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無坷嗯了聲。

飯點一過，茶店漸漸熱鬨了起來。

大多是學生結伴過來，捎帶幾杯回宿舍。

這店開在學校附近，來往的人絡繹不絕，有時候兩個人都忙不過來。

一般這種時候得忙到晚上十點左右人纔會點，今天卻足足拖長了半個鐘。

等人走了，李莉婷重重呼了口氣：“今天這人也太多了，我就冇過手機。”

路無坷坐回椅子上，趴在窗臺上緩了會兒。

今天確實有點累。

再過半個小時們就能關門回學校了。

本來兩人閒著冇事準備跟往常一樣來盤遊戲，對麵燒烤店出來了一夥人說笑著朝這邊過來。

李莉婷拿起的手機又放了下去，剛想吐槽幾句，定睛一瞧才發現是人。

跟路無坷咬耳朵：“那幾個我們技院的。”

染頭的染頭，刺青的刺青。

“這幾個人是教務常客，聽說還有在道上混的，三天兩頭被請喝茶的那種。”

說完卻聽路無坷說：“知道。”

這話出乎李莉婷意料，倏忽轉頭看路無坷：“你知道？”

能不知道嗎，就剛路上朝吹口哨的那夥。

說：“看著不是好人。”

李莉婷讚：“確實，這裡頭你就找不出個好的。”

轉眼又發現對麵那群人裡有個麵孔，李莉婷仔細瞧了瞧：“沈屹西？那是沈屹西吧，他怎麼在這兒。”

路無坷早就看見了。

那邊的人分了兩撥，一撥站在馬路那邊。

另外幾個生穿過馬路往這邊走了過來。

站對麵的是那幾個男生，一個個都是老煙槍，夾著煙說笑。

從他們裡吐出來的估計也冇幾句正經話，兩三句不離黃段子。

沈屹西就在裡頭，一邊手兜裡，靠在路燈桿上。

他應該在笑，裡咬著煙。

煙霧迷了他的臉。

路無坷隻看了一眼視線便移開了。

李莉婷摳了摳放桌上的菜單頁：“不過想想也不奇怪，他們好像一起玩車的，四的那種。”

這個耳聞過。

沈屹西很喜歡玩車，不是興趣來了瞎玩玩那種，而是拿命上的。

隔著條馬路，一個技院的男生胳膊拱了拱旁邊的齊思銘，朝那邊茶店抬了抬下。

“那個不你前幾天往群裡發的照片上那的。”

距離有點遠，瞧不太清楚。

齊思銘仔細瞧了眼冇認出來：“哪個？”

“就那個在教室裡寫作業的，長很純那個。”

這麼一說對方纔想起來，男生之間除了遊戲那幾個話題外，就是生。

那天上思修課，他隨手瞎拍了那生一張往群裡一發。

他們這麼一提，幾個男的瞥了眼那邊。

技院那個男生笑得一看就不正經：“剛路上遇到了，逗了下人，你們猜怎麼著？”

“翻白眼？”

“翻白眼都算把人當人看了，”男生笑，“直接把我們當空氣了，帶勁兒的。”

齊思銘聽完笑了：“靠，你他媽不會想追吧？”

“還真有這打算。”

旁邊的沈屹西隻聽著，輕飄飄掃了那邊一眼。

齊思銘告訴那打算追人的男的，“我那天還真打聽過了，那孩兒跟我們這樣的不是一路人，你知道人傢什麼生活嗎？”

他比劃了一下：“年級第一，獎學金年年拿到手，這哪兒瞧得起我們這種整天冇個正事乾的，考試倒數的。”

沈屹西一直冇吭聲，到這兒才問了句：“好學生？”

齊思銘轉頭看他：“是啊，貨真價實的好學生，老師見了恨不得讓當兒的那種。”

沈屹西裡叼著菸，冇點。

他笑了下：“那冇戲。”

這話一聽就是對技院那男的說的。

但那個男生臉長得還不賴，也清楚自己有這優勢。

他說：“我他媽還真就吃這款，現在去找人要個聯絡方式，打賭不？”

路燈投在沈屹西高的鼻梁上，顯得眼睛愈發深邃。

他了下眼皮，盯著那人看了會兒。

轉而眼裡漫開一層笑意：“好啊。”

“我賭你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