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凌霄,你告訴我,是不是你對卞教授做了什麼!”聶長生不覺拔高了音量,他想起了長贏集團在他的授意下禍水東引,被林奇攪得天翻地覆,想起了剛剛見到寧子沁時,這個男人一副陌生人的態度,想起了這個人為了遠赴海外的自己,像個無所不能的雷達一樣找到了那座偏僻落后的小山村,又為了將自己從海洋的某個地方找出來,不惜投放了數十個雇傭兵上船,甚至還建造一支強勁兇猛的軍艦……
他怎麼就忘了,只要事關自己的,莊凌霄從來都不會袖手旁觀,就算被別人當了“并非善類”,就算對昔日恩師的死無于衷。
“你怎麼不先告訴我,你之所以離開這里,離開我,是他對你做了什麼!”莊凌霄噙著一冷笑,冷冷地吊高了一眉,斜斜地看向聶長生,仿佛看了他選擇離開H市時的痛苦與無能為力,眸突然就鷙了起來,害了他跟聶長生生離了幾個月,是這一條罪名,就夠姓卞的下十八層地獄,更別提由于林奇的搗,差點讓他跟聶長生永久的死別了。
聶長生痛苦地閉上雙眼,半晌才喃喃地道:“你都知道了?”
相較于莊凌霄對他瞞了那麼多前后事,他又何嘗沒有對莊凌霄有所瞞?
“我當初不知道,可我知道的時候,你已經走了,”莊凌霄霍地站了起來,聲音啞,一步一步緩慢地朝聶長生走去,“其實不過是長贏集團的人想迫使你離開醫院的崗位,他們再招羅你到溫泉療養院為他們服務,只是那個被收買的記者多做了一些事,私自跑去找那小鬼,才讓你錯以為是誰想借用賀蘭山的意外離間你跟那小鬼的。”
原來還有長贏集團的手筆,不過長贏集團的言柏舟溫良謹厚,不可能會做出這等小人的所為,倒像是甘棠瞞著言柏舟做下的禍端,所以長贏集團吃了的虧,是莊凌霄刻意禍水東引,讓林奇錯將他們當靶子的了?而甘棠向他告的所謂的狀,其實一點都不算無辜了?
只是此刻的聶長生在氣勢凌人的莊凌霄步步之下,本能地往后退去,直至退無可退,脊背抵在落地玻璃上,才發現偌大的別墅其實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大。
“這件事跟卞教授又沒有關系!”聶長生微微垂下的眸子落在莊凌霄的手傷里,眼里的怒火瞬間降了一半,不能跟患者計較,吵架永遠都解決不了事的矛盾,他這樣告誡自己。
“好,那我們來算一件跟他有關的事!”莊凌霄目灼灼地凝視著聶長生清冷的臉,堅毅的神中含有一忍,便是這種忍,讓他既想狠狠欺負一把,又想護他在羽翼之下,不被任何人覬覦、利用。
“他……”聶長生目閃爍,囁嚅了一下,這個男人連藏在《地獄里的來客》那篇小說幕后的人都能挖出來,那件事也肯定像是顯微鏡下的生一樣無所遁形了。
那還是以賀蘭山事件為藍本的小說在醫院里抄得沸沸揚揚的時候,聶長生本來就心煩意的,可是有一天,卞教授卻叩開了他辦公室的門,跟他一同前來的,還有一個莊姓的老人。
聶長生不愿回想那一次不愉快的會晤,盡管他很敬重卞教授和那位莊姓的老人。
現在想起來,聶長生還覺得非常的恥辱,如果對方不是他的恩師,他一定會下逐客令。
“怎麼?現在沒話說了麼?他那天游說你加他們宏偉的人實驗構想時,沒跟你說明白是什麼樣的實驗嗎?嘖嘖!”莊凌霄噙著一嗜的冷笑,他第一次聽到這樣的人實驗時,也著實被那瘋狂的念想所震撼,那個姓卞的渣滓,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變態!聶長生不記恨他也就算了,竟然還說去吊唁他,甚至愿意給他守靈,那姓卞的老東西有什麼能耐,值得聶長生不計前嫌地原諒他?
莊凌霄越想越火冒三丈,左手抬起他的下,迫他直視著自己:“你一個腦科醫生,跟他做的男植子宮的人實驗有什麼關聯?還是說,我那個叔叔想讓你親自做實驗,懷上我的孩子?”
