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里想過這些話時,嫚堯愣了一下,又想起來一些事。
業火紅蓮可以修復幽寂的神魂,要用自己手里的那顆萬年菩提子去換。
“沒說今天要把你留在那,只是過去看看我哥哥,我要過去了,你若是不想跟我一起去,那就自己留在這把。”
嫚堯作勢就要走。
幽寂豎起耳朵聽著,聽到這,蓮子也不剝了,忙站了起來。
他那張好看的臉板著,用漂亮的眼睛盯著嫚堯看,抿了抿。
嫚堯就等著他開口。
幽寂沒忍住,牽住嫚堯的袖子,聲音都因為害怕而微微發抖,帶著音的沙啞,“走的時候別忘記把我帶上。”
嫚堯聽著,鼻子就是一酸,反手將他的手握住,“我不會忘的。”
幽寂將的手握了一些,似乎還是有些不放心。
其實嫚堯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圣佛是住在哪里的,可的帶著飛。
飛過了各,云霧里群山環繞,各山峰一座又一座,皆是騰空自一座府邸。
圣佛住在天界最特別的一地方,這里本是一座荒山,沒有仙子仙君的選這里為府,因為這里荒蕪一片,連靈氣仙霧都零零散散的很是稀薄。
只是圣佛細心有耐心,將這荒山打理了天界最的地方。
這里長滿了各種靈草,也住滿了各類妖靈,整日在山上嬉戲胡鬧,熱鬧非凡。
嫚堯只覺得云霧撥開的時候,看到了一連翠綠的葉子都發著淺淡澤的山峰。
這里開滿了各的靈花,風吹過來時,帶著靈花異常好聞的香氣。
圣佛山到了。
馬上要見自己的哥哥了。
嫚堯想起來在萬佛山時,那一尊倒下的雕像,那是一尊男子雕像,氣質溫,眉眼俊雅,可若是讓仔細回憶,這會兒卻是有些想不起來了。
一到這里,幽寂就更張了一些,手握了嫚堯。
進了山,樹叢花堆里就有好些茸茸湊了過來,嫚堯眨眨眼一看,看到了幾只眼的。
那只紅小狐貍,不就是在萬佛山瀑布水簾里遇到的那只嗎?
還有那條跟在后面的小黑蛇。
“我哥呢?”嫚堯自然地問道。
小狐貍順著嫚堯的子就爬了上去,鉆進了懷里蹭了兩下,“圣佛在院子里看書。”
嫚堯摟著小狐貍,踩著地上厚厚的繁榮的小草,一路朝里走。
草路的盡頭,是一座雅致的小竹院,什麼都是竹子搭起來的,周圍的一圈籬笆,院子里約可見的竹桌竹椅。
嫚堯手,推開了竹院的門,一眼就看到了院子里種著的那棵槐花樹了。
槐花樹很高,枝椏都撐開繁多,像是一把巨大的傘,傘下卻開滿了槐花,一簇簇一茸茸的槐花。
照在槐花樹上,將槐花照得極為明。
風吹過來時,偶爾有幾許落下來,便落到了槐花樹下,竹桌旁坐著的男子上。
嫚堯的視線也移了過去。
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想起蘇鈺。
當初那個心魔里,蘇鈺坐在槐花樹下,見到時,手里著一塊槐花糕,說道——“新鮮的槐花做的槐花糕,要不要吃點?”
那一副畫面,像是永遠刻在了腦海里,難以忘懷。
眼前的圣佛上隨意披著一件月牙白的寬袖長袍,頭發松松垮垮地用一發帶系著,風吹來,槐花落在他的墨發上,又卷起頭發往一邊吹,很快,槐花又重新落了下來。
“哥哥。”
張了張,喊了一聲。
“終于舍得過來了?”圣佛聽到的聲音,手里的書也沒放下,只是轉過了,朝看了過來。
嫚堯的心跳加快了一些,手指都不自覺蜷起來。
盯著面前的圣佛看,仔仔細細地看他的臉,要將他記在心里。
圣佛生得極俊極雅,遠山眉下一雙眼如攏著春風,挾著暖,過來時,便覺得春水汪洋,溫如云,他淺淺笑著,似是能包容一切。
他……生得明明與蘇鈺不像,可在嫚堯眼底,他那張臉,卻是一點一點與蘇鈺的臉重合起來,直到最后嚴合了一張臉。
嫚堯的心砰砰跳。
蘇千云的哥哥,為什麼會是圣佛,為什麼會是的哥哥?
是哪里搞錯了?
