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沒有要笑你的意思,這世上還有許多人都坐不得云霄飛車……”聶長生搖搖頭,饒是如此,興許是得了莊凌霄的暗示,聶長生的邊竟是不自覺地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你平日總是高高在上地控著大局,偶爾脆弱一下又有什麼打,我同樣可以給你倚靠,給你力量的。”為有擔當的男兒,聶長生也想為這人撐起一片晴朗的天空。
莊凌霄從鼻子冷哼了一聲,將他的建議扼殺在搖籃里,他的人生字典里,從來只有“強取豪奪”四個字,可從來沒有“予取予奪”的蹤影。
“脆弱?”莊凌霄嗤笑,“等師哥你不再隨隨便便昏倒了,再跟我談‘脆弱’吧!”
聶長生一怔,他素質還算不錯,讀書時也常年打籃球鍛煉,冒的小病偶有發生,但昏倒卻是從來沒有過的!只是看到莊凌霄說起這話時,眉眼里都是好整以暇的惡劣,才霍然明白,最近他確實是昏倒過了一次……
那還是拜這人所賜,在床上被做得失去知覺的。
想起此前的種種困窘,聶長生臉一沉,決意不再理會這個不管什麼時候都能引發不良想法的家伙,抬就離開。
莊凌霄的怒氣就發泄到了趕過來分發礦泉水的工作人員,原本游客是沒有這樣的待遇的,可莊凌霄是幕后老大,個別經理是知道他的份,這個時候不獻殷勤,什麼時候才獻?
“啪”,莊凌霄將工作人員遞給他的礦泉水拍落在地,游樂場里,頓時只聽到賀鴻梧在遠大嚷大的聲音。
工作人員惶恐不安地垂手而立,噤若寒蟬,生恐自己拍的馬屁拍到馬上去了。
看著滾在腳邊的礦泉水,聶長生無奈地嘆息一聲,不想兩人的拌殃及旁人,他只好折回頭,接過那位經理手中的另一瓶礦泉水,擰開了瓶蓋,遞給生悶氣的人:“多大的人,還跟鴻梧一樣鬧脾氣。”
“我有那小鬼那麼蠢嗎?”漱了口的凌霄依舊余怒未消,連最簡單的二次方程式都掌握不了的小鬼,哪來的資格跟他比了?
“你要真蠢一點點,我可安生許多了。”聶長生喃喃回答。
耳尖的莊凌霄已經聽清楚了,里突然扯出一笑意:“真的,師哥?”容地側過臉著聶長生。
聶長生幾要點頭,抬眼卻看到莊凌霄用手了下一下,他眉頭一皺,立即抿住了。
即使下這個小作不曾有資料顯示是莊凌霄的謀論開端,但與莊凌霄相這麼久了,怎麼會察覺不出他使壞時的小作?危機極強的聶長生頓時捕獲到了不尋常的氣息,當下把臉一沉,慍道:“你又在想什麼了?”
“當然是在想……”倏忽湊過頭來的莊凌霄啞著嗓音在聶長生耳邊呵了一口氣,麻的電流瞬即輸了聶長生全各條神經脈絡,也似乎在這一刻開始沸騰,溫也悄然攀升。
聶長生忙推開他的軀,低聲制止道,“還有人在!你適可而止吧!”
