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林景鑠和岑寧的一波作,“尋找江神心底的晚風”和“尋找Sunny背后的金主”一直占據熱搜前排。
可吃瓜群眾們顯然沒有能夠把這兩條看似毫無關系的話題聯系在一起。其實也不怪他們沒有想象力, 實在是兩位當事人的形象相差太遠——一位是剛剛被預測未來有可能登頂國互聯網行業龍頭的知名企業家, 而另一位則是黑料滿滿、私生活混、整容傍大款的“十八線網紅”。
并且吃瓜群眾們對于這兩條話題做出的猜測,也和對方的形象迥然不同。
【嘖, 能讓江神耿耿于懷這麼多年的人,應該是那種高嶺之花、朱砂痣白月類型的, 肯定是個格溫婉、家世優渥的名媛。】
【樓上+1, 江神這麼沉默寡言,喜歡的應該也是文靜氣質掛的吧?】
【或者是專心科研的科學家,二十四小時待在實驗室里的那種, 莫名覺得和江神的氣質很般配!】
然而到了謝昳這里, 畫風就有點不堪目了。
【盲猜背后的金主是個禿頭眼瞎啤酒肚的中年資本家。】
【對對對,不然怎麼可能看上高貴整容臉哈哈哈。】
【啤酒肚禿頭+1!】
一直到了當天晚上,這兩條熱搜的討論度依然□□。
一月初的北京城進了嚴冬, 稍晚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期間夾雜著些許凍得結實的冰粒子,砸在窗戶頂棚上沙沙作響。
謝昳戴著口罩, 撐著一把傘家走向家附近的便利店,現在“紅”遍全網,萬一在外面被人認出來, 恐怕待遇和舊時代因為被浸豬籠的人相差無幾。
一邊跟韓尋舟通著電話, 一邊從貨架上掃了幾大袋泡面和幾盒蛋,打算屯好資,接下來幾天當一個宅。
盡管微博和B站底下的評論已經慘不忍睹, 的心態依舊很佛——YR和茶話會的公關部門聯系過,讓不用擔心,說最慢三天之,他們會收集好證據給出反擊和回應。
電話那頭,韓尋舟已經用那種給小孩兒順的語氣“安”了整整一個小時,直到謝昳忍不住口才相信是真的沒有留下什麼心理創傷。
韓尋舟簡直佩服得五投地:“網上那些人太傻了,別說你沒整容,就算真的整了關他們什麼事?還有私生活,他們管得著嗎?我說昳昳,你這心臟真的太強了,我要是被這麼罵,不得抑郁癥也得落個PTSD。”
慨了一會兒,又把轉到了在熱搜上風無限的的金主上:“你被罵得這麼慘,你家男人就沒什麼表示嗎?”
謝昳把購籃里的香菇面換紅燒牛的口味,又換了只手拿手機,低聲音說道:“我猜他大概都不知道這事兒,我就沒見過他玩過微博。”
“他不玩微博,那你竟然沒有告訴他?”那邊韓尋舟簡直像是聽到了天方夜譚,停了幾秒鐘后恨鐵不鋼地了手機,“不是,謝大小姐,您確定您是在跟江澤予談嗎?”
謝昳又踮起腳從最上層貨架上拿了一包螺螄,眨眨眼睛道:“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韓尋舟翻了個白眼:“都說談讓人長,你就說說你們以前談了三年的,你長什麼了?你一點都不懂男人!”
“談,就得信任、依靠對方,你可以向他傾訴傾訴,倒倒苦水,讓他覺得你需要他,你這樣什麼事都自己扛著簡直就是在浪費資源嘛,何況你家男人還是座金閃閃的礦山。”
謝昳提著滿滿兩大袋東西回到公寓。
窗外冰粒子逐漸了冰雹,打在玻璃上發出劈里啪啦的聲音。
謝昳把食從袋子里拿出來,分門別類放進冰箱、柜子,然后坐在沙發上,想了想方才韓尋舟在電話里說的話。
竟然覺得不無道理。
就像韓尋舟說的,在這段里一直表現得太過強勢,什麼事都是說了算,就連每一次在一起和分手都是來提。好像沒有對他表現出需要和依賴。
謝昳拿出手機,猶豫了一會兒,點開和江澤予的對話框。
同一時間,擇優CEO辦公室旁的書室里,志勇剛整理完會議記錄,閑暇之余拿起手機看了看依舊掛在熱搜上有關謝昳的黑料,臉上表頗有些糾結。
這兩周公司里有多忙他深有會,何況江總的確代過,和公事無關、不重要事都不要打擾他,但……謝小姐的事雖然和公事無關,卻毋庸置疑是重要的事。
所以,到底該不該說呢?