“堯堯。”圣佛招了招手,他笑著,眼底流瀉出的盡是疼與溺寵。
嫚堯此時都顧及不上幽寂了,抬走了過去。
……
蘇鈺的木匣子里有許多符。
可是這些符就算再多,也總有要用完的時候。
當初師尊替他制作假符本就是隨意一試,這符還并不,要從青山劍宗一路到沐禹州,路途太遠,需要許多許多符支撐。
他花了快三天的時間,耗盡了最后一張飛劍符和假符,終于趕到了沐禹州。
“哥哥,我住在沐禹州西城的遠朋客棧。”
這是妹妹給他傳來的最近一封信,告訴了他如今是住在遠朋客棧里。
熙熙攘攘的人群,沐禹州里熱鬧依舊,蘇鈺的步子走得很快,他怕自己沒時間了,在半路會倒下。
這三天,行走之時只要停下,蘇鈺心底就會生出一種茫然與空來,他自己說不清楚是為什麼。
很快這種茫然與空又會被妹妹催促著著急著害怕著的信給填滿,令他顧不得想許多。
到了遠朋客棧,他剛進去,就聽到了客棧里的修士們在議論青山劍宗掌門玉離的事。
說的就是那一次被人惡意用留影石傳出他與妹妹行親之事的場景。
言辭污穢下流,蘇鈺聽著,溫潤的臉便泛鐵青。
“聽說那蘇千云可是凡界京城四大家之首的兒呢,蘇家兒都因為這事快嫁不出去了。”
“嘖嘖,蘇千云那哥哥也是個慘的,本來是個驚才絕艷的天才,結果仙被毀了,如今只能做個廢。”
蘇鈺抿了抿,垂下了眼睛。
是,如今他是個廢,連自己妹妹都保護不了。
蘇鈺快步上樓,在妹妹說的那間屋門外敲了敲。
“小云?”
男子溫潤悉的嗓音出現時,屋子里的蘇千云一下抬起了頭,那仿佛是穿了千年的音,重新回響在耳邊。
了自己的頭發,垂著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卻是一下笑了起來。
蘇鈺在外邊等得有些著急,還好,他沒有等很久,門就開了。
抬頭,他便對上了一雙哭得紅彤彤的腫起來的眼睛,頭發也糟糟的,像是幾天幾夜沒有打理過一般。
“哥哥!”蘇千云見到蘇鈺便是止不住地哭,眼睛一眨,眼淚便落了下來。
直接撲進了蘇鈺懷里。
蘇鈺見到妹妹哭,見到狼狽不堪的樣子,心疼便是怎麼都克制不住。
“小云,別哭……”
只是撲過來的一瞬,蘇鈺的僵了一下,剩下的話就像是淹沒在了口,有些說不出來了。
有些不知道如何形容。
就像是一瞬間的神魂相撞,撞到的那一刻,蘇鈺恍惚了一下。
蘇千云撲在蘇鈺懷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哥哥,我,我以后該怎麼辦啊,嗚嗚嗚嗚……”
此時還在客棧房門口,便這樣哭了起來,許多人便看了過來,蘇鈺便說道,“進去再說,哥哥來了,別怕。”
蘇千云在蘇鈺前了眼淚,乖巧地嗯了一聲,拉著他的手進了屋子,關上了門。
蘇鈺環視了一圈四周,見床幔是拉下來的,皺了眉頭,“玉離呢?”
蘇千云一雙哭得紅腫的眼睛眨了眨,眼淚又要掉下來,“在床上躺著呢,師尊那次之后,昏厥到現在。”
低著頭,像是犯了錯一樣。
自是不會告訴蘇鈺,玉離因為不斷割傷自己保持清醒,失過多,上都是傷,這幾日故意沒給他理傷口,有些傷口便發了炎,他自是昏厥著,不會醒來。
那一日,上大大小小都是傷,原本細膩的背也全毀了,需要天澤靈宗南山真人所制的靈藥配合符用才能恢復如初。
蘇鈺看著妹妹赧又難過的樣子,心中悶著氣,“你還要與他合籍婚?!”
他的聲音都不自覺拔高了幾分。
蘇千云有一瞬間的恍惚,貪心這樣的溫和溫暖,仰頭看過去,看到了蘇鈺那張關懷又擔心的臉,忽然鼻子就真的酸起來。
這麼好的哥哥……如今是的。
“哥,我與師尊已經結道,神魂相,又被人用留影石記錄了那樣的事,整個修仙界,若是我不與師尊婚,他們又該如何看我?我與師尊的大婚會如約舉行,哥哥不必擔心。”
“留影石一事,是誰做的?”蘇鈺被妹妹的話氣得口發疼。
“我也不知……”蘇千云低下了頭,委屈的不行,“不過,與我結仇的人并不多,當初我也只在青山劍宗時,與嫚堯結下過仇……”
“不可能是做的!”蘇鈺拔高了聲音,嚴厲地打斷斥責了蘇千云,溫雅如春風的臉上浮起一些薄牛。。
一是的品行不會做如此卑劣之事,二是如今正在無盡海域,將與妖皇舉行大婚,怎會在此做這樣的事!
“哥……我才是你妹妹。”蘇千云眼圈很紅,“我不過是說了與我不對付的人罷了,沒說是做的。”
蘇鈺抿,自己也奇怪于自己的怒氣,他將心了,“以后不要這麼說話,上可否有傷?”
他顯然不想糾結此事,低頭從懷中拿出一瓶傷藥。
可蘇千云卻幽幽說道,“哥哥看來對嫚堯覺不一般,可否是了心了?”
蘇鈺皺了眉頭,聽到這話,心頭便生出反來,下意識地斥責,“此事不必再提。”
蘇千云看了他一會兒,又委委屈屈地抱住了他胳膊,“哥,我聽說南山真人那兒有極好的傷藥,祛疤也是一流,更有靈藥,可一步筑基,你是南山真人的徒,你要是要,真人一定會給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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