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珩東,戰騁,江北辰知道了都先後來醫院看,在他們幾個的印象裏一貫強勢無所不能的褚穆是不可能出現在醫院裏的,可是如今親眼見到,卻又都啞口無言了。
一眾發小都憂心忡忡的看著正在輸的人,心裏慨萬千。
隋晴和褚父馬不停蹄的往醫院趕,聽說了兒子兒媳已經辦完手續離婚的事,隋晴差點沒昏過去。到了病房看著兒子頹敗的樣子,心裏是又疼又氣。
到底是一家之長,褚父終究是看不下去褚穆這副德行,把杯子重重的擲在麵前的矮幾上威嚴十足:“既然事已經發生了,就不要像個人一樣唧唧歪歪的,還把自己弄到了病床上,像什麽話!”
褚穆抬眼看著褚父,極短的冷笑了一聲:“還真是我不孝順,耽誤您了。”
褚父也不生氣,緩了緩語氣接著勸這個自己從小就有些虧欠的兒子:“終究是你小子自己做的孽,現在這麽躺著本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部裏那邊你耽誤的時間太長了,以前不催你是想著以安住著院,你欠著的債要還。現在人都已經走了,你也快點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你媽那裏我去勸,時間長了也就不念叨了。以安那裏,該放下就放下吧。以後尋個機會,總會有再見麵的時候。”
該放下就放下吧,褚父這幾個字讓褚穆那幾天住院的時候一直都反複的想,放下?談何容易啊。
不過,他倒是把褚父說的話真的聽進去了幾分。在醫院住了不到一個星期,就出院重新上班了。
如今的姿態自然是要鎩羽而歸的,手段狠辣的理了幾樁外事,他褚穆的名聲一下鵲起。
今兒晚上,江北辰設了個局慶祝褚穆出院,他剛從一個見麵會上下來穿得十分正式。一進包廂就忍不住皺起了眉。有家室的都帶著媳婦,沒家室的都帶著最新款的朋友,一屋子男男好不熱鬧。
紀珩東故意攬著他往屋裏推,叼著煙卷大聲嚷嚷:“進來進來!!為了慶祝你單快樂這有事兒的沒事兒的可都到齊了啊!”
褚穆波瀾不驚的進屋了外套,瞇著眼也從煙盒裏咬出一支煙:“那我是不是謝你啊?”
紀珩東心虛地哼哼哈哈岔開話題,忙招呼一屋子人喝酒。太長時間沒參加過這樣的局子了,褚穆倒是也沒多不適應,看著正在拚酒的幾個人,隻是那種自己單時的覺怎麽也找不到。待了不過兩個小時就找了借口回家。
夜,湖苑別墅的二樓一片燈火通明,褚穆站在臺上。
他不知道這是第幾次了,每天強迫著自己睡著覺明明睡了很久,翻出手機一看,上麵的時間才過了十幾分鍾。有幾次正在睡著的時候會忽然驚醒,褚穆大口著氣坐起來,看到床側空無一人的痕跡,之後就是長久的靜默。
枕頭的位置沒變,床頭放著的臺燈和慣看的書也都沒過,可是原本應該躺在那裏的人,卻不見了。
今天這一次驚醒,他都數不清是第多回了。
從舒以安走的那一天到現在,算來也有一個月了,這三十幾天,褚穆很窩囊的承認他幾乎是,夜夜失眠。尤其是發現書房上著的那一打東西尤甚。
他留給的所有財產轉讓協議,他的車鑰匙,房門鑰匙,信用卡,包括隋晴給戴上的那隻鐲子。全都分毫不差的擱在了他的書桌上,褚穆甚至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放在上麵的,隻要他閉上眼或者有一分鍾的時間閑下來,他就會忍不住的想在哪,做什麽?有沒有一能夠給遮風避雨的地方,如果了欺負會不會給人知道。
時間每流逝一分,這種思慮就會在褚穆心裏加重一分,這讓他覺得自己快要患上了什麽神疾病。
後來他也給打過幾次電話,可是不出意外的都是關機。好像自從那天離婚之後,舒以安這個人,人間蒸發了。
蘇州。
茱麗笑意盈盈的看著對麵的舒以安,用手指扣了扣桌麵。
“怎麽樣,現在這個位置還滿意嗎?”
