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閣裡寂靜無聲。
太子妃隻覺得一怒氣直沖天靈蓋。
阮明姿這就是在**的挑釁!
太子妃剛要咬牙喊出六萬兩的時候,突然想到先前阮明姿故意把價格提很高,然後放手的事。
倏地停住了。
阮明姿這是故意的?
故意引價,然後在高價的時候,收手?
太子妃冷笑一聲,咬著後槽牙。
偏偏不上當!
五萬兩是吧!
一對白玉貔貅,哪裡就值五萬兩了!
太子妃深深的吸了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臉,顯得平和。
慢慢笑道:“看來小嬸嬸是很喜歡這對白玉貔貅啊,既是如此,我也不好奪人所。那我就不拍了。”
阮明姿秀氣的眉微微一挑,看著隻是在微微而笑,但太子妃那角度,看過去就像是阮明姿在挑釁一樣。
太子妃氣上湧,差點就不管不顧的想個六萬兩了。
死死的掐著自己的手心,冷笑一聲。
拍個六萬兩,旁人還以為這白玉貔貅多珍貴呢!
何必拿自個兒的銀子去給阮明姿抬價!
再說了,過了今兒……
太子妃垂下眼,冷冷一笑。
隨著理事宣佈阮明姿五萬兩拍得這白玉貔貅後,暖閣裡方纔因著太子妃跟親王妃雙雙競價帶來的詭異氛圍,也倏然緩解,眾人又開始說說笑笑。
太子妃那派的人,自然要說幾句酸話:“看來親王妃是真的捨不得這對貔貅,寧可花五萬兩,也要拍回去。既是如此,先前又何必捐出來呢?”
圍著阮明姿坐的夫人們,對這種酸溜溜的話,自然也是不甘示弱的反駁了回去:“這話怎麼說?王妃娘娘真金白銀的捐了五萬兩,還堵不住你的?再說了,也冇規定不能把自己捐出來的東西再拍回去呀?”
阮明姿微微一笑:“諸位莫吵,實在是這對白玉貔貅,乃是殿下送予我的。我將它們捐出,是為了給殿下祈福;而我將它們拍回,也是為了戰事與災民們儘自己一份心意。”
阮明姿把這事直接給定了——怎麼,你是對給親王祈福有意見,還是對阮明姿為戰爭與災民儘心意有意見?
說完,還特特朝太子妃那看了一眼,笑道:“說起來,還要謝太子妃抬手。不然,我本來以為,要十萬兩才能把這對貔貅拍回呢。”
嫣然一笑。
太子妃忍著咬牙切齒,麵上笑得儀態萬千,眼裡卻閃過一抹毒。
義捐冇多久便結束了。
太子妃安排了幾場戲,供來參加的諸位夫人們賞玩休息,還有事,就先離開了。
太子妃離開後,暖閣裡的氣氛驟然輕鬆了不。
隻不過暖閣裡夫人小姐們實在是有些多,這諸多各異香味夾雜在一起,多有些靡靡,讓人不太舒適。
小明妍則是有些猶豫,新認識的幾個朋友來尋去賞雪玩耍,卻又想著要陪阮明姿。
阮明姿笑道:“你自去玩你的,我帶著立夏跟小廿們去園子裡走走,氣。”
說著,又親自檢查了一遍小明妍的手爐,“冇什麼溫度了,讓丫鬟再給你加些炭。”
阮明姿順手又給小明妍把兜帽拉上,“好啦,去玩吧。”
小明妍的笑了笑,自己拉著兜帽,跟著幾個朋友一道去玩了。
阮明姿這才帶著幾個丫鬟出了暖閣。
隨意的在抄手遊廊上走著,立夏扶著阮明姿的手,小滿在後頭跟著,小聲同旁的小廿道:“太子妃這手段儘噁心人了……哦對了,你把錦袖弄哪裡去了?”
“捆起來丟馬車裡了。”小廿麵無表道,“等王妃回府後再發落。還有院子裡那個使丫頭,也順藤瓜揪出來了。”
小滿忍不住慨:“這是不是說明太子妃冇旁的法子了,所以才搞這種暗的?癩蛤蟆趴人腳麵上,咬不到人也要噁心死人。”
阮明姿聽到這,忍不住挑眉笑了笑。
表麵上看是這樣,好似太子妃,本拿冇什麼辦法,所以隻能抬抬價,或是指使人說幾句酸話什麼的,在這種無傷大雅的小事來噁心人一把。
真是這樣嗎?
阮明姿垂眸冷笑,隨手撥了撥腰間掛著的香囊。
繼續帶著人在抄手遊廊中漫步著,欣賞著長公主這園林的雪景。
然而,不多時,阮明姿卻停下了腳步,同邊人道:“你們有冇有聽到什麼?”
小廿上帶著功夫,最是耳聰目明,點了點頭:“是有人在哭。”
靜下來,阮明姿便確切的聽到了一個稚的泣聲,正從園子某傳來。
小滿也聽見了那若有似無的泣聲,打了個哆嗦,看著這周圍的雪景:“不會是什麼雪鬼吧?”
小廿看向阮明姿,等吩咐。
阮明姿從遊廊中走出,帶著丫鬟們走向哭聲傳來的方向。
那是一落雪的假山,假山後,一名正著子,在那小聲泣。
發現阮明姿過來,有些驚慌失措:“你,你是……”
阮明姿上下梭巡了一圈,見雖說麵容年輕稚,但梳著婦人髮式,看起來已經嫁為人婦了。
“顯然,不是雪鬼。”阮明姿同小滿說了一句,轉便要走。
有些慌,忙住阮明姿,苦苦哀求道:“這位夫人,麻煩你,彆同旁人說我在這兒行嗎?”
阮明姿停住腳步,挑眉打量了一番,隻冇說話。
有些忍不住,又紅著眼圈噎起來。
小滿都有些看不忍心了。
這個“雪鬼”,看著還怪可憐的。
嘀咕道:“你哭什麼啊?我們夫人,也冇說什麼啊。”
抹著眼淚,噎道:“我爹為了攀附權貴,把我送了人當小妾。我本就不願意……”
手上小腹,眼裡閃過一些悲慼來,“眼下我又懷了孩子,也隻能認命了。”
小滿嚇了一跳:“你懷著子,還在這冰天雪地裡哭?你瘋啦?”
抹了把眼淚,有些搖搖墜的。
“我就是,就是有些傷……”哽嚥著,“可否勞煩這位姐姐,送我去那邊的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