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熒的怨靈形如一團黑的火,勉強凝個長著四肢的人形,這玩意沒有眼睛,但如果盯著眼睛對應位置看,依然能到它怨毒的凝視。
現在它靜靜地著妙妙,不聲不響,轉走林中,落葉發出嚓嚓的輕響。
它走得很慢,一步三回頭,這意思格外明顯,擺明了是要引過去。
傻了才會跟著走。
想到的,原自然也想到了。書裏的這個夜晚,淩虞清醒地直麵了陶熒的陷阱,心知自己離了主角團就不能自保,一路謹慎小心,到了此刻,自然不會犯傻中計。
但淩虞作為本文的捅刀小能手,怎麽可能放過興風作浪的好機會?轉念一想,計上心頭,悄悄弄醒了慕瑤,哭哭啼啼地指了黑影的去。
慕瑤心思單純,一心想要捉住怨靈,聽聞此言,自然急追而去。
這一追就壞了,主角一腳踩進反派的陷阱,遇到了天大的劫數。
等柳拂醒來,找不著了慕瑤,淩虞和帝姬結了敵聯盟,裝傻充愣,是不肯說慕瑤的去向,活生生耽誤了救援的黃金時間。
等到柳拂和慕聲千難萬險地找到人,聯手將慕瑤救下,差一點就吃了大虧,心創傷不可估量。
秋後算賬,柳拂為人寬容善良,遇事不會往壞裏想。可慕聲是誰,對於始作俑者和們的小小心思一清二楚,這個仇,他死死記住了,往後了婚,一筆一筆都還在上。
淩妙妙生生打了個哆嗦。
這就是任務一的四分之二進度的任務。還沒過幾天安生日子,這麽快又到了使壞,不——作死的時候。
暗自低頭,月照在鬱結的臉上,給眉鍍了一層銀:“係統,慕聲的好度多了?”
“係統提示:角【慕聲】平均好度56%,提示完畢。”
平均?淩妙妙愕然,作為數學係學生,對題幹的字眼敏得不得了,好度這玩意又不是什麽氣溫降水工資收益,怎麽偏偏這次了平均值?
“係統提示:角【慕聲】好度正於劇烈波狀態,係統提供今日平均值,便於挑戰者參考。”
“……”淩妙妙不能理解。
“給我一個最高值?”
“係統提示:94%。”
的心猛跳一下。
“最……最低值呢?”
“係統提示:0。”
的心又猛跳一下,有種坐過山車的眩暈,滿眼都是星星:怎麽回事,忽而骨,忽而恨死,黑蓮花這是發瘋了嗎?
扭頭一,帝姬摟著柳拂,垂著腦袋打盹,旁邊不遠躺著睡容平靜的慕瑤,這個夜晚安靜得隻能聽見火堆發出的嗶啪聲,四尋覓,沒看見慕聲的影。
目再轉,看到了地上一串不太明顯的腳印,通往林深。
大半夜的,他離群索居,一個人跑那兒幹什麽?
算了算了,正事重要。
站起來,慢慢靠近了慕瑤,在麵前蹲了下來。
的睡姿非常端莊,無論是躺在皇宮裏的豪華大床,還是睡在這邦邦布滿落葉的地上,都保持著直的姿態,兩手疊著放在腹部,似睡人每次出場時那樣優雅。
淩妙妙自慚形穢。
月是天然濾鏡,慕瑤的睫很長,麵容白皙,的弧度也那麽……淩妙妙欣賞著唯的睡,心裏暗暗像,真不愧是主設定……
睡人猛地睜開眼睛,發亮的一雙黑眸直直著,眼角那顆淚痣冷冷清清。
“哇!”淩妙妙猝不及防,嚇得一屁跌坐在地上。
寒飛起,一旁的端帝姬也猛地驚醒,一臉呆滯地著們。
慕瑤看清眼前的人,眸中濃重的戒備這才放鬆下來,歎口氣,坐了起來,客氣道:“淩小姐?”
端帝姬摟了懷裏的大型人偶柳拂,一臉警惕地暗中觀察。
妙妙笑得一臉尷尬:“慕姐姐,你我妙妙就可以。”
慕瑤看一眼。
從前淩妙妙不分時段纏著柳拂,即使勸告自己這是無邪,也實在無法同親近,現在來了個更加霸道、更加縱的端帝姬,眼前這位弱的家小姐,似乎一下子變得親切了許多。
於是應聲開口:“妙妙,出什麽事了?”
