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看不穿前塵()
時宜看到這封郵件後,視線移到了顯示屏右下角,剛剛7:6分。
有些擔心,這次又如同先前一樣。會因為氣突變、忽然染病、工作繁忙,或是各種奇怪的突發事件而取消。
沒想到老忽然開了竅,雨倒真停了。
攝像師本就是陝西人,雖然沒有出生在西安,對這裏倒也悉。時宜怕遲到,張兮兮地讓宏曉譽和攝像師確認這裏到青龍寺的時間,早到了足足二十分鍾。
或許是櫻花時節,又難得放晴。
青龍寺門口來來往往,頗顯擁。們挑了個醒目的地方,約莫十分鍾後,看到周生辰獨自一個人,從遠走過來。
時宜迎著日,瞇著眼便認清是他,心悄然安了下來。
“時宜,你中毒了……”宏曉譽低聲,“我看你臉都紅了,別告訴我是曬紅的。”
搖頭:“我不和你解釋,反正也解釋不清楚。”
“早到了啊,周生老師,”宏曉譽抿起角,笑著招呼,“早到了十分鍾,這是你的習慣嗎?”周生辰出手,遞出了兩張票給時宜:“我一般和別人約見麵,都會早到十五分鍾,剛才用了五分鍾的時間,去買了門票。”餘下那張,他順手給了攝像師。
時宜謝謝,接過來,狠狠把其中一張拍在了曉譽手裏。
宏曉譽沒有來過這裏,自然不知道自己約的這個地方,的可憐。
幾個人進了寺,兜轉了會兒,櫻花是張揚肆意的,飛簷是斑駁的,隻不過那些樹下三兩坐在報紙上閑聊的人,淡化了不賞花的意境,更像是一場普通的春遊。即便是如此擁的寺廟,卻還有幾批遊客,在導遊的解裏肩並肩走著。
“……1986年,青龍寺從日本引進植於寺院的,有1個名貴品種,早期開放的有彼岸櫻、紅枝垂櫻……”導遊一板一眼複述著解詞。
時宜聽得有趣,拿出手機錄了一段,可惜那個導遊很快就走了。試聽了幾秒,發覺聲音很嘈雜,猶豫要不要刪掉。
如果想要回味,或許用像機拍幾張解牌好一些。
“我剛來的幾,這裏研究所的人送了本西安城市筆記,如果喜歡,可以送給你,”周生辰口氣平淡地告訴,“這個城市,到都是故事。”
時宜頷首,視線從他上飄過去,像是對櫻花很興趣。
“你喜歡看書嗎?”忽然問。
“每都有固定時間用來看書,”他,“不過,也並非是海納百川,要看書是否有趣。”
時宜喔了聲,試探地繼續問他:“那你去過那種很老式的藏經閣嗎?有一層層的木架,無數的書卷?”
腦海裏的藏經閣,不是非常清晰,可卻和他有關。
那裏不經常有人,有時候打開窗戶通風,會有風吹過,架子上的書都被吹翻了數頁,嘩啦作響。
周生辰不大懂的話,薄笑道:“我經常去的地方,也有一層層的木架,不過架子上都是瓶瓶罐罐,各種危險儀,輕易不能。”
時宜笑笑:“聽得有趣的。”
“有趣?”他兀自角帶笑,“輕則燒傷,重則炸。”
時宜真被唬住了:“高危職業?如果照你這麽,誰還願意進實驗室?”
豈不是整日草木皆冰,戰戰兢兢的,那還做什麽科研。
“也不會這麽可怕,很早就習慣了,”他話的淺顯,像是著平常不過的事,“剛開始這個專業的時候,我曾經有晚上想起忘在實驗室的東西,早晨六點就到了那裏,當時沒有任何人在,卻上了炸。半個實驗室就在麵前炸沒了,幸好晚起了五六分鍾,保住了一條命。”
聽得啞口無言:“然後呢?”