聶長生渾一,那日不愉快的會晤形再次浮現在眼前,卞教授希他加團隊,無非是因為子宮移植到男的上,絕對會出現排異的反應,而大腦的中樞神經指揮著全每個神經系統,有個頂級的腦科醫生坐鎮,勝算肯定上升到最大值。
而莊姓老人則希他為這項實驗的實驗,當時莊姓老人上下打量著聶長生,末了,還點點頭,似乎對聶長生非常滿意,和藹地對聶長生說:“既然霄兒只要你,我們也不是不通達理的人,剛好卞教授已經在白鼠的上取得了效果,人雖然還沒有首例,但我相信卞教授可以完的讓實驗進行下去,你就安心給我們老莊家生兒育吧……”
見聶長生這樣劇烈的反應,莊凌霄已經明白了自己猜的不錯,他那個管閑事的幺叔果然找過聶長生,還揚言要他為莊家繼承香火,要是有人跟他說,他的幺叔其實才是他的親爹,他都不好意思不相信呢!
“我沒有辦法答應他們……”聶長生揮開莊凌霄的左手,那種無力又駭人的要求,他怎麼可能會答應?可卞教授又在挾恩圖報,陷他兩難的境地,他又不想莊凌霄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一朝被莊家收回去,落個大不孝的罪名,聶長生不得已之下,才姓埋名,遠盾他國。
“你就算愿意,我也不會答應的。”莊凌霄突然斂盡了兇狠的氣勢,高大的軀在聶長生的上,過明的落地窗將一束束金燦燦的芒投放在潔的地板上,將兩人疊合在一起的影拉得很長很長。
“莊家的子嗣,就到我這里終結就可以了。”莊凌霄在聶長生的耳邊略顯疲憊地說,當年莊家的人為了追名逐利,沒暗算他,想要取他命,現在人口凋零了,才想起要他繼承香火,真是可笑至極!
聶長生多知道莊家的況,現在的莊凌霄既然已經跟那邊斷絕了關系,他當然不必再有什麼負擔。
聶長生沉默著,沒了要跟莊凌霄爭執的氣勢,莊凌霄滿意地喟嘆著,左手上他臉上的淚痕,中的不悅還沒退散,“所以你的淚,今后也只能為我才可以流,知道嗎?”
這個霸道的家伙,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忘宣誓專屬權,偏偏聶長生像到了蠱似的,雙手環抱上他寬厚的腰,想也不想的,就點著頭應了一聲“好”了。
他是孤兒的份,所以聶長生對于子嗣后代沒有太深重的執念,況且一個賀鴻梧就夠他勞神的了,再來一個,他自認沒有這麼旺盛的力可以消耗。
或許會有憾,可是沒有憾的人生,又怎麼能稱之為完的人生呢?
這場爭執與抗爭雖然談不上多劇烈,但第二天的他們,又再次發了一次爭吵。
“莊凌霄!”聶長生幾乎是咬牙切齒的了起來,可惜剛剛睡醒的他,嗓音還帶著濃濃的倦意,低沉而喑啞,顯得十分的,只是他本來覺察不出來而已,現在的聶長生,全副心都放在手腕上那細小又堅韌的鏈子上,這鏈子還是他的老朋友,曾經將他錮在某個不知名的小國里整整一個多月!
“早啊,師哥。”莊凌霄赤著上從盥洗室出來,現在聶長生的額上印下一個早安吻,雖然剛剛醒來的枕邊人似乎帶著一點起床氣,躲過了他的親昵,他也不惱,神清氣爽地從柜里挑出一件T恤套上,還在鏡前照了一下,滿意地點點頭,這不是他自,無論面容還是材,莊凌霄確實要比屏幕上鮮俊的男明星還要更有魅力幾分。
聶長生失神了一怔,回過神來之后,臉上微微出一惱意,暗自埋怨自己不夠定力,都跟他同床共枕了這麼多天了,對莊凌霄的魅力還是沒有什麼抵抗能力。
“你解開它!”聶長生指著手腕上的鎖鏈,神極其冷郁。
“不行,得等到你不再愿意想去拜祭那老頭,我才會放開你。”莊凌霄一口拒絕道。
“只是去上一炷香……”
“那也不行!你如果真去了的話,我就人盜了他的骨灰,從廁所里沖下水道,讓他長眠在下水道里!”
“莊凌霄!”聶長生瞠目結舌,這個不講道理的家伙竟然還存有這樣的念頭!
“我知道,你又要說我太過分對不對?是,我就是這麼惡劣的,師哥又不是不知道的!”
“你這樣本解決不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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