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看了眼墻上的鐘，原來都快七點了。

姜迎一邊把袋子里的飯盒拿到桌上，一邊問：“你不啊？我剛剛回了趟我媽家，這個蝦做得超級好吃的。”

周以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麻煩你了，還專門送過來。”

“不麻煩，老板說給你打了電話沒接，哦他還讓我告訴你他今天晚上有事，讓你早點休息睡覺。”

周以放平角：“他又有飯局啊。”

姜迎怕再說錯話，打馬虎道：“我也不知道，他最近是忙的，一直加班。”

安頓完周以，姜迎又絡地打開柜子找到沓沓的貓糧，按照它的份量倒進碗里，看樣子是經常來幫忙照顧。

“那個，你慢慢吃哦，飯盒你就放著，我過兩天來拿就行。”

周以點點頭，再次對說：“謝謝你啊，真的麻煩了。”

姜迎擺擺手：“李至誠給了我跑費的，不客氣不客氣。”

周以被逗笑，倒是很誠實。

送別姜迎，周以回到餐桌邊，看著幾道澤鮮艷的家常小菜，卻提不起胃口。

大概是剛睡醒吧，安自己。

周以給客廳換上暖黃調的，不然實在是有些冷清了。

站在客廳的瓷磚上，掃視這間對來說還很陌生的公寓。

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不該來，畢竟李至誠有他自己的生活，好像了多出來的麻煩。

李至誠比昨天晚上回來得更晚。

腳步聲沉重，依舊是一進屋就洗澡。

周以裹著被子，聽到柜門推拉的聲音。

幾分鐘后，主臥的門打開，泄進來一道亮。

邊的床陷了下去，周以聞到了他上殘留的酒味和煙草味。

很輕地吸了下鼻子，抬手了眼尾。

李至誠躺下來后才意識到周以的存在，他倏然坐起，著腦袋說：“習慣了，走錯房間了，你睡吧。”

周以卻拉住李至誠的胳膊不讓他走，帶著濃重鼻音開口道：“雖然我沒有立場這麼說，但是我真的很討厭今天的你，討厭你這麼晚回來，討厭你帶著一酒氣，討厭你把我一個人留在家里。”

周以的眼睛里布滿紅，用最后的驕傲抬高下：“你讓我想起了我爸媽，那種我最反的婚姻關系。”

在李至誠平靜到有些漠然的神里，周以的防線也一點一點崩塌。

“李至誠，我好像懂了，為什麼你說‘算了吧’，因為你清楚，就算我們當時又復合，在瑣碎的現實面前，我們也走不了多遠。”

“你以前說我是理想主義的文學家，我現在明白了。”

周以用力了眼睛：“我就是太過理想化，永遠不夠，你和張遠志說的話我聽到了，對啊，我這種的就只適合談，不適合結婚過日子，所以你吊著我、你耍我。”

最后一句，周以聲音發抖，咬重字音噎著說完。

“我看清現實了。”用手遮著眼睛，掌心被洶涌的淚沾，“可我就是覺得好可惜，我以為你會不一樣。”

周以語無倫次，口齒不清地說完一大段話，李至誠才出聲：“說完了沒？”

他俯低，坐在床沿，拿下的胳膊，替抹了把淚。

“我哪里吊著你，哪里耍你？我難道要告訴你，書房里的電腦給你裝好三四年了，怎麼也等不到你回來。我難道要告訴你，研究生畢業我就在申城買了一套房，我想等你大學畢業就結婚。我難道要告訴你，我被你甩了還天天惦記著你，六年了還覺得只要你回國我們倆就能重新再開始。我李至誠不要面子的嗎？”

周以哭得視線模糊，李至誠越眼淚越多，干脆把人摁在懷里，隨哭吧。

“我手頭有個要的項目，本來打算忙完這陣就去申城找你，你先過來了，但我真的不出時間。一邊見客戶，一邊盯著手機監控看你有沒有好好吃飯，求著我下屬過來照顧你，我還得怎麼樣？你是不是蠢？男人不得賺錢？這樣等你哪天一揮手說不想上班了想做阿宅，老子還能拍拍脯說‘老公養你’。”

李至誠的吻落在的角，含著咸的眼淚，像盛夏時節的海風。

他誠懇而堅定地說：“我從來就沒覺得你不適合結婚過日子，我沒說過這種話，我在二十歲就決定要和你過一輩子。”

作者有話要說：

各位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