嫚堯回頭，看了一眼后的幽寂與蘇鈺，“你們在這等著，先別跟來。”

幽寂想跟著去，蘇鈺拉住了他，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朱雀，有時候也不要那麼粘人啊，孩子嘛總是要有一點私人的時間的嘛！”

“……”

幽寂一張臉悶著，心里不滿，薄抿了，心中更是委屈至極。

大婚后，就沒好好做一些快樂的事過。

蘇鈺見他心中憤懣，顯然不服，又低了聲音，“都結契了，堯堯怎麼樣，你還不是什麼都知道？”

幽寂不說話了，后腦勺對著蘇鈺，往那一群妖的方向走去。

蘇鈺見了，忍不住笑出聲，不論外人說的妖皇是什麼樣的，在他眼里，始終都是那個剛去神宮那會兒有些自閉，不說話，總是默默跟在堯堯后的小朱雀。

見了玉離與堯堯好，還會躲藏在樹后面，扣著樹皮，就差跺腳流眼淚了。

蘇鈺看著幽寂的背影有些慈，忍不住又想起了自己在凡界過的那幾本話本子，笑意抖了抖，又了額。

“圣佛……”

“圣佛！”

蘇鈺很快就被這里的仙神圍住了，但他微笑著拂開拒絕了他們，直直地朝著命君走過去。

“許久未見。”蘇鈺眉眼彎彎，昔日命君所作之事仿佛沒在他心里留下任何的影響。

“許……”

“砰——！”

命君的話只說了一個字，就被蘇鈺直接打飛了出去。

蘇鈺沒有用神力，直接一招簡單直白的‘撞’，積攢了許久的怨氣與怒氣在這一瞬發出來一些。

其他仙神都被蘇鈺這忽如其來的猛招給嚇到了，本來還想在這里多蹭蹭，現在就趕離開這。

蘇鈺看著命君如破絮撞在了前面的山石上，又被彈了一下，從山石上滾落到地上，手上，上一時都沾了，十分可憐的模樣。

“把你知道的事，一五一十，事無巨細，全部都告訴我，一樁一樁，一件一件，只要與堯堯有關，全部告訴我。”

蘇鈺卻是直接手，且沒有半點憐惜命君的樣子、……

翠河仙子與哥哥是一類人，從神魂深便是信任的，任由牽著自己的手落到了地上。

地上有許多妖不遠不近地圍著，看著，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

對于妖，妖族，嫚堯是親近的，或許是因為與幽寂結契的關系，也或許是從前圣佛山上就養了許多妖的關系。

在嫚堯的右邊，種了許多樹，現在樹后面，樹枝上都躲藏著許多魔。

“是不是覺得不可思議？”翠河仙子拉著嫚堯坐在了一塊紅巖石上，看著那些樹后的魔。

嫚堯點頭，沒說話。

翠河仙子就笑著說道，“你是堯華神，天生就被賦予了戰神的職責，天帝告訴你，你要屠魔，你要殺盡世間的魔，你便以此為重任。”

這的確是凡世轉世之前一直在做的，甚至已然為的職責，存在的意義。

否則，為何就是天地所生的雙胎之一？為何就是天生神力強大可戮魔？

天道賦予這樣的能力，自然是有原因的——至從前一直認為是這樣，認為自己的職責就是屠魔。

“離恨淵外部的魔，的確是都是不可饒恕的惡念之魔，可離恨淵里面，也有一些魔，是可以被馴服的，生出心魔的時候，也會有善念的小花開出來。”翠河仙子說道。

嫚堯依舊有些不理解。

翠河仙子就說道，“我們都曾是了魔的，被天帝當做仙魔，仙魔是什麼，就是仙了魔，所以仙魔，我們如今依舊有魔氣，但我們依然是我們，心魔也是我們的一部分，不過是每個人七六的一種展現而已，不必視之為洪水猛。”

嫚堯不說話，需要時間消化，這是不理解的一個世界，翠河仙子所說的，違背了一直以來的所思所想。

去過萬歸的心魔，見過自己陷心魔的樣子，親眼看著魔的蕭清鴻屠盡沐禹州西城的百姓，跡斑斑地在他手里，殺戮是罪惡的。

“人有好人，也有惡人，妖有好妖，也有惡妖，就算是仙神，也有因意見不合的仙魔，為什麼魔就一定是惡的？”

翠河仙子說道。

嫚堯不能理解，所以低著頭，這太難以理解了。

“你知道天帝為什麼要把我們關在這里？”翠河仙子的聲音很是平靜地再次開口。

嫚堯抬頭，“他想殺你們。”

“因為天帝也了魔，你沒發現，天帝和從前不一樣了嗎？”翠河仙子笑了笑。

的確是和記憶中最開始慈和的天帝不同了，尤其是化南山真人的天帝。

“自從你們兄妹由天地所生，橫空出世，一個，天生慈悲為懷，金佛神力渡盡所有人，一個，天生神力雄渾，勝過無數靠著努力修仙道的仙神，你知道天界有多仙神羨慕你們，嫉妒你們，甚至是崇拜你們嗎？”

“天帝是天界至上，是這天地之間至上的存在，他怎麼能容忍你和哥哥就這樣逐漸替代了他在眾仙神心里的地位？”

