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長生疑地將目定在莊凌霄的臉上,“這里是……我的公寓?”
“怎麼?”輕蔑而低沉的嗓音揚起,莊凌霄邊噙著一嘲諷,冷聲道,“去了國一個多月,就不認識自己的住了?聶長生,你也不過如此嘛!”
“不是去研究室嗎?”聶長生也不計較他的冷嘲,依稀記得上車前,他說的地址是研究室的吧,怎麼卻回到自己的公寓了。
“那種東西,什麼時候送去都可以的吧。”說罷,莊凌霄從后座里拎起行李箱,徑直下車,回頭瞪了一眼還在發呆的聶長生,“還不走?你還要在我的車上繼續睡?”
不過一個月不見,這個人,還是如此的霸道冷漠呢,聶長生微微搖頭,偏是不能抗拒他這樣強勢的施予,于是推開車門,趨步跟在他的后。
這兒明明是自己的公寓,弄得好像是……自己在寄其籬下似的!
公寓是醫院配送的,聶長生乃腦科醫學界的新秀,醫院斷然不敢對他有所怠慢,配發的公寓樓層除了陳舊了一點,室設備半舊了一點,地段偏僻了一點,周圍居民吵了一點,彼此見面打招呼,好好的話說得跟吵架一樣,其余真的沒什麼不好的……
聶長生與人為善,食住行上也不怎麼挑剔,況且,這個公寓離第九中學很近,家里那個頑劣的小孩,今年的九月份一開學就送去了九中讀書,九中的師資雖然沒市一中的雄厚,但敞開大門接外來工作人員的小孩,是這一點,就比所有的中學還要為普通民眾稱道。
電梯停在六樓,聶長生的鑰匙早在空中那場意外中失了,他也不避諱在場的莊凌霄,手在門梁上了一下,出了一把沾了灰塵的備用鑰匙,他吹了吹上面那層薄薄的積灰,卻聽莊凌霄低著聲音說道:“如果很要的話,我可以人送過去。”
聶長生愣了一下,待他明白過來時,心又不爭氣的雷鳴如鼓了。
這個男人是在說:你那份文件若是很要的話,我可以派人送過去的……
莊凌霄總是如此,如此的令自己手足無措,明明這一刻似活在天堂,而下一刻,卻推他墜萬丈深淵,嘗到那種名為死亡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