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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年烈茍》 第107章

“你就不靠譜, 你看誰像你這麼當哥。”湯索言用膝蓋輕點了點坐在他前地毯上的陶曉東后背,“你就好好說得了,小遲萬一找不著呢?”

“他說他能麼不是, ”陶曉東仰頭枕上湯索言的, 笑著問他, “你猜他自己做那手環上有沒有定位?”

湯索言不說話,倆哥心照不宣。

“你就壞吧,”湯索言在他頭上抓了抓,“直接告訴小南得了, 非得折騰。”

陶曉東笑了半天,說:“那有啥意思, 這多意外。”

曉東真是壞到份兒了都, 先是不告訴陶淮南遲騁回來了,之后又不告訴遲騁說陶淮南沒打算喝酒,只說跟盲人朋友出去喝酒了。

一群盲人沒一個看得清楚的, 再喝點酒,不說有沒有什麼人招他們,就自己都夠磕哪兒撞哪兒的。

遲騁知道了后還什麼都沒說,比誰都淡定,只是跟哥吃完飯穿服就走了。

“干什麼去?”湯索言問在門口換鞋的遲騁。

遲騁說:“我出去轉一圈。”

陶曉東適時地遞個小臺階:“那順道給你弟接回來吧, 能找著不?離他們學校不遠。”

遲騁說能。

遲騁一走倆小時,陶曉東跟湯索言在家隨便放了個紀錄片, 等他倆回來。

門開的時候陶曉東還在仰著頭跟湯索言說話,聽見人回來, 坐直了招呼:“回來了?”

陶淮南答了聲“嗯”。

這倆一前一后, 遲騁服敞著,拉鏈也沒拉, 進來先把服一扯,往椅子上一搭。陶淮南在他后,鼻子尖紅紅的,看著一點不活潑。

這跟他預想的不一樣啊……陶曉東抬頭跟湯索言對視一眼,從地毯上站了起來。

“喝酒了?”曉東問陶淮南。

“沒喝,”陶淮南有點著聲,陶曉東手把他外套接過來,陶淮南把盲杖倚在門口,換了鞋進來,“外面真冷。”

“今天溫度低,”陶曉東看了眼去洗手的遲騁,小聲問,“咋惹小哥了?”

陶淮南有口難言,說不出來,只能低著頭淺淺地嘆了口氣。

陶淮南跟在遲騁后面去洗手,他進去遲騁出來,側從他邊繞了出去。

遲騁出去之后,陶淮南了洗手著手,站那兒一臉挫敗的表

這也……太寸了。

今天這一切都趕上故意捉弄他了,人本來沒打算去喝酒,都說好了回家,結果被強行帶走了,帶走還不算,還讓遲騁聽見了江極那麼句話。

陶淮南一聲“滾”說得擲地有聲,這人要再不出聲不放開他陶淮南都要掄盲杖了。

又是長長的一聲嘆氣,陶淮南關了水龍頭,慢慢了手。

外面陶曉東正跟遲騁說著話,陶淮南過去,直接坐在他倆中間,那點空本來不夠他坐的,這一屁下去,倆哥都讓他給個邊兒。

“真能。”曉東失笑著拍了他一下,往旁邊讓讓。

遲騁也無聲地挪了個地方,陶淮南說:“你倆中間暖和。”

湯索言自己坐在單人沙發上,翻著本論文,聞言淺淺地笑了下。

“湯哥都笑話你了。”曉東說他。

陶淮南臉,完兩只手往兩側隨便一搭,正好一邊搭一個哥的

沒人理他,也不可能有人抓著他手給扔開,陶曉東說:“這麼煩人呢?”

陶淮南還是在這段時間遲騁的沉默縱容下膽子變大了,這跟上次遲騁回來時他的狀態可大不一樣了。

現在已經敢在界限里小小地放肆一下,這心里有底跟沒底就是不一樣。

陶曉東跟遲騁說話剛開個頭:“晚上……”

剛倆字就被陶淮南給攔截了,輕輕地話道:“晚上還我倆睡就行。”

“啊,沒說這個。”陶曉東接著說他的,“晚上你要是工作就把書房窗簾拉上,那屋窗不嚴。”

遲騁“嗯”了聲:“知道了。”

陶淮南抿抿,也不覺得尷尬,自己還笑了下。陶曉東說他:“你看這家里不你倆睡一屋還有多余的臥室嗎?”

