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彬不知道楊誠哲管了齊新什麼,對方這麼生氣。
楊誠哲面也不好看,卻還是心平氣和道:“你要是能規矩點兒,我也用不著這樣管你。”
齊新著脖子道:“老子已經年了,我爸媽都不管我,你有什麼資格?”
楊誠哲嚴厲道:“既然我答應了你父母,至這一年,我就得負這個責任,你說你已經年了,但你有沒有一個年人的樣子?你現在不是在國,也不是在你自己家,沒有人會為你的任買單!”
齊新被楊誠哲叨叨得心煩氣躁,隨手抓起茶幾上的果盤就想砸人。
蘇彬大了一聲,沖進去擋在他面前,以免他跟楊誠哲打起來了——“別沖啊,小新,有話好好說!”
齊新:“……”小新……?這他媽什麼詭異的稱呼!(=_=)
楊誠哲皺眉道:“蘇彬,這沒你的事,別擋著他,他不敢把我怎麼樣。”
齊新剛剛被蘇彬打斷的怒火又熊熊燃了起來——不敢?你看老子敢不敢!
“ghost7,qx199212……”就在千鈞一發之際,楊誠哲冷靜地報出了一串字母加數字,生生讓齊新的手頓在了半空中。
蘇彬一臉不解地看著他……這在說什麼?
接著,楊誠哲問齊新:“這個賬號,你還想不想要?”
齊新額頭的青筋突突直跳:“……你怎麼知道我的碼?”
楊誠哲冷哼了一聲:“不止這個,你所有游戲的賬號碼我都知道,如果你還想繼續保留這些,就注意一下你的言行舉止,這里不是你一個人的家,你跟我鬧別扭,也要看看場合和地方。”
“你他媽……”齊新臉一陣紅一陣白,他明顯是被對方威脅了,可偏偏這個威脅的手段還很有效——他在那些游戲賬號上投了無數的心和力,非常在乎,如果意氣用事,天知道這個險的男人會做出什麼事!
齊新重重地把果盤置在茶幾上,又罵了幾句臟話,就甩手走向樓梯。
楊誠哲看著他的背影,幽幽地來了一道:“改碼也沒用。”
齊新:“……尼瑪!”
楊誠哲瞇起眼睛:“你再罵一句試試?”
不能手,也不能,齊新只能用眼神殺死楊誠哲——惡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上樓去了。
這一場沒有硝煙的爭執以齊新的落荒而逃告終,只目睹了后半段發展的蘇彬問楊誠哲:“他怎麼突然就了?你怎麼他了?”
“還不是學習上的事,聽說他上課睡覺,晚上回來也啥事不做,只知道玩游戲……”楊誠哲越想越頭疼。
蘇彬見楊誠哲這一個月為齊新的事似乎憔悴了不,也有點替他擔憂:“你咋知道他游戲賬號碼的?”
楊誠哲:“找的黑客。”
所以這是準確地抓住了齊新的弱點加以威脅麼?蘇彬覺自己又重新認識了楊誠哲一次……(=_=)
“不過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用威脅的手段迫他學習是很被的方式,”楊誠哲嘆氣道,“我希他自己有點覺悟,主去做點對自己有意義的事。”
覺悟?蘇彬突然靈一現道:“誠哥,你可以讓齊新去‘蘇老板’打工啊!讓他驗一下自己賺錢,說不定就對生活有新的悟了!”
楊誠哲一愣,笑道:“這主意倒是不錯。”
蘇彬又說:“店里有個做兼職的哥們秦超,特別有正能量,可以讓齊新跟他接接!”
楊誠哲:“我就怕給你們惹麻煩……”
蘇彬:“我不給他安排什麼重要任務,就讓他學著做點簡單的事,你不是也說,要讓他多接接點人麼?”
楊誠哲點頭:“也好,不過,你給他提供鍛煉機會就夠了,不用給他算工資。”
蘇彬:“那他哪肯來白干活?”
楊誠哲笑了笑:“就算給工資,那幾塊錢能讓他這種大爺心?你當誰都跟你一樣,傻到會為朋友買戒指而去打黑工?”
蘇彬:“……”媽蛋,人艱不拆啊!QAQ
之后,楊誠哲以“生活費”要挾齊新去蘇彬的店里每天打工一小時,完一周工作量后,才給予相應的零花錢。
齊新百般不愿,看楊誠哲的眼神都快冒火了,可又毫無辦法,誰讓自己的經濟大權都掌握在這家伙手里呢?
