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人世李至誠一向無可挑剔,得地應酬完一頓飯,之后父母來詢問他覺如何,統統應付一句“還行,再相看看”,實際并無下文。
心里裝了人,別人再好都看不進眼里。后來他和家里坦白,父母便不催了,只不過時不時地會被問及“和那個孩子怎麼樣了啊?”。
李至誠又用一句“人家在國外上學,等回來了再說”糊弄過去。
現在周以歸國將即,按理說他盼了許久、等了許久,這一刻到的卻是無邊的慌。
有個詞不妥帖,但覺類似,“近鄉怯”,他現在就好比是站在村口的游子,想看看家里是否安好,又害怕可能發生的一切改變。
玻璃杯剛空又被倒滿,李至誠喝得不專心,沒數到底多杯。
一晚上的放縱,喝到最后意識全無。
醉意混雜劇烈的疼痛,他依稀記得自己跌跌撞撞找手機要撥號,至于有沒有撥出去,都說了什麼,李至誠毫無印象。
等再次轉醒,他睜眼見到的是一片刺目的白。
稍稍適應亮,李至誠環顧一圈,不是悉的房間,他嚇得一激靈。
“醒了?”云峴拎著保溫杯走到床邊,在椅子上坐下。
李至誠撇開視線,思考如何給自己挽尊。
云峴沒給他機會,替他倒了杯水放在床頭,說:“我去給你買飯,有什麼事喊醫生。”
李至誠不得他趕走。
胃里還是覺得難,嚨口也發干,李至誠小口啜飲著溫水,到手機打開前置攝像頭看了自己一眼。
面蒼白,眼下烏青,一臉要死不活的樣。
溜地裹被中,只出發頂的一撮頭發,李至誠捂著腦袋,嫌自己丟人。
云峴很快就回來,替他擺好小餐桌,筷子掰開送到手中。
李至誠一天沒進食,越吃越沒味道,忍不住撒爺脾氣:“我里發苦,你還給我喝白粥,就不能多點料嗎?”
云峴冷淡地掃他一眼:“你要是現在覺得難,昨晚那酒你別喝啊。”
李至誠又回被窩,單方面切斷通話。
“周以是不是要回來了?”云峴突然問。
李至誠懵了一瞬,拉下被子出臉,反問他:“怎麼連你都知道了?”
云峴說:“發了朋友圈,我看是要準備回來了。”
李至誠又默默回去,隔著被子問:“那你覺得會去哪?”
云峴隨口猜:“北京吧,反正這學歷不用愁找不到工作。”
話題不知怎麼又轉到李至誠上,云峴一邊收拾餐盒一邊數落他。
李至誠聽得煩了,借口家里的貓沒人喂要趕他走。
走到門口云峴又折返回來,舉起手機對著李至誠:“來,笑一個。”
咔嚓一聲,李至誠毫無防備就被留下了黑歷史。
奈何虛弱病號無力反抗,只能眼睜睜看著云峴得逞地笑。
吃完飯護士來給他掛水,李至誠單手玩了會游戲,覺得無聊又切回微信。
在朋友圈一欄看到云峴的頭像,李至誠起了興致點開,誰料一眼看見穿著病號服表幽怨的自己。
這缺德家伙,居然立馬發朋友圈?
配的文案還“紀念李至誠的青春復興”。
李至誠氣得膛起伏,他不是人嗎?他不要臉啊?
這還沒結束,很久他又看見周以在底下評論了一句“讓醫生治治他的中二病”。
罪魁禍首還好意思笑話他,李至誠無能狂怒,私云峴泄憤般甩表包刷屏。
因為作過于繁忙,圖片旁邊全是鮮紅的嘆號,李至誠終于停下,扣字問:什麼意思?
云峴回:說你稚。
李至誠雙手發抖:我稚?怎麼不去治治公主病?全天下就最懂事是不!
過了幾秒,云峴才回復:人家有公主病麼?有也是你寵出來的。
李至誠:......
窗簾沒有拉上,外頭夜深重,萬家燈火閃爍。
李至誠重新點進朋友圈,開周以的頭像,主頁信息早就看爛了,他又點進了聊天框。
某一刻沖地想問問,全國那麼多城市為什麼非得要來申城。
想問問,我現在好像可以理解你了,你呢?
作者有話要說:
李至誠盼星星盼月亮盼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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