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哽了下,艱難地說:“但是我。”
緩了一口氣,不想許下空口承諾,坦誠道:“我沒辦法一下子就轉變觀念,我不是不你也不是不信任你,但我......”
李至誠替把話說完:“你需要時間。”
“對。”周以有些沒底氣,垂下腦袋,失落道,“而且我現在不想換工作,你的公司也是剛剛起步。”
李至誠無所謂地說:“那就這樣唄,一周我們可以見三四天,你還有寒暑假,來去不過個把小時,我們這都不能算異地。”
他了周以的手,帶著笑意說:“和你在英國那些年比起來,這樣的距離對于我來說真的很近了。”
周以趴在他懷里,耳邊是他平穩有力的心跳,向李至誠保證:“不會再讓你等很久的。”
李至誠用指腹輕輕帶過的眼睛:“其實那天我想的還有別的。”
“什麼?”
真可憐。
上說著讓他離開,但是眼睛里明明傳達的是——你千萬別走。
所以那天李至誠下升騰的憤怒,無視那些刺耳的話,只是看著周以,在哭喊完后,強地扯過替抹了把淚。
“恭喜你如愿以償。”這是他那天說的最后一句話,語氣冷漠,但是真心。
沓沓跳下貓爬架,云朵掛墜晃了晃。
李至誠單手把它撈起,擱到周以背上,一家三口玩起了疊疊樂。
“你知道我那天走得有多慢嗎?一直在心里重復回頭我是狗才好不容易忍住。”
周以嘁了一聲:“你明明大步流星箭步如飛。”
李至誠又混不吝起來:“是嗎?你誤會了吧,長步幅寬,這也沒辦法。”
周以捶了他一下,被李至誠包著拳頭握在掌心:“以后都要像這樣,有什麼說什麼,不要置氣,不要自己憋著。”
周以舉起三手指:“好的,我發誓。”
李至誠順手也牽住:“明天下午回去?”
“嗯。”周以點頭,“晚上就要去給樂翡上課了。”
聽到李至誠嘆了一聲氣,周以揚起腦袋:“怎麼了?”
“要不你做一次昏君吧。”
周以看了他兩秒,李至誠其實還是那副表,但周以沒有理由地就心了。
從沙發上爬起來,邊去夠手機邊說:“我去問問霍驍能不能幫我代課。”
兩分鐘后,揪著沓沓的脖子,把鳩占鵲巢的橘貓挪到一旁,自己趴回原位:“他不答應。”
李至誠問:“為什麼?”
周以哭無淚道:“我說想多陪男朋友兩天,他讓我有多遠滾多遠。”
李至誠笑得腔發抖。
“那我只能乖乖打工去了。”周以拿臉頰蹭了蹭他,“還得讓你早點住上湯臣一品。”
李至誠在額頭響亮地印下一個啵:“國慶前就能忙完,我去找你。”
周以完全癱在他懷里,問:“明天是不是還有雨啊?”
李至誠看向窗外,樹枝上映著清白月:“嗯,我又要開始想你了。”
周六回到申城,周以簡單吃了口晚飯,就去樂翡的酒店。
剛跑完通告回來,正在房間里卸妝。
經紀人林舞和周以解釋說:“麻煩你先等等啊,今天這個是特效妝,不趕卸的話會傷皮。”
周以道:“沒事,不著急的。”
看還要一會兒,撐著下解鎖手機屏幕,點開某個輕快明麗的圖標。
是一款乙類手游,名字《小世界》,李至誠昨天拿手機,發現竟然都沒有這款app,氣憤地替下載安裝,注冊登后還用的賬戶氪了五百塊。
周以還真沒怎麼玩過這種游戲,看了一會兒就打哈欠,秉著支持老公事業的決心才毅然堅持下去。
“你在玩什麼游戲?”
聽到聲音,周以抬起頭,發現是樂翡在問自己,回答道:“哦,《小世界》,就是卡過過關那種游戲。”
樂翡又問:“好玩嗎?”
周以張開又頓住,將原本下意識的回答咽了回去,說:“好玩,可有意思了,這個世界觀厲害的,好像還沾點懸疑推理,很帶,嗯。”
樂翡一聽,起了興致:“那我也來試試,在這坐著好無聊。”
周以連連點頭,指導在app store里搜索下載。
林舞從iPad上抬起目,看向樂翡說:“你玩可以,千萬別給我想談的心思。”
樂翡揚了揚眉,鄙夷道:“娛樂圈有值得談的男人嗎?”
