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上班后和郭勝楠開始搞《名利場》的新方案。

之前的全案營銷已經把新的大框架拉出來了, 這次只是把新摘出來，富細節。

一周之后, 方案徹底好了, 倆跟著王彥一塊到了時代去。

《名利場》是時代明年的重點項目，雖然主負責人是顧景明, 但只要張虔在公司，無論大會小會都會參與。

郭勝楠在臺上闡述新方案時，葉一直在看張虔。

因為QQ空間里的那句留言。

無論當時他是否已經跟梁箴分手, 讓他說出那樣卑微的話，都是很難的。或許當時他真的很喜歡，喜歡到半年之后還在想，還愿意放下自尊來求和。

張虔不明所以，看了回去。

窺被人察覺到, 竟然不躲, 還那麼看著他。

張虔有些奇怪, 因為重逢后，一直都是躲避狀態，這種近乎主式的探究還是第一次出現。

張虔和對峙幾秒鐘, 見沒讓開的意思，就先移開了目。

他讓開了之后, 葉仍舊沒收目。

張虔又看了回去。

葉這才收了目, 若無其事的去看臺上的郭勝楠。

郭勝楠從臺上下來后，王彥詢問張虔和顧景明對方案的看法和意見。

張虔簡單的說了自己的看法和建議，顧景明讓他們時間再完善一下, 不過不急，先把合同簽了。簽完合同就可以接相關素材，有素材支撐，做出來的方案不會虛。

散會時，王彥住顧景明，把郭勝楠介紹給他，說葉出了點問題，恐怕不能勝任《名利場》的宣傳工作，以后就由勝楠來負責跟時代對接了。

顧景明微微有些詫異，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葉。

他知道眼前這位姑娘是他們張總的前友。

雖然張總把全案掰碎了分給兩個公司，的確能降低風險，不至于某個公司不靠譜，就能影響大局；雖然方圓在新上的確有其長，但顧景明仍然認為方圓拿走《名利場》的新是有人部分在。

對于方圓這樣的小公司，拿走《名利場》得利是其次，主要是得名。這項目名氣可以幫助他們公司提高業關注度，這樣名利雙收的事，顧景明以為肯定是張總給自己前友的活兒，沒想到這就換人了。

顧景明看著葉玩笑道：“怎麼了，哪不舒服，別是帶《我去往》累著了吧？要真這樣，去找雪蘭，讓給你們報銷醫藥費。”

葉笑：“您開玩笑了，是我自己的素質不好，前幾天查出了點小病，怕耽誤事。”又推薦郭勝楠道，“我這同事比我厲害，以前連軸轉三十六個小時都不帶眨眼，好多項目結束時，客戶都想把挖走，是我們公司的鎮山之寶，把《名利場》給，您就放心吧。”

郭勝楠見狀趕接住話謙虛了幾句，又開始抬葉。

幾個人正說著，那廂張虔和游越起準備離開會議室，出門前，他想起什麼，回了一聲葉，讓完事后去他辦公室一趟。

會議室的其他人下意識的瞟了一眼葉。

他這樣毫不避諱，讓人覺得是公事，但眾人的目瞥到葉上時，的臉還是發起燙來，好像是見不得人的事，很快點了點頭。

顧景明和王彥裝模作樣的跟聊了兩句，就讓過去了。

葉進到總監辦公室后，隨手關上了門。

張虔正在看一份合同，頭也不抬，只讓坐。

張虔桌上擺著兩摞文件，一摞是合同，一摞是請款單，都是需要他過目和簽字的。

合同是經由項目負責人和法務簽過字層層上來的，他沒必要看太細，看主要部分就好，因此看得非常快，看完就簽字。

辦公室里很靜，能聽到筆唰唰劃紙張的聲音。

看完一份又接著拿了另外一份，好像忘了葉的存在。

葉坐在那里，幾次想先開口問，既然分手半年后還在想，為何不到倆月就跟梁箴又在一起了？他如此熱衷于在前友之間切換？但斟酌再三，終究覺得時過境遷，現在還糾結這問題太蠢，就沒問。

想，即便當時看到了那條留言，也不會回復他，而且還會徹底失。那時候太純，沒辦法接他這樣無切換。

葉看著他瀏覽過一個又一個合同，然后龍飛舞的簽上張虔這倆字。

大概過了十分鐘，張虔抬眼看了手腕上的表，道：“你可以走了。”