陶淮南還是笑,過會兒往遲騁那邊不明顯地靠了下。

遲騁垂眼看他,肩膀繃得梆,臉上表還是夠冷的。

陶淮南表面這樣,實際心里也一直在打怵,他雖然喜歡遲騁暴躁發火,但不是現在這種,現在他是真生氣了。

上次回來遲騁穿的睡一直放在柜子里沒過,陶淮南剛才出來給送了過去。遲騁洗澡他敲敲門,開門進去,小聲說:“睡給你放這兒了小哥。”

遲騁沒理他,陶淮南又把門關上出去了。

遲騁洗完出來陶淮南已經在床上盤坐著等了,很忐忑地臉朝著他的方向。

陶淮南把被子又著鋪了鋪,讓床上看起來整潔一些,每天抱著的枕頭也都擺好了。遲騁看他一眼,沒跟他說話,拿了充電給手機充電。

“那個口有時候不穩……”陶淮南指指自己這邊床頭墻上的那座,“這個好用。”

遲騁于是把充電拔了,單支在床上,探越過陶淮南去充電

瞬間他上的浴味道混合著的水汽,撲了陶淮南滿臉,鼻息間全是屬于遲騁的味道。陶淮南馬上說不出話了,屏著呼吸小心翼翼地坐著,不敢

然而人就只是個充電,弄好了就起離開了,本沒當回事。陶淮南地吸了口氣,手在自己膝蓋上輕輕

時間還早,先睡不著,遲騁也沒關燈,調了不太亮的,坐在床邊看手機。

陶淮南把他枕頭立起來靠在床頭,擺一個看起來就很舒服的樣子,遲騁肩膀,他:“小哥你靠這兒唄,你那麼低頭看累脖子。”

遲騁無于衷,頭都沒回。

陶淮南不玩手機,就安靜陪著,后來默默地坐到了遲騁后,挨著遲騁。

“離我遠點。”遲騁說。

“別生氣啦……”陶淮南不但不離遠點,甚至還離得更近了,下差點要搭上遲騁的肩膀,“我不是故意那麼說話,我不知道是你。”

陶淮南眨了眨眼,不知道為什麼,這句話說完突然有點傷

從前哪怕誰也不說話,陶淮南都能在第一時間分辨出那是遲騁。不同的人握住他手腕時是不一樣的,每個人的手都有區別。

他不該認不出來的。哪怕當時他實際上被人突然握住手腕很慌,哪怕當時環境,可遲騁就是遲騁,他是被這只手牽大的,竟然認不出來了。

現在回想起來,分明就該在第一時間辨別出的,那是小哥的手。

陶淮南輕輕地把下搭在遲騁地肩膀上,像一只難過的

“你是不是傷心了?”他輕聲說著話,說話時下在遲騁肩膀上一點一點的,下頦兒抵著肩膀,讓人有點,“對不起……我又讓你難過了。”

遲騁難不難過不知道,陶淮南現在是真的有些難過。

時間和分離帶來的隔閡一朝一夕消得不掉,他們明明是世界上最親的,可現在陶淮南卻在被握住的時候,沒有驚喜沒有興,只說了一聲“滾”。

遲騁低著頭,視線還落在手機上,可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黑了屏。屏幕里映出遲騁的下,和陶淮南一點模模糊糊的影子。

陶淮南的手試探又小心地環過來,虛虛地攥著遲騁的睡

“我平時不跟他們鬧的,我誰的也不是,”陶淮南說話是氣息能噴在遲騁后頸上一點點,他自己不知道,“我是你的……小狗。 ”

陶淮南眼睛有點紅了,他替遲騁和他自己覺得難過。

“他聲音有時候像你,我在特別……想你的時候,會聽他唱歌。”陶淮南很誠實地代著,沒有說謊,“他脾氣不好,總是發火,我總是想讓著他,因為他發火的時候聲音最像你。”

遲騁吸了口氣,聲音還是冷的,笑了聲說:“他來他去夠親的。”

“沒有沒有,”陶淮南趕搖頭,“那我得怎麼說合適呢……我怕名字你也覺得不聽。”

“不用跟我說,”遲騁說,“你跟我說不著。”

“能!”陶淮南抓著他服的手用力了點,靠著遲騁不松手,“如果我提前知道你回來我肯定哪兒都不去的,不會出去吃飯,早點回家等你。”

遲騁挑眉,側頭問:“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曉東沒跟我說你回來。”陶淮南誠懇道,“我真不知道,不然我哪可能還出去。”

陶淮南是真冤,今天屬實是被親哥給擺了一道。

曉東在那屋還不知道把崽坑了,支著耳朵聽靜,啥也聽不著。

“他倆不能又鬧別扭吧?”陶曉東問湯索言。

湯索言說:“鬧不起來。”

陶淮南好好地哄了半天,終于遲騁地肩膀不繃得那麼了,明顯是有了要化的趨勢。陶淮南了聲“小哥”,還要繼續說話,手機在后響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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