“天帝的心魔滋生那一日，離恨淵差點暴，那一日你也去平了，渾是傷地出來，是你傷最重的一次，你可否記得？”

嫚堯想起了之前‘南山真人’說過，他第一次遇見自己，是有一次他被欺辱，一重傷出手相助。

大約是那一次？

“天帝怎麼能容忍自己滋生出心魔來，他不會允許的，他將自己的心魔分離出來，丟進了離恨淵，之后，只要仙神生出心魔，便會被他丟進離恨海。”

“離恨海里的一切都是他的恥辱，離恨海一日比一日壯大，他擔心有一日，離恨海的仙神聯手便可將他擊敗，取而代之，若是正常的天帝，他怎麼可能這麼想，所以此時的天帝，依然是有心魔的天帝，不過是他自以為是拿走了心魔而已。”

“只有你能殺死魔，可你怎麼會對曾經的看起來正常的我們手？所以，他開始部署，你要魔才行，可堯華神怎麼可能魔？天生神魂強大，圣佛是你親哥，平日向來是疼你。”

“所以，當他看見玉離，看見錦云，看間你們之間有他可以鉆的，便是毫不猶豫地鉆了進去，可你在天界，被背叛，被殺害，從未魔過，他只好繼續部署，錦云，玉離，甚至是你，你哥，不過是他的棋子，他想要做的，就是要讓你苦痛，讓你憤懣，讓你魔，你了魔，便可以如愿為他屠殺盡離恨淵里的我們，從此，他依舊是干凈的天帝，高高在上的天帝。”

“至于你與朱雀，純粹是他完規劃里的一次意外，梧桐幽谷里你遇見朱雀，便注定是你為自己找到的救命稻草，是救贖，破了一次次天帝的計劃與設計。”

翠河仙子說到這，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底里都蘊著一層。

說到最后，拍了拍嫚堯的手背，“其余的事，你去問命君，他會給你很好的答案，至于你要怎麼選擇，且都看你，當初天帝不論如何，有一點是對的，你是堯華神，不論是現在的你還是化魔的你，你的魂劍輕易就能毀去離恨淵，將我們所有人都屠殺殆盡。”

看著嫚堯的眼神是憐惜和疼的，甚至忍不住手替嫚堯整理了一下頭發。

“還有最后一句話我要說，魔被人不齒，可否就將離恨淵作為魔的棲居地，我等會管理好這里的一切，令將來也如往昔一般，這里平靜平和。”

翠河仙子又說道。

可這怎麼行，若是哪一日這些魔發狂了，到時候離恨淵也困不住他們了，他們隨心所地做魔心滋生出的所有惡念的事，到時候該怎麼辦？能否很好的對付他們？

必須要好好想想。

嫚堯看著周圍的妖和魔，閉上了眼睛，好好沉了沉心。

“對不起，我心頭有些，關于魔，請讓我好好想一下。”

“好。”

嫚堯從紅巖石上起來，朝著一邊走遠了幾步，不僅是遠離了翠河仙子，同時也遠離了妖們以及那些散發著魔氣的魔。

需要時間好好消化一下翠河仙子說的話，說的，實在是太令人震驚了一些。

先去找命君，或許，找到命君，一切謎底就都揭曉了。

嫚堯左看看右看看，在找命君有可能去的地方，結果一眼就看到了哥一臉嚴肅，負手于后地正在聽命君說話，而幽寂手里抱著兩只不大的妖，正往哥的方向走。

幾乎是沒有猶豫，直接往那個方向飛撲過去，今日的心頭太了，到什麼都不想去想，也什麼都想不起來，就想要一些安。

這安，只有哥哥和幽寂能給。

命君看到嫚堯如同一道一樣沖過來，臉白了一下，踉蹌著后退了兩步，眼底的愧疚濃得快要化不開。

接住嫚堯的不是蘇鈺，是幽寂，他赤金的翅膀一把攔住了嫚堯，又將卷進自己懷里。

嫚堯抱住幽寂，把臉埋在了的懷里，他的懷里溫暖無比，的鼻尖忍不住就一酸。

雖還無法消化翠河仙子說的那些，可有一件事，覺得翠河仙子說得沒錯。

幽寂就是的救贖，如果不是他，或許早就魔幾次，為天帝所期的那樣子。

溫熱的，的，幽寂能覺到嫚堯趴在他口，的睫必定都被打了。

“堯堯……怎麼了？”

“沒什麼，我抱會兒，就抱一會兒。”嫚堯深呼吸幾口氣，深呼吸，深呼吸，幾個來回之后，才抬起頭來，看向就在一邊的命君。

關于堯華神的前世今生，命君已經都和蘇鈺說過一遍了，他此刻的緒有些不對，微微著氣。

他捂著口，周漫出一些淺淡的魔氣來，卻像是被他強行著一樣。

命君沒有力氣再說出口第二次，他知道，有些話，蘇鈺也不會告訴堯華神。

他的臉蒼白著，用魂力凝結出了一顆命珠遞給嫚堯。

“堯華神，你想知道的，都在里面。”

蘇鈺已經回過神來了，他的眼睛泛著紅，就要從嫚堯手里拿過命珠，“堯堯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