葉微微詫異：“你不是說有事？”

張虔停筆抬眼看：“我看你好像有話說，原來沒有，沒有的話，那就走吧。”

葉頓了一下，站起來道辭，轉往外走，還沒走兩步，只聽啪地一聲，筆被重重拍在了桌子上。

葉停下了步子。

張虔從辦公桌后面站起來，走到窗邊，將百葉窗一手拉下去，走回跟前。

人是有點生氣，但臉上卻沒什麼變化，他抬手臉頰，葉微微偏了一下子，和他側開。

張虔問：“英國好玩嗎？”

葉頓了一下，道：“不好玩。”

張虔道：“可我看你們玩得盡興。”

葉頓了一下，又道：“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跟他說那些？”

張虔問：“我說那些了？”

葉加重語氣道：“那些有的沒的。”

張虔道：“哪些有的沒的？”

葉卻不吭聲了，因為并不知道他跟葉未勻說了什麼，只是知道是關于什麼的話。而且也沒理由要求張虔不說，畢竟做都做了，還怕他說嗎。

張虔側臉，過玻璃墻看外頭的風景。X京最的秋天，天高云闊雁南飛。

他目平靜，聲音也平靜：“葉，我本來想，既然你什麼都知道，還要試，說不定是真喜歡他，我覺得好，多經歷點不是壞事，那我祝福你，但他非要讓我不舒服，說實在我也沒必要那麼大度。”

葉頓了一下，道：“接個電話就你不舒服了？”

張虔把目從外頭移回上，看了一眼：“你怎麼知道我說的不舒服是指接電話？”

葉張了張，沒說出話來。

張虔又把目調回外頭看風景：“他敢擅自接別人的電話，就要有能力承對方說的每一個字，他不接，難道我會特意打電話跟他說嗎？我沒那麼閑。”

葉被最后一句“我沒那麼閑”噎住了，換了話題：“那你原本要說什麼？”

半晌，他道：“沒什麼，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

葉一愣。

辦公室一片安靜。

外頭有人敲門，葉下意識的轉過去，背對著門口。

張虔回道：“進來。”

是宣傳部的另外一個項目負責人。他們的項目有個合同要得比較急，奈何公司一套流程走下來得半個多月，合同下不來，乙方不敢展開工作，希這邊先走郵件確認，讓對方放心投使用，然后再慢慢補合同。

張虔跟他說了幾句，就讓對方去準備確認郵件了。

那人離開后，辦公室又靜了下來。

張虔回看：“沒事的話，走吧。”

葉回走了，手握住門把手時，又停了下來，回看著他的背影，道：“張虔，要不然我們重新開始吧。”

張虔形微頓。

葉道：“我不想分析你對我到底是出自不甘心還是憾了，也不想分析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麼，就囫圇吞棗的認為我們兩個對彼此都有興趣。如果你的興趣已經大到了可以重新開始了，那我們就重新開始吧。”

張虔立著沒。

葉又道：“我本想就算真要重新開始，這事也得等你來說，我怕自己提出來，你會覺得我對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我從來沒有過，對于你，無論以前還是現在，我都張的不知道怎麼做才是對的，所以每走一步都艱難，怕走錯。可我對別人從不這樣猶豫，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在你面前，我好像都不是我了。但我想，這事的妙興許就在于開發自己不曾認識的那個自己，讓自己更加了解自己。或許復合的激很快就會過去，我們會覺得索然無味，然后再分手，但也沒關系，怎麼都是結局了。總比懸而未決，一直糾結強。”

說了這樣長的話。話音落下，辦公室恢復安靜，在安靜中能聽到外頭辦公區的談聲。

良久，張虔回看。

OL套把人裹得纖細裊娜，站在高跟鞋上，姿態拔，亭亭玉立。

確實跟他記憶中那個笨拙青的小人不一樣。

他走過去，抬手將的發拂開，發下藏著白皙清的一張臉。

他的大拇指細細挲著眼角的淚痣。

相對人白膩的，男人的手總是顯得糙。葉在這種挲想到古龍喜歡描寫男人的手，干燥而穩定。一個男人，擁有穩定這種特質，實在太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