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騁后來清清嗓子,聽起來帶了點低沉的鼻音,跟司機報了個地址。
他還是靠在那里,一直沒轉回來。
陶淮南后來坐了起來,他們的手還握在一起,陶淮南抬起手,在遲騁的手背上輕輕吻了吻。遲騁眼睛沒睜,陶淮南托著他的手,了自己的臉。
陶淮南幾乎是被遲騁拖上樓的,磕磕絆絆踉踉蹌蹌,差點在樓梯上摔了一跤。遲騁沒給他摔的機會,全程拎著他的胳膊肘,開門的時候遲騁擰鑰匙的手都不明顯的在抖。
從車上下來這一路陶淮南外套都沒穿,遲騁一手掐著他一手拎著外套,深夜里稍顯凌的腳步聲穿過小區,帶著遲騁的凌厲和陶淮南的慌。
門一開,遲騁直接把陶淮南摔進沙發里。
陶淮南摔下去的時候腦袋在沙發背上磕了一下,還沒等坐正,聽見遲騁說:“坐這兒等我。”
“你要去哪兒,”陶淮南有些慌地捉住他的手:“小哥你干什麼去?”
遲騁開手,只冷冷說了句:“等著。”
他說完就轉走了,門一關出去了,走前拍開了客廳的燈。
陶淮南不知道他去哪兒了,心里有點慌。
很多話在他們之間都不用說,不需要一字一句去解釋。陶淮南一聲“我聾了”說出來,接下來的所有就連提都不用提,沒必要了。所有事遲騁都能串起來,能瞬間在腦子里形一條明晰的線。
遲騁在沉默的那段時間都想什麼了,陶淮南不知道。但遲騁現在一定比之前更恨他,這是一定的。
遲騁都想什麼了,其實他并沒有想很多東西。
在沉默中他腦子里就只有一個畫面,就是那年陶淮南哭著抱他,尖著大喊說“小哥我害怕”。車在街上沒有目的地繞圈的時候,遲騁腦子里一遍一遍循環著想那時的陶淮南。
那會兒他比現在瘦,抱在懷里就一把骨頭。
他摟著自己的脖子崩潰著哭。
小哥我害怕。
未散盡的酒攪得腦袋里像是在掄錘子那麼疼,可遲騁的畫面卻依然清晰得像是就在眼前,好像一手就能抱上當年那個歇斯底里的男孩兒。
小哥我害怕。
遲騁再回來時上帶了滿寒氣,進了門鑰匙往旁邊一丟,反手帶上了門。他作很重,聽起來又急又兇。
陶淮南聽見他回來,了聲“小哥”,胳膊朝他過去,想抱他。
遲騁沒抱,外套扔在旁邊,裹著滿的涼,把陶淮南從沙發上扯了起來。
陶淮南被他的作帶得沒站穩,遲騁拎著陶淮南后背的服,把人從客廳拎到了他們的臥室,直接丟到床上。陶淮南膝蓋在床邊磕了一下,疼勁兒瞬間傳進大腦,遲騁跟著砸了過來。
遲騁把陶淮南摁在床上,摞上去咬他的耳朵。他的氣息猛地噴在耳朵周圍那片敏的皮上,帶著遲騁從外面染回來的涼。
麻意以那側耳朵為起點迅速蔓延,神經把那陣麻傳遞出去,從耳后一直傳到腰眼。
陶淮南的呼吸漸漸變得急促,睫得像一對了驚的小翅膀。
“陶淮南。”遲騁的聲音里還帶著一連串作過后不穩的呼吸聲,一起撲進耳朵里,“你當時不想活了。”
這甚至不是個疑問句,遲騁這句話砸下來是很利落的,尾音結束時伴隨著一次呼吸的結束和下一次呼吸的開始,尾字和一道接著的吸氣聲擰在一起,在人的神經上敲了一錘。
“我沒有……”陶淮南脖子還被遲騁摁著,臉埋在床上抬不起來,陶淮南馬上解釋著,“我想活著。”
遲騁連猶豫都沒有,手指扣在陶淮南脖子那筋上用力撥了一下,這樣很疼,帶著一節骨里傳進來的輕微鈍響,遲騁干脆地說:“撒謊。”
“我真的沒有……”陶淮南想轉頭看遲騁,然而他轉不了頭,也看不見,胳膊支著上半想起來,卻反抗不了遲騁的力氣,“我只是害怕。”
“怕什麼?”遲騁從上方盯著他,問。
陶淮南沉默了幾秒,額頭頂著床單,最后低聲說:“怕聽不見。”
“聽不見,”遲騁的聲音里甚至有些冷漠,“之后呢。”
陶淮南不再說話了,那雙看不見的眼睛此刻泛著紅。這就是他不能讓遲騁知道的原因,遲騁太聰明了。一句解釋都不需要,也不會聽,遲騁自己什麼都想得明白。
“之后你就要去死。”遲騁像是要把陶淮南脖子斷,毫不遲疑地揭穿,“得在死之前讓我走。”
這是遲騁從小疼到大的男孩兒,對他的是本能,是刻在骨頭上的,只要陶淮南在他控制范圍,就連一點發生危險的可能都沒有。就像剛才緒都已經失控那樣了,可遲騁連讓司機靠邊停會兒他花半分鐘去買個東西都不,把陶淮南在深夜單獨扔在出租車上,遲騁絕不會的。
托在手上都還怕他摔的男孩兒,想過要去死。
每一個“死”字遲騁咬得都很輕,那個字就是抵在他流膿的傷口上的刀,像是說得輕一點就能疼得一分。
陶淮南現在沒有話能再講,一切修飾和遮掩都沒有意義,都被遲騁從土里挖出來了,都暴在遲騁眼皮底下。
遲騁把他的脖子撈起來,冰涼的手移到下面去,扣著陶淮南的脖子和下頜骨,著他把頭高高地揚起來,在他耳邊低聲問著:“你是覺得我走了,就能不恨你了?”