然而還沒等志勇糾結完,書室的門被推開,剛從技部門會議室出來的江澤予面無表地走進來:“把今天市場部的會議錄音給我。”
志勇愣了一會兒,慌里慌張地把手機收好,然后從屜里翻出個文件夾,恭敬遞過去給他,卻見自家老板眉頭微皺:“……這是昨天的。你是不是最近太忙了?可以請個假,回去睡個好覺。”
志勇搖搖頭,暗自嘆了口氣——他哪里是累的,他這就是良心不安,畢竟從昨天開始,謝小姐就了全民網暴對象,孤立無援,但他一直都猶豫著沒有告訴江總。
看來還是得說。
志勇重新拿出手機點進那條料微博,走過去,把亮著的手機屏幕遞給他:“江總,我覺得您應該看看,謝小姐最近……運氣不太好,大概是YR的對家向發難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仔細觀察著江澤予的表,果然,江總砸聽到“謝小姐”三個字之后,臉上淡漠的神一下子有了起伏——明明昨天他滿心激地向江總報告“一言”的下載量時他都是面無表的。
志勇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謝昳在他心里的分量,暗自慶幸覺悟來得為時不晚。
江澤予拿著手機,仔細看完那條料的微博,對于其中的緋聞部分他都視而不見,卻獨獨點開了那張所謂“整容前”的照片。
他在剛剛看到的那兩秒鐘里,竟然沒有認出來照片里的人是謝昳。
料人標注了時間是五年前。照片里,彼時才二十歲出頭、剛到國不久的孩子坐在昏暗的酒吧角落,面前的卡座上堆滿了各各樣的酒瓶。酒吧里吵鬧的燈像個劣質染坊,把蒼白又腫脹的臉染得五六,的角掛著麻木的笑容,一雙浮腫的眼睛卻看不出任何彩。
沒有驕傲與肆意,沒有笑容和生氣,簡直宛如一行尸走。
底下有許多評論都揪著這張照片大肆批判是整容怪、換頭怪。
江澤予忽然想起在李教授家重逢的那天,謝昳因為慢胃炎在車上疼得暈過去,他一直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樣的生活才能把胃搞那樣。
他又想起了那天謝昳在去機場的路上給他點電話,說五年前剛到國的那段時間,他要是看到肯定認不出來,說自己喝很多酒,二十四小時爛醉如泥,見人就發酒瘋,一張臉腫兩倍大。
說這話時的語氣是笑著的、輕飄飄的,像是全然沒把那些事放在心上,可他今天看到照片才知曉,那于而言到底是一段什麼樣的日子。
江澤予突然出離憤怒地笑出聲。
志勇不知道他在笑什麼,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他——老板接連熬了幾個整夜,胡子沒有刮,頭發也沒打理,整個人看著頹廢又喪氣。明明剛剛聽到他在笑,可臉上又沒什麼表。
他倚在書室的門框邊站了很久,低著頭,右手食指近乎溫地著手機屏幕上的什麼東西。
辦公室里的氣氛沉默詭異到了極點,許久后,志勇抬手了額頭上的汗,剛想出聲打破這沉默,卻見自家老板總算有所作。
他大步走過來,把手機還給他,然后冷著一張臉吩咐:“讓茶話會的公關部門經理和幾個負責人半小時之后到我辦公室。然后打電話給林景鑠,他們YR要是這點事都能拖這麼久搞不定,我看以后也沒有合作的必要了。”
志勇已經好幾年沒有見過江澤予這般嚴厲的模樣了,聞言著額角冒出來的冷汗,連連點頭稱是。
江澤予回到辦公室,拿出手機想要登錄微博,卻在輸碼的時候卡住。
紀悠之從前總吐槽他為知名互聯網企業的CEO,簡直就像個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的老派學究。這一點確實沒說錯,他平時用得最多的流方式是電子郵件,不論是工作還是生活都習慣收發郵件,所以很用社平臺或者其他的一些娛樂件——除了隔三岔五上B站看看謝昳的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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