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凌霄似乎不在意會不會驚醒他,掀開了被子徑直鉆了進去,賀鴻梧的床頓時沒有了多剩余的空間。
又是不知死活的肢糾纏黏上,耳際傳來莊凌霄低沉的聲音:“聶長生,你不要趕我走。”似乎也沒有要得到聶長生的原諒,莊凌霄低喃的聲線猶似虔誠的禱告贊詩,“不這樣,我本睡不著,聶長生,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吃藥,甚至找權威的心理治療師,我都試過了,還是不,怎樣都睡不著……勞累到要垮掉了,腦子卻不控制的想著……”
“想什麼?”聶長生心里狠狠地痛著,莊凌霄前所未有的脆弱在黑暗之中顯得如此的清晰,清晰到似乎能到他的無措。
“不知道,”男人嗤笑一下,“好像什麼都沒有想,但又好像有太多的東西可想,天馬行空的想,永不停息的想下去,腦里面就出現了一個影像,起先還是模糊的,漸漸的,他形了,會了,會說話,一直跟我說話,不準我休息,就像等到生命終止了,才能停歇……”
“那個影像是什麼?”
“一個人。”莊凌霄低低笑了笑,攀附在聶長生上的手腳了,聶長生心了一跳,立刻明白了男人口中的那個影像是誰了。
“不這樣,我會死的,聶長生。”莊凌霄又重復這話一遍,斂盡所有的強霸道的氣勢,聲音在黑暗中傳來,奄奄一息的息仿佛病膏肓的重患,馬上要被閻羅判宣告終結一生的時刻,聶長生被震懾得一語難發,手腳冷了又熱,熱了再冷,而旁的莊凌霄興許將淤積心底的苦愁傾訴完了之后,心舒坦,很快進了夢鄉,發出微微的鼾聲,夢里不知遇上了什麼好事,還會咂出一兩句囈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