陶淮南結被遲騁的手抵著,說不出話。他臉脹紅著,抬起手覆在遲騁的手上,輕輕拍了拍。
遲騁本就沒想聽他說話,也不是真的想聽他回答。陶淮南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真的快死了,遲騁放開他直起的時候,陶淮南邊咳嗽邊馬上抬起手去抱遲騁。
臉上脹紅的還沒有褪下去,陶淮南咳得嗓子已經啞了,抱著遲騁他的背,啞聲道:“都是我錯了……那個時候我太膽小了。”
遲騁扯開他抱著自己的胳膊,冷冷地說:“不怪你。”
讓一個人好好的人變得又聾又瞎,還得樂觀充滿希地好好活著,這是笑話。那個時候他想死,這不怪他。
遲騁站在床邊,扯了自己上的T恤,赤著上半,垂眼看著陶淮南。
“你是誰的,陶淮南。”遲騁問他。
陶淮南立刻答:“你的。”
遲騁點了點頭,去窗臺上拿遙控開了空調,“嘀”的一聲過后,舊空調擋風板啟后“吱嘎”聲慢悠悠地響。遲騁調完溫度,回走回床邊,抓著腳腕把陶淮南拖了過來,手抓在他腰上,沒解扣,直接把陶淮南的子扯了下來。
“我從來舍不得讓你疼。”遲騁扔了陶淮南的子,又去他的,“以前你一疼一哭我就什麼都不想做了,抱抱你就行。”
里面還有件襯衫,陶淮南乖乖地自己解著扣子,遲騁在他上吻了吻,抱著他說:“現在你可以放開了哭,今天我讓你疼。”
遲騁被很多緒卷著,所有都強烈得能把他吞了。這句話像把鑰匙,把遲騁的所有嗜的黑暗面給放了出來,此刻他的侵略、他的,都開了閘。
陶淮南上的襯衫還沒完,遲騁掐著他的腰把他轉了個方向,陶淮南再次變了扣在床上的狀態。
遲騁把他的襯衫推上去,一口咬上了陶淮南瘦白的后背,隔著薄薄的皮咬他的骨頭。
陶淮南嚨里不自覺逸出了一聲低哼,遲騁咬在他怕的位置,咬得卻重,疼意蓋過了,混雜著冷空氣的刺激,陶淮南從脖子到窩,皮上鋪了一整層的小疙瘩。
遲騁撕了一個套子裹在手指上,手上抹了油,沒給陶淮南任何緩沖時間,直接探了進去。
強烈的不適令陶淮南控制不住地“嗯”了聲,他已經盡量放松自己了,可還是抵抗不了本的抗拒。
其實他們也不是完全沒弄過,他們那麼小就親熱了。
陶淮南不止一次地想徹底跟遲騁做完,可年人終究還是張怕疼,每次一喊疼遲騁就不做了。曾經幾次做昏了頭,陶淮南非讓遲騁進來,遲騁就把他抱在懷里,用手過他。
遲騁很兇的表象下面永遠是最溫的,每次手指上都會裹著套子,怕指甲弄傷他里一腔。
陶淮南眼角掛著淚,哪怕他現在出了不適和疼以外,上沒有任何快傳進大腦,可他卻還是不自控地了。
遲騁在他,在弄他。
這就足夠讓陶淮南瘋。
手指蜷著,指甲刮著床單。遲騁的牛仔磨著陶淮南的,陶淮南難耐地吐出一句:“我要……了,小哥。”
遲騁有點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陶淮南進沒進狀態他最知道,后面還很干,明顯還沒到能讓陶淮南出來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