確實,那位低眉順眼的經理還站在一旁,各項控制娛樂項目的工作人員已在各自的崗位上準備就緒了,著眼只待BOSS駕臨。
“shit!”莊凌霄啐了一口,拉著聶長生朝天走去。
那三位負責云霄飛車的工作人員松了口氣,他們早早檢查完了安全帶等設施之后,便目不斜視地呆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就算是不小心瞄到了什麼,也只會想著自家BOSS不似傳聞中那般冷漠無:特意勒令游樂場騰出一整天的空檔,只為與舊時同窗一日游——當然聶長生是鼎鼎大名的醫師,本市誰人不識?至于那個吵吵鬧鬧的小孩嘛,純屬附贈品,可以無視……
“莊凌霄!”高高的天就在眼前,聶長生臉一變,他雖然刻板,卻不遲鈍,當然明了莊凌霄的意圖,臉頰不覺熱辣辣的燙灼起來,再也不肯往前多走一步,好像再前一步,他就會中了莊凌霄的詭計,在高高的天上讓他吃干抹凈。
“聶長生,要我抱你上去?”莊凌霄聳了聳肩,毫不在意地擺出威的姿勢,“我很樂意如此為師哥效勞的。”說罷,也不等聶長生表態,便擒住他的胳膊,就要來個公主抱。
但現在的莊凌霄顯然低估了敵我形勢,他現在雖然恢復了氣,但云霄飛車的后癥還蔓延在四肢,四肢還麻麻的,氣力猶有不足,加上聶長生又不是個“識時務”的人,當然不可能毫不抵抗地任由他予取予奪了。
于是天下,一時又在上演拉鋸賽,蹲守各個方位的工作人員個個睜大眼睛,沒料到他們今天需要招待的尊貴的客人,竟然毫無形象地相互拉扯起來。
聶長生惱怒地斥道:“莊凌霄,這是戶外!你該適合而止了!”
莊凌霄抿了抿,半天才咬著牙,恨聲說了一個“好”字。
聶長生反倒怔愣了片刻,兀自不信眼前這個男人會這麼輕易地示弱。
“陪我上去坐坐,”莊凌霄松開了手,臉上仍是不服輸的氣焰,“我保證不對師哥做什麼過分的事。”
聶長生在他的臉上逡巡了一會兒,沒發現匿的狡詐氣息,低嘆一聲,接了莊凌霄難得的妥協。
掌控天的工作人員不敢怠慢,引這兩人踏天座艙之后,才開啟了機關,讓天運作起來,當艙門闔上之后,工作人員才暗暗松了口氣。
座艙緩慢移,倒沒什麼不適,聶長生這才發現艙裝橫窮奢極,連圓桌上的供品也多式,也不知是出自哪家名廚之手。
“不錯吧?”莊凌霄顯然對這個布置很滿意,拍了拍旁的座位,示意同居者坐下,“等到了晚上再來吃一餐燭晚餐,很贊吧,師哥?”
“是很不錯,”聶長生避開莊凌霄的旁坐,在他的對面坐下,狀似隨意地問,“不過,你常常來嗎?跟誰一起?”
暗自生悶氣的莊凌霄因自家師哥拂逆了自己的意愿不愿坐在旁,正想著用什麼法子馴服他的時候,聞言眼眸一亮,愉悅的心蹭蹭往上攀升,那些雜七雜八不流的法子統統被化為無形,漆黑的眸子瞬也不瞬地盯著對面的人,瞳毫不掩飾簇簇竄起的火焰。
察覺剛才那樣不僅思索沖口而出的話語頗有吃醋的意味,或許是忐忑了許久的心存有太多不確定的因素導致的發,聶長生略顯尷尬地躲過莊凌霄投在上的熾熱目,心跳幾掉了一拍,直至天的升起才晃回了神志。
緩慢攀高的座艙,莊凌霄率打破了靜默。
“這是我第一次來游樂場。”莊凌霄瞇起了眼,平穩的語氣中竟不覺帶出了一丁點的悲滄之,從他有記憶開始,這些尋常百姓的闔家之歡,對他而言都是遙遠而不可及的。
讀醫學院的時候,聶長生與莊凌霄同居過幾年,比誰都清楚這男人的世,一個大家族員的私生子,自小就習慣了冰冷殘酷的生存法則,攥在手心里的可憐的溫也被見慣了爾虞我詐的臉孔所淡化。
他年時,吃過口腹劍的親人差點讓他死無葬之地的虧,也目睹過借刀殺人的人至今依舊逍遙自在的在各個高級場所喝紅酒。