周以抿笑,給樂翡比了個贊。
幾分鐘后,聽到“誒呀”一聲,林舞不得不再次打斷文件閱讀,抬頭問:“怎麼了?”
樂翡捂著,不安道:“我是不是干壞事了?它剛剛說分有禮,我手發到微博上了。”
林舞問:“小號?”
樂翡:“......大號,你剛剛讓我發兩張自拍營業一下我就沒切回來。”
周以不知道事的嚴重,但看林舞瞬間沉下去的臉,暗自深吸一口氣。
看到林舞走了過來,樂翡著肩膀,卑微弱小無助道:“我立刻刪立刻刪。”
“不用了。”林舞拿過手機,“已經都一千個點贊了。”
樂翡朝討好地笑了笑,揪著林舞擺喊:“姐。”
林舞著太,頭疼道:“這家游戲撿大便宜了,花一筆廣告費。”
周以清清嗓子,掐著大極力克制上揚的角。
這哪能干壞事?這是大喜事啊。
很快便有營銷號搬運,看詞條“樂翡小世界”都上到熱搜位了,林舞又讓樂翡編輯一條微博,文案為“偶爾也要泛濫泛濫心/二哈”。
周以點進去,看到底下有評論:“我立刻來下載,看看哪個野男人勾走姐姐的心!”、“原來樂翡也在沉迷紙片人”、“雙廚狂喜!!!”
周以面上不聲,但其實已經在心里拍爛大。
把截圖給李至誠發過去,意氣風發地扣字:我真他媽了不起!
李至誠回得很快:貝妍剛剛和我說了,我猜就是你,怎麼回事啊?
周以竊喜道:看我在玩就也下載了一個,手分到大號上去了,免費打了波廣告,賺!
李至誠說:我們不白嫖,把的賬號給我,我讓人給號里送點寶石。
這下周以不爽了:你怎麼不給我送寶石?你還讓我往里充了這麼多!
李至誠的歪理總是一大堆:我是想讓你驗一下氪金玩家的樂趣,不爽嗎?
周以:爽個屁,我只到花錢的疼!
李至誠:親親哪里疼?我代表本司給尊貴的客戶您一~
周以:不說了,我上課了。
李至誠盡職盡責,還在他的客服play:好的呢親親~
周以簡直沒眼看,傻子男友歡樂多。
......不過倒也可。
2020年的上半篇章總結起來,抑沉重占多,太多事讓人唏噓。
好在烏云總有散時,這一年的中秋和國慶撞到了一天,雙節之際,天氣也晴朗,像個時來運轉的好兆頭。
李至誠和周以也不打算外出旅游了,窩在申城那間小公寓里,黏黏糊糊地宅完這個小長假。
考慮到對節日的基本尊重,一號的晚上他們還是決定出門吃飯。
長街燈火通明,城市似乎許久沒有這樣熱鬧,哪哪都是雙對的行人。
朗朗月鋪灑世界,橘黃路燈如同打碎的銀河,空氣里飄著淺淡的花香。
周以這天穿了一件的吊帶,前一個大蝴蝶結,在外頭套了件白的薄針織衫,底下是高腰修的牛仔和萬年不變的帆布鞋,可謂溫中不失甜,甜中又暗藏。
這件服是從覃松那拿來的,看周以滿柜寬松的T恤衛,友將一件買回來發現尺碼不合適的吊帶贊助給了。
上偏短,會出一點點腰腹,出門前,周以站在穿鏡前左右地照,回頭問李至誠:“這怎麼樣?”
李至誠抬頭看過來,回答:“簡直不要太漂亮。”
周以咳嗽一聲:“會不會太啊?”
心里想的什麼李至誠猜都不用猜:“我說的話你會去換嗎?”
周以搖頭:“不會,還會抨擊你封建余孽。”
“那就穿你想穿的唄。”李至誠拿了車鑰匙,扣環套在食指上轉著圈,勾著周以的脖子,還是慣常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漂亮是你的自由,我沒有不讓一朵花盛開的權利。”
周以想起畢業時,收到的唯一一捧花。
用白郁金香,淺玫瑰,弗朗,小飛燕和藍風鈴扎如同油畫般的花束,卡片上寫著——你一定會肆意綻放。
不是“希”,不是“祝你”,肯定到有些張狂的語氣,那曾經給了周以莫大的勇氣和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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