明明小時候見著這人斯文好說話的,還以為他答應父母說照顧自己只是口頭敷衍,到B國把錢打給自己后就撒手不管了,沒想到對方如此“鞠躬盡瘁”……真他媽蛋疼!
蘇彬提前給店里的員工們打了招呼,說有個“大爺”要來這兒“驗生活”,讓大家做做心理準備。
秦超:“‘蘇老板’的工作這麼輕松有趣,能驗什麼啊?要驗應該去刷盤才對!”
蘇彬:“大哥,那小孩可是連鍋碗瓢盆都分不清楚的人,你讓他去刷盤,他給你砸盤還差不多!”
秦超:“嘖,這種熊孩子最難搞了!”
蘇彬拍拍秦超的肩膀:“這不,就得靠你了!趕給他洗洗腦,把他那些中二病洗掉吧!”
秦超哈哈大笑:“這麼抬舉我?真不敢當啊哈哈哈~~!”
……那得瑟的表,沒“不敢當”的意思在里面!
格極好的丹妮對這種事毫無異議,至于莉莉——“我就問一個問題。”
蘇彬斜睨:“啥問題?”該不會要問齊新是不是gay吧?
莉莉:“那家伙長得帥麼?”
蘇彬:“……帥。”
莉莉:“歡迎~(≧▽≦)/~”
眾人:“……”
這幾日,齊新和楊誠哲在家里相都是各種低氣。
齊新的敵意并不是針對楊誠哲一個人,而是針對所有人,包括跟他毫不相干的蘇彬。
用一句經典的中二格言來形容,他的想法估計是:“錯的不是我,是這個世界……”
蘇彬帶他去上班那天,那小子一臉仿佛是要去砸店的表,讓蘇彬倍抑。
路上,蘇彬試圖安他:“齊新,‘蘇老板’里兼職的都是M大的學生,大伙兒人都很好,工作也不會太辛苦,你就當驗驗,其實有意思的。”
齊新:“……”
蘇彬接著給齊新解釋了一下店里的基本工作和平時遇到的一些趣事兒,企圖讓他心態輕松些,但齊新一個字都沒應,用沉默彰顯他的不爽,搞得蘇彬一個人尷尬得像是在唱獨角戲。
“我聽誠哥說,你父母以前不大管你。”蘇彬不再刻意搞笑,換了個角度道,“其實,我跟你一樣,我的親生父母在我小學的時候就分居了,從初中開始,我基本上就一個人住,一個人過。”
這句話一出,齊新的表明顯發生了變化,疑的表取代了原本的理不理。
蘇 彬一見這苗頭,又道:“初中的時候,我還經常跟我爸吵,可后來,他連家都不回了,呵呵……那段日子,我覺得特別寂寞,心特別空,只要有人對我好,哪怕 只有一點點,一句關心,一個笑容,我都覺得很,愿意跟人掏心掏肺。我了些朋友,請他們吃飯,請他們去網吧,經常搶著買單,就是希,他們能陪著 我。”
——在家無聊死了,陪我出來玩,我請你吃飯!
——晚上一起打球嗎?回頭我請你喝可樂!
——你是不是喜歡周星馳,我把他的所有碟都買了,來我家一塊兒看電影吧!
……
說到曾經那些所謂的兄弟們啊,也有很大一部分是通過這種錯誤的手段維系起來的吧。
現在蘇彬想明白了,那并不是真正的“友”,而是易……用質和利益,換取心理上的藉。
沒有真正神上的流,沒有同甘共苦的經歷,所以那些關系,脆弱得不堪一擊。
“去年年底,我被我高中時開始往的朋友甩了,之后又從別人口中得知喜歡的是我當初自認為最好的兄弟,在拋棄我后很快跟我的兄弟走到了一起……而我爸也早在幾年前就瞞著我跟我媽離了婚,另組家庭……”
數年的也好,緣關系也好,也許他們認為,以蘇彬的格,絕對舍不得去斬斷,所以才會這樣肆意傷害;也或許是蘇彬的給他們太過輕易能夠得到的錯覺,所以才會被這樣對待……
“我當時覺自己被整個世界拋棄了……”
雖然知道這世界上比自己慘的人還有很多,可那些人跟他有什麼關系呢?蘇彬只知道,自己的痛苦是實實在在的,沒想過報復誰,只是覺得很絕而已。
“我想,只要有一個人能真正地關心我,在乎我,不管讓我付出什麼,我都愿意……”
不知不覺就和齊新講了那麼多,蘇彬也覺得有點奇怪,可能是因為某些經歷的重合,讓他稍微能夠理解齊新,對方所表在世人面前的負面緒,也只是他心裝不下而溢出來的一部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