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的第一反應還是道歉。
明明什麼也沒有做錯,但是仿佛這一輩子都在道歉。
“你沒有錯,不用道歉。”仲無愁道,“該說道歉的是我們,是我們對不起你……你……”
他頓了頓,繼續道,“你有什麼愿就說出來吧,我們一定會幫你實現的。”
再一次,姬不夜到了無能為力。
第一次,是裴姝以化時,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去赴死。而這一次,難道,他還要任由自己的弟子走向死亡嗎?
聞言,他臉微微變了變,俊的臉上滿是沉凝,隨即深深地看著齊月,看著那張悉至極的臉,有片刻的恍惚。
“師尊……”
他聽到如此喚他,聲音糯,帶著尊敬。
“你有什麼愿,只管說出來。為師便是上天地,也會為你實現。”最終,他張了張,卻只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可有什麼愿,比得上活命呢?
任他是高高在上的問月劍尊,到頭來,也救不了一人的命。
“愿。”
齊月的目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聞人靖,須臾,忙移開了視線,輕聲道,“我沒有什麼愿,我說了,現在就很好了,我知足了。”
姬不夜三人皺了皺眉,還想再說什麼,齊月卻忽地用被子蒙住了頭道:“我困了,我……我想睡覺了。”
這樣的作,明顯是有心事。
思及最后的舉,姬不夜和仲無愁都看向了聞人靖。
按照姬不夜的修為,自是早就發現了兩人的存在。他本是想把這兩人趕走的,他的問月峰豈是隨便的人都能進來的?
但想到齊月對二人的在意,姬不夜最終沒有這樣做。
“你與齊月好好談談。”他傳音給了聞人靖,隨即便和仲無愁走了出去,頓時屋中只剩下了齊月和聞人靖兩人。
屋外。
姬不夜看向仲無愁,聲音冷淡:“天已晚,問月峰也該謝客了。”
這是逐客之語。
仲無愁雖是裴姝的朋友,也經常來天嘯門,與姬不夜也算是悉,但不知怎的,姬不夜很給過他笑臉。
或者說,曾經,除了裴姝,很人能得到問月劍尊的笑。
大乘期修士的威,豈是仲無愁一個小小筑基修士能抵抗的。
但仲無愁心中擔心齊月,是咬牙忍住,躬道:“多謝尊上提醒,晚輩也無什麼事,不著急回去。”
姬不夜低頭看了他一眼,目微冷。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開口道:“聽說,你與姝兒吵架了?”
按理,這種小事,為問月劍尊本是不會在意的,更何況掛在上。但偏偏,姬不夜提了。
仲無愁的心微微一凜。
又是這樣。
從時便是如此,他與裴姝相本是小輩之事,但是每次卻總是不了姬不夜的影子。
“尊上是從哪兒聽說的?”仲無愁笑道,“我與阿姝好得很,怎會吵架?定是有人胡說,倒是讓尊上誤會了。”
俊的男人背著手,高大修長的影在月下顯得高高在上。
他居高臨下的瞥了仲無愁一眼,淡淡的道:“關系很好,是嗎?”
“……自然,尊上也知,晚輩與阿姝也算是青梅竹馬,不比尋常人的。”
姬不夜沒有回話,只是臉眼神冷了不。
而此時,屋。
齊月聽到了姬不夜和仲無愁兩人離開的腳步聲,意識到了什麼,心臟砰砰的加速跳了起來。
“月兒。”
低沉的男嗓音陡然響起,男人沉穩的腳步聲逐漸朝靠近。
齊月張地了手指。
下一刻,被子被人輕輕掀開,立時僵住了子,睜眼著走進的男人,忍不住喚了一聲:“聞人師兄。”
曾幾何時,只能恭敬小心的他一聲聞人爺,何其有幸,如今竟能稱一聲師兄。
師兄。
多親近的稱呼啊。
“現在只有我們良人,你有什麼愿盡管直說,我會盡我所能為你實現的。”男人聲音溫和,英俊的臉在燭下顯得越發的好看,齊月看得失了神。
“月兒,月兒?”
“聞人師兄!”心底深被抑的一個奢在他的溫下終于冒出了頭,忍不住口而出,“我……我喜歡你!”
是啊,喜歡聞人靖。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就喜歡上了這個男人,這個早已有了未婚妻的男人。
知道自己與他是不可能的。
即便他沒有婚約在,也不可能看上。
他們之間的差距猶如天埑,哪哪兒都不相配。
可是,他說,只要說出愿,他就會為實現。
是啊,就快要死了。
再不說,便再也沒有機會了。
就要死了,就讓在臨死前任一次吧。
“聞人師兄,我喜歡你,好喜歡你。”
再次說了一次。
聞人靖果然愣住了。
一向穩重的男人罕見得有些手足無措,“你……”
“我知道我的要求很離譜,但是,”齊月鼓足了勇氣,一鼓作氣說了出來,“我的愿,我的愿便是臨死之前,能與心之人在一起。”
“你放心,我不是要和姝姐姐搶你。我就只能活兩個月了,就兩個月,哪怕是假的,你陪陪我好不好?”
“我現在有了師尊,有了朋友,有了爹爹,還有了哥哥,但我還是好貪心啊,我還想……還想心的人能陪著我……”
著他,眼中滿是祈求,“聞人師兄,你應了我好嗎?”