他叛逆、孤傲、憤世嫉俗,沒有人在他最需要引導的時候,平他桀驁的心境,現在為了一方霸主,沒有往壞里長偏,依舊是難得的造化了。
“莊凌霄……”聶長生囁嚅著,語又止,卻說不出一句安的話,他也知道,這個時候的莊凌霄本不吃這一套。
莊凌霄果然擺了擺手,昂著頭靠上了皮質椅上,闔著眼淡淡地道:“記得小時候啊也嚷過要坐一回天,結果還是只有司機陪伴著出門,我折回去想帶相機出門,拍個照片留念什麼的,突然車就在門口炸了,嘖,司機當場也殉職了,可是一個警察也沒上門來問原委……”他的嗓音遙遠而平和,似乎講的不是自己死里逃生的故事,倒像是個無關要的話故事,過程不重要,結局永遠是“王子和公主永遠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你……”聶長生抖著,這是他第一次聽莊凌霄提及曾經刀影的過往。
莊凌霄淡笑著搖了搖頭,示意自己現在的心很平和,繼續道:“可我也沒虧什麼啊,母親因此而得到了國外大部分的證券,老頭子還特意請來了好幾個特警教我拳腳功夫,十三歲那年,我還赤手空拳把綁架我的五個綁匪打斷了幾肋骨呢。”只是當家仆尋來之際,他也已經躺在泊里昏迷了一天一夜了而已……
“別說了,莊凌霄。”聶長生制止道,他無法用子應有的化解莊凌霄的灰過往,只能傾坐上剛才莊凌霄為他指定的位置上,手想要平他眉宇間凝結的仇怨,又覺得這樣的舉止過于親昵做作,掌心一轉,便攏到了男人的發梢里,以指做梳,將有些微凌的發梢梳攏整齊,輕聲說道,“都過去了,會變好的。”
“擔心我?”莊凌霄輕笑著握住了聶長生的手,“你男人我命大福大,還要再跟你度過一輩子的時間呢。”他沒有告訴他,那些曾經算計過他的渣滓現在已經被他以十倍的代價一一收拾掉了,再也不會有人膽敢在他跟前指手畫腳了,那些對敵人使用過的辛辣手段,莊凌霄當然不會對聶長生泄一言半語的了。
“說什麼!”見莊凌霄拋開了霾的心,聶長生也輕輕舒了口氣,心里卻在回味著他剛剛許諾的“一輩子”的時間,兩人現在的歲數加起來也已經年過半百了,一輩子……有多長?二十年,五十年?或者,只有一年也說不定呢。
又不像世俗故事里癡男怨的組合,起碼會被大眾所祝福。
“師哥,”恢復元氣的莊凌霄攬住了邊的人,把在聶長生的發鬢上,深吸了一口,像是要把屬于聶長生的味道印記在腦中似的,“今晚與我在這兒共進燭晚餐,可好?”
“好。”被氣氛所染,聶長生微笑著點頭應允。
熾熱的才剛覆在一起,賀鴻梧的呼聲便穿了座艙,掐滅了烈火焚燒的火苗。
“聶叔叔,聶叔叔,我也要坐上去……喂喂,你放手啦,我也要坐上去!”年剛從旋轉木馬下來,里咬著工作人員遞來的雪糕,見兩大叔已被天帶上了頭頂,趕忙飛也似的跑了過來,如果不是被看管天的工作人員攔住,他早就跳上了其中一格座艙里去了。
高達150M的天轉得非常慢,要上座艙也很簡易,艙安全設施又齊備,只是BOSS沒發話,工作人員也不敢輕易放這個力充沛的年進去,雙方一僵持,賀鴻梧心一起,才不管旁人怎麼阻攔,非要跟上聶長生的步伐,踏天的座艙不可。
“讓賀鴻梧上來吧。”聶長生清了清嗓音,站起來隔著擋風玻璃朝下方的年招了招手,示意工作人員放行。
絞著的被迫分開,莊凌霄極度不爽,他本來可以趁著聶長生之時,將肖想了許久的場景實現了的,偏偏被賀鴻梧攪了,怎麼能不火大呢?里憤怒地罵道了一句:“小鬼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