妙妙麵對質詢的眼神,心裏明白,係統有心拉快進度,專治這樣瞻前顧後的拖延癥。
開弓沒有回頭箭,淩妙妙深吸一口氣,帶著剛剛被慕瑤嚇白了的臉,口齒清晰地指向了林中:“剛才……我看見那個黑影,從那邊過去了。”
慕瑤神一凜:“刺傷拂的那個黑影?”
昨日他們剛從舊寺出來,形容狼狽,疲力竭,才會給那邪可乘之機,以至於傷了柳拂。慕瑤雖然是個孩,可是畢竟是慕家家主、聲名在外的捉妖人,有自己的傲氣和脾,傷所,定然要討一個公道。
見妙妙點頭,不再多問,毫不猶豫地立即站起:“我去會它一會。”
“哎慕姐姐!”袖猛地被拉住,低頭,是淩妙妙惶恐的一雙眼睛,“那個黑影邊走邊回頭,想必是刻意引我們過去,一定是個陷阱!”
“……”慕瑤很古怪地看了一眼。
妙妙也在側耳等著係統提醒或是警告,心怦怦直跳。
——很好,沒有。
告訴了慕瑤這個消息,就算完了任務。隻要勸住慕瑤不要以犯險,改變故事的結局,也就不至於給自己招來殺之禍。
“你放心。”慕瑤不大會安人,有些生地對綻開一個安的笑容,“你在這裏等著就好,我有辦法。”
說完,掉袖子便走。心裏很急,那怨靈已離開有一段時間,趁它沒跑遠,應速戰速決才是。
淩妙妙心裏比更急,連滾帶爬地撲過去,死死抱住了慕瑤的,聲音堪稱淒厲:“不要啊慕姐姐!你……你再考慮考慮?”
端帝姬眉一跳,被這種異常的行為嚇傻了,死死地瞪著妙妙的臉。
慕瑤一低頭,眼前的滿臉驚恐,對著拚命搖頭:“慕姐姐你別走,別走啊……”下一秒,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我我我真的害怕……”說著,似乎還覺得不夠,手一指旁邊的端帝姬,驚得脖子一,“殿下也害怕的,是不是啊殿下?”
慕瑤再不聽的,總該賣尊貴的帝姬幾分麵子吧。
端帝姬滿臉警惕地抱了柳拂,鄙夷地看了看拚命朝眨眼睛的淩妙妙,下一揚,沒好氣地答道:“你自己沒骨氣害怕,別拉上我。本宮才不害怕。”
斜眼看著慕瑤,偏偏看到一張月下清冷麗的臉,越發使心氣不順。
不得早點離開,好讓和柳拂單獨相,出言譏諷道:“慕方士要去便從速,哭哭啼啼的,在這兒演什麽雙簧。”
話中輕蔑之意誅心,慕瑤被這樣一激,當下變了臉,一張符紙重重拍在了淩妙妙背上。
腳而去,遠遠留下一句話:“妙妙別怕,在此地等我回來便是。”
淩妙妙仍然保持著抱的姿勢,直地跪在原地,也不了,眼睜睜地看著慕瑤一襲白進了林。心裏冰涼一片,恨不得將端帝姬蒙頭暴打一頓。
命運就是這麽殘忍,打之前,還須得靠。
“殿下……殿下……”隻剩眼珠子骨碌碌能轉,急切地地喚。
端被擾得不耐煩:“幹嘛?”
妙妙急得跳腳:“你快幫我將背上的符紙撕了,拜托你了!”
端帝姬瞧見灰頭土臉、可憐兮兮的模樣,忍俊不,越發心愉悅,幹脆閉上眼睛閉目養神。
“帝姬!端帝姬!李凇敏!”淩妙妙咬牙切齒,見毫無反應,又隻好著央求,“我一直跪著,膝蓋好痛,殿下,你幫幫我好不好……”
哼,好沒骨氣。端白眼一翻:“本宮偏不幫你,你就跪在那裏好好賞月吧。”
“……”淩妙妙沒聲了。
端本以為認命不喊了,剛送了一口氣,下一秒,就聽見一把又甜又亮的嗓門,嘹亮地響起來,驚起棲鳥無數:“柳大哥快醒醒!殺人了!著火了!柳大哥啊!”
“嘎嘎”的鳥鳴伴隨著林木嘩嘩響,那聲音渾攪風雲,足以深睡夢。
懷裏的柳拂了,眉頭皺了起來。心中一陣慌,將柳拂輕輕放下,幾步跑過來捂住了淩妙妙的。
“柳大哥!柳大……唔唔……”
“別喊了!”端真的急了,死死捂住的,柳眉倒豎。
淩妙妙拚命掙紮:“那唔……殿下……幫我……唔掉符咒……”
端角一勾,眼珠黑亮,倒映著月:“哼,本宮憑什麽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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