舒以安拿起桌上的瓷壺給的水杯倒了些熱水,微笑著點點頭:“很好了,當時走的著急,都沒和你說聲謝謝。”
“我這不是親自登門了嗎。”
“不過你確定你現在的狀況能夠吃得消?我覺得畢竟不是在你的家鄉或者是北京那麵,一個人總不能太讓人安心。”
舒以安了已經微微隆起的小腹,眉眼間一片。
“當然吃得消,小東西好像慢慢適應這了呢。”
茱麗歎了一聲,為了這個人的變化。當初自己正在開會就接到了的電話,一開始隻以為是不舒服或者是被火災嚇著了才遲遲不來上班,後來才知道是住了院。茱麗一邊接著電話一邊擺手示意會議暫停,轉推門走了出來。裏不敢置信的重複了一遍,
“調職?為什麽?出了什麽事兒嗎?”
舒以安在電話這頭也不知道該怎麽和茱麗解釋,隻能言簡意賅的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原因吧,我不能再繼續留在北京了。”
茱麗看了一眼外麵渾濁的天空,也做了一個深呼吸。有關舒以安這個人,真的是有太多的疑問和好奇了。不管是作為的上司或者是公司裏的一個朋友,茱麗都覺得自己有必要對深了解一下。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幫上,因為電話裏的那道聲,聽上去並不太好。
“這樣吧,以安,如果你相信我,找個時間我們一起坐坐。”
考慮到舒以安剛出院,茱麗特地把地點選在了湖苑外的一家咖啡廳。還親自去接了出來。才半個月沒見,舒以安是真的憔悴了不。
茱麗把餐單回給服務生,握了握雙手“方便告訴我到底怎麽了嗎?”
舒以安看著桌上放著的熱牛,平靜地說出一句話。
“我離婚了,而且現在我正在懷孕。”
茱麗自認為是在職場裏見過大世麵的人了,七十二般變化都能應付自如。可如今聽見舒以安這麽句話,饒是這樣的茱麗也有點線。
“離,離婚了?難道說你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你丈夫的?”
“你想到哪裏去了……”
茱麗也覺自己說錯了話忙擺擺手道歉:“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公司裏都在傳說你是因為流產才住院的,你,讓我弄不清楚了……”
舒以安安地朝笑了笑,神落寞:“沒關係,很難說清楚的。”
“的確是住院了,但是孩子很幸運的留住了。也是因為這件事我才和我丈夫離婚,所以我想,辦了手續之後離開北京,換個地方生活。”
茱麗的重心明顯不在舒以安說的調職上:“你帶著孩子離婚?你想好了嗎?你丈夫也同意了?他這也太不負責任了!”
“他不知道的,這是我的決定。”舒以安坐直忙跟茱麗解釋,“今天麻煩你也是覺得我現在的神狀態很難繼續工作。所以想調職或者是,辭掉這份工作。”
公司因為是對外出口,有很多產品再加工的廠子分布在全國各個商業口岸或者是輕工業的城市,調職是舒以安能夠想出的最好的方式了。
茱麗緩了緩心神,半天才答應:“我回去和老板匯報一下,盡量為你爭取好一點的工作崗位。況且你懷著孕,公司是不能開除你的。”
兩個人在咖啡店聊了將近兩個小時,茱麗對舒以安這個人也有了更深的了解和新的看法。臨走的時候,舒以安請幫了最後一個忙。
“不要對任何人提起我們的談話好嗎?如果有人去公司找我,隻說不知道就好。”
茱麗若有所思的看著,忽然問了個問題:“你也是這麽串通醫生瞞著你家人的?舒以安,別怪我說話直接了些,憑你老公的手段,如果真想找到你,不是很難。”
舒以安看著漸漸黑下來的天,穿上大走。
茱麗拿著包跟在後麵十分無奈:“舒以安,你是我見過最倔的人。勸你一句,孩子,別那麽堅持才好。”
路燈下的舒以安眼中清極了,回過頭衝茱麗狡黠的眨眨眼。
“有些事,明知道是無的我們卻都在堅持,不為別的,隻為了這裏安穩。”素白的手指指向心口的位置,溫和從容。
路燈下的舒以安影漸行漸遠,一步一步走在回湖苑的路上,思緒慢慢回到了自己被推進手室的那一天。
那是第一次意識尚很清明的進到那個地方,舒以安閉上眼睛想,十八歲那一次被推進去,傷了失去了爸媽,二十四歲這一次,可能會失去寶寶。醫院,還真是一個冰冷無的地方。
麵前被拉起的綠遮擋簾擋住了視線,隻有一個主任和一個助手在手臺旁,周圍有兩三個遞械的護士隨著作發出輕微的響聲。時間太漫長了……長到舒以安快要被那種漸漸流逝的覺折磨崩潰的時候,聽到主任略帶慶幸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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