對上那雙充滿淚水、滿是期祈求的眼睛,聞人靖里的那句拒絕卻再也說不出了。
半晌,他終是啞聲了回了一個字:“好。”
**
齊月只剩下兩月的壽命了。
這個消息,很快便在天嘯門傳了開來。
門上下都知道了,劍尊新收的小弟子活不長了,是為了救裴姝而死的,今年還不到二十歲。
二十歲,在修真界,已經是早夭了。
實在是太過可惜。
可救命恩人都快死了,裴姝卻連面也未。
這番行徑,實在讓人難以理解。
未免也太過冷了一點。
當然也有人為裴姝說話,若是冷,那裴姝又怎麼可能會以化去對抗軒轅鼎呢?要知道,那可是必須抱著必死的決心!
若不是裴姝命不該絕,早就形神俱滅了。
“萬靈仙子之大義,豈是你們這些小人胡揣測的?若是冷之人,那我們算什麼?這世上怕是就沒有大義之人了!”
有人反駁道:“當初覺醒凰脈的只有一人,不管同意與否,反正最后的結果都是一樣的。不愿也得上,那還不如為自己爭個后名呢!”
有這樣想法的人不在數。
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起,門關于裴姝的流言便越演越烈了。
齊月之事,張天元也聽了,早便派人送了不丹藥和靈草去。他這些日子忙著查魔氣之事,便對門疏于管理,自也沒有聽到這些風聲。
自是也不知,甚至有人跑到了萬靈峰上去指責裴姝的薄冷。
自從與那魔鳥一戰后,裴姝便像是陷了噩夢之中。
整日渾渾噩噩的,傷勢也反反復復,凰脈燃燒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了。幾日來,裴姝時而清醒,時而暈眩,恍然不知時間。
聞人靖找上門時,是難得清醒的時候。
明明只是幾日未見,但裴姝卻莫名覺得眼前的男人很是陌生,那種陌生隨著他的靠近越來越濃。
“姝兒。”
他如此喚,本是親的稱呼,此刻聽來,卻有點刺耳。
“有事嗎?”
問。
自從醒來之后,他們見面的次數其實屈指可數。
他也從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早已不像曾經,把萬靈峰當他的另一個府。
看著裴姝平靜的臉,聞人靖的心中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似的。
他沉默了許久,才啞聲道:“我……我們解除婚約吧。”
不等裴姝回答,他有些慌忙的解釋道:“齊月……快要死了,說喜歡我,就還剩兩個月的壽命了,這輩子過得太苦了,我不想帶著憾離開。所以,姝兒,我……”
“你想娶。”
最后一句話,裴姝替他說了,
聞人靖沒有反駁,只道:“這只是權益之計,只是為了圓齊月的心愿,我們只要暫時解除婚約,待……”
“我同意。”
不等他說完,裴姝便笑了。
他說是權宜之計,可裴姝分明看見了他眼底的疼惜。
許是心中早有所料,這一刻,竟然不到了悲傷,只覺得好笑。
“你與親吧,我同意解除婚約。你說得對,這輩子過得確實不容易,你做得沒有錯。”凝視著面前的男人。
曾幾何時,他們也曾是修真界讓人羨煞的,也曾親無間,也曾相知相許。裴姝曾以為,他們會攜手走過這漫長的一生。
與他皆是天賦絕倫之人。
他們的未來可能會很長很長,但那沒有關系,這一生,他們邊都會有對方陪伴。
夢中,那本書中的裴姝,太過執著,最后傷人傷己。
而現實,想要放手。
他們都沒有錯。
他們只是緣分盡了而已。
“齊月很好,你要好好對。”一字一頓的說著,“你們會白頭偕老的。”
說得真摯,聞人靖卻以為是在說氣話。
畢竟齊月都快要死了,他們怎麼可能白頭偕老?
況且,他想要白頭偕老的人也不是齊月。
他只好道:“姝兒,我對不起良多,會走到今天,我也有責任,我……”
“聞人靖。”截斷了他的話,忽然問他,“你后悔用來換我的命了嗎?”
聞人靖面倏然一變。
然而裴姝只是問,卻沒有聽他回答的心思,問完后便笑道:“好了,你走吧。別讓等急了。”
聞人靖不想與吵架,張了張,終是沒有再說什麼。
“聞人靖,我祝福你們白頭偕老。”
后傳來子清亮的聲音,聞人靖腳步微頓,卻并未轉,而是隨手揚劍,倏地劍而起。
“姝兒,我不想與你吵,此事,你好好想想吧。”
空中,傳來了男人淡淡的聲音。
再抬頭時,早已沒有了他的影。
裴姝笑了笑,低聲道:“我知道。”
你只是后悔了罷了。
而我也沒有與你吵,我的祝福,是真心的。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隨即劍,直接朝醫峰飛去,不一會兒,便落在了尤長老的府前。
尤長老恰好出來,正好看到了從天而降的裴姝。
“尤叔,齊月真的只有兩個月壽命?”裴姝直接開門見山。
尤長生愣了一下,才回道:“當然,我又不會撒謊!”
“尤叔,醫者仁心,您豈能為我了您的原則?”
此話一出,尤長生的臉頓時變了。
“我的心意從未變過,如果真的只有兩個月壽命,那我這便把命還給!”
“你瘋了!”尤長生頓時暴跳如雷,“回天經本不靠譜,就算你現在練,也本來不及的!你這是去找死!”
“所以,你才說齊月只有兩個月的命的。”
裴姝陳述式的說道。
尤長生面很是難看。
不錯,他確實是撒了謊。
齊月的雖然敗壞得厲害,但是只要好好調養,也不至于只能撐兩個月。他是故意這樣說的,只為了……不讓裴姝做傻事。
好不容易才活過來,他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傻子再次赴死?
至于齊月。
他只能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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