“然後?”周生辰略微想了想,“還好,我做的十幾個材料都還在,當下午就把它們轉到隔壁實驗室,繼續做耐測試。”
周生辰語氣得太隨意,像著阿貓阿狗的事,卻聽得後怕,忘記避開側櫻花樹枝。直到周生辰的手臂從麵前抬起來,撥開了滿枝的馨香,時宜這才有反應,忙不迭了句謝謝你。
寺廟不大,逛了會兒也就結束了這場春遊。
反正時間還早,他們就近找了間茶樓休息,樓幾近滿座。周生辰的那個學生卻坐在二樓靠窗的位子上,像是等了很久,一看到他們出現,就站起招呼:“周生老師,這裏這裏。”
“誒?周生老師還真有心,安排自己的學生占了位置?”曉譽拉過椅子,先坐下來。
“不是老師安排的,”那個學生忙不迭解釋,“這是我爸爸開的,我今正好休息,昨和老師半夜昨晚試驗,老師今要來青龍寺賞花,我就特意留了位子給你們。”
那個大男孩邊,邊親自去端了茶來,挨個放到各人麵前。到時宜時,大男孩竟有些不好意思,靦腆地笑了笑:“忘了,我何善。”
喔了聲:“好記的。”
何善對這個漂亮的大姐姐很有好,特意把茶遞到了手裏。
宏曉譽從和時宜是鄰居,早對這種形見怪不怪了,倒是瞥了眼周生辰,又去看時宜。還別,這個姓周生的人真特別的,起碼沒有因為,了陣腳。
“來來,玩會兒雙升吧,”宏曉譽樂悠悠地出了兩盒紙撲克,倒出來,把桌麵攤的滿滿的,“時宜不會打牌,正好我們四個人來。”
時宜看牌癮發作,馬上配合地讓到了最裏。最後周生辰和攝像師對家,恰好就坐到時宜的邊。看到窗臺上有本書,隨手拿過來準備打發時間,不知道是哪個遊客落下的新周刊,翻著頁,隨便看了下去。
周生辰牌的作不不慢的,和幾個人隨便著話。
他坐姿很正統,看起來像是習慣如此,即便是陪他們在玩撲克牌,也能從細微看得出來,他有很好的教養。時宜隻是在他出牌的時候,用餘悄悄看他,非常有趣的是,他手裏的牌也整理的非常整齊,隨時保持著對稱的扇形弧度。
恰到好。所有的一切都恰到好。
可也是這樣,才讓有距離。不管坐的多麽近,都像是隔著無形的一道線。
攝像師話最多,扯了會兒,就扯到了自己當年的績:“起來,我當年績那一個差,高考剛才過一本線,懸懸考了大學。周生老師,你是不是屬於為科學獻的那種人?”
“不算是,”他出一張牌,放到木桌上,“我隻是一直想不好,除了科研還能做什麽。”
……攝像師不話了。
宏曉譽咂咂:“周生老師,不要這麽有距離,聊些大眾話題?”
“好,你。”
“你有沒有什麽……特庸俗的好?”曉譽問他。
“很多,比如看電視劇。”
“看電視?不算多庸俗啊,”曉譽笑了兩聲,“你平時看得最多的是什麽?”
“尋秦記。”
“正常正常,”曉譽終於找回了正常人的底氣,“原來化學教授也看穿越,還是尋秦記,我大學時的男朋友也特別喜歡看,看了足足四遍。”
“我可能看了七十多次,”周生辰不大在意地笑了笑:“準確一些,是七十九次。”
……宏曉譽也不話了。
整個下午,這幾個人就和11張牌較勁,周生辰的那個學生顯然很崇拜他,時不時些唬人的事跡,不過大多數和科研有關。他們聽不懂,隻是頻頻表達佩服之。
到傍晚,茶樓的人漸漸了些。
而時宜手裏的雜誌,卻翻了不到三頁。
黑下來,窗口這裏也有些冷,店裏的服務員過來關上窗,還殷勤地替幾個人拿來了碟的點心。宏曉譽終於想起這個空氣一樣的存在:“你看什麽呢?”
“北者。”時宜晃了晃手裏的書,“講北朝鮮的。”
“什麽‘北者’?”何善扔下兩張牌,好奇問。
“一些不住北朝鮮□的人,會選擇逃到中國、韓國,在一定意義上,他們屬於沒有國籍沒有祖國的人,”周生辰聲音很平穩,沒有任何多餘的,“如果被捉回國,就會是叛國罪。”
“叛國罪?這麽嚴重?”何善唏噓,“冒著死罪也要逃走?”
攝像師笑了,拍拍他的胳膊道:“我曾經跟著采訪過一些北者,他們每個人提到自己家誰誰是被死的,都覺得很平常。如果是你,你逃不逃?”
攝像師的煞有介事。
時宜拉過裝點心的碟子,挑了個瞧著味的,咬了口。
沒想到,周生辰忽然就用手指,把手裏的書翻過去了一頁。這才發現,周生辰雖然在陪著他們玩牌,視線卻落在雜誌上。
他讀完最後幾行字,收回視線看手裏的牌,出兩張,輕飄飄擲到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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