩，這的確是需要親自道謝的事。

葉祈遠多清楚這人的格，本以為紀堯不會理會他，或者最多頭也不回的扔給他“不用”兩字。

誰料聽到他的話，一直沉默的走在前面的男人卻陡然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他，挑了挑眉語氣淡薄的說道：“哦，錢東風給的。”

葉祈遠沒想到這人冷不丁的放了個冷槍，頓時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這事兒還沒過去啊……

嚴岱臨走前還叮囑他不要提錢東風，但葉祈遠卻覺得試鏡時總瞞不過去，還不如一開始就說出來做個鋪墊。

因此在門前才說了錢東風的名字，而不是紀堯。

誰料偏偏被正主給遇上了。

以紀堯的份，肯定知道錢東風和顧導不合，也會猜到試鏡前嚴岱定會叮囑葉祈遠相關的事。但是，即使是這樣葉祈遠被問到的時候依舊選擇說錢東風，這讓紀堯怎麼想？

男人停在那里，借著高的優勢自上而下的看著后抬手扶額的青年，似乎想要個說法。

葉祈遠有些想笑又有些犯愁，他有心解釋，又覺得紀堯估計沒那個耐心聽。

愁了一會兒，他只能無奈的抬起頭，哭笑不得的了一聲：“紀老師……”

這事兒咱就揭過去了行嗎？

青年的嗓音本就和悅耳，自帶一種與生俱來的溫，這會兒混雜上帶上了無奈的鼻音，約蔓延出一綿的味道，讓人怎麼都生不起氣來。

紀堯垂眸，對上了葉祈遠那雙清澈的眸子，定定的看了好一會兒。

葉祈遠被看得沒頭沒腦，他剛升起點疑問，就見男人已經轉過了，繼續朝前走，他忙跟上去。

兩人由以前一后變并肩而行。

又走了一會兒，紀堯主開口問道：“劇本看了嗎？”

問完，男人似乎陡然反應過來這是句廢話，微滯了滯。

還未等紀影帝ng重來，葉祈遠就忍不住笑了起來：“紀老師都是不看劇本就來試鏡嗎？”

不好意思與臉紅在現實生活中向來與紀堯無緣，他微微側頭，那雙冷調的眸子又看了一眼側的青年。

敢這樣問，膽子不小。

“選得什麼角？”紀堯又問。

葉祈遠這次乖巧的答道：“程斐。”

這個角算是個反派，他母親是當時西歐一個強國的公主，是要被“顛覆”的階級的現化。程斐自小接西方的貴族文化，并以自己的份為榮。

在他上有著這個階級最理想化的一面，也融合了最殘忍的偏見。

在貴族的眼里，平民和奴隸生來就是低賤骯臟的，這樣的觀念早已完的融合在程斐的生命中，可想而知這樣一個角會跟平民出卻為將軍的男主有怎樣的撞。

這個貴族爺的所作所為足以恨的人牙，但搞笑的是，估計連《顛覆》原著作者都沒想到，這樣一個反派角卻在書籍暢銷之后瘋狂圈，人氣幾乎超越了男主。

程斐這個重要配角，注定不太好拿。

葉祈遠原以為聽到自己的選擇，這位紀影帝會“夸”他一句有志向，但是沒想到聽到程斐的名字，紀堯卻皺了一下眉頭。

前面就是試鏡分組的地方，紀堯停下了腳步，嗓音有些認真的說道：“換個角。”

葉祈遠疑問的看向他。

居高位的紀堯向來沒有解釋的習慣，他只道了一句結論：“你拿不到這個角。”

葉祈遠角輕勾了一下，這是看不上他的能力？

這時一個工作人員走了過來，了紀堯一聲：“紀老師，顧導您過去，說是那邊試鏡快開始了，讓您去準備一下。”

紀堯眉頭微，他跟著工作人員走了兩步，而后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又折回來，給葉祈遠簡單介紹了一下接下來領號分組的事宜才又跟著葉祈遠離開。

可惜話的紀總裁很不適合當導游，他說得簡潔，葉祈遠卻聽得云里霧里，還是又找人問了一遍才徹底弄清楚。

他領完號碼，剛好遇到一開始在門前攔住他的中年男人。

這人主朝他迎了過來，開口笑道：“葉先生？號碼已經領好了？”

說著他又補充道：“我姓梁，我老梁就好。”

老梁的態度略殷勤，畢竟葉祈遠是紀堯親自領進來的。而且葉祈遠當時說劇本是錢東風給的，估計也不是信口胡說。

就算顧導想起來就把錢東風損一頓，但錢導的地位，他們這樣的人還是在意的。

老梁一邊領著葉祈遠往試鏡排隊的地方走，一邊打趣道：“按照紀影帝的一貫作風，我怕他把人帶過來扔這兒就不管了，所以特地跑過來看看。”

其實現在也沒差多，葉祈遠笑了笑，在心里腹誹。

“葉先生試鏡的是哪個角？”兩人說笑一番后，老梁問道。

葉祈遠揚了揚自己手里的號碼，跟當時對紀堯的回答并無不同：“程斐。”

雖然紀堯讓他換個角，但葉祈遠只是表面乖巧罷了，他要是真聽話就不會在外面剛答應嚴岱，又轉臉就把錢東風的名字扯出來。

“程斐，程小爺？”老梁反應比紀堯更大，他帶著葉祈遠停了下來，沉了一會兒委婉的說道，“這個角有點麻煩，葉先生要不我帶你去換個號碼，重排一下分組？”

葉祈遠角掛上了溫和的笑意，他問道：“怎麼？這個角有什麼問題嗎？我看試鏡通知上沒說這個角不可選啊？”

青年角的笑容明明很和，卻帶著一種形的迫，讓人無法回避他的問題。

老梁支支吾吾把原因給葉祈遠說了，這個角雖然還在試鏡名單上，但是基本上算是已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