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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諾言,我的滄海/軍婚的秘密》 第27章

囧。

今天不僅要到七連開大會,而且還順帶會了一次餐。不,這標準可遠遠高於會餐,難怪龐凱龐團長要訓趙文江了。

唯一憾的事,這桌子上沒有酒,連個空啤酒瓶都沒有!這是趙文江提前代炊事班班長的,因為龐凱不好,所以今晚會餐不喝酒。雖然兄弟們覺得不盡興,可是也忍了。

倒是龐凱,看到桌子就笑了,點了點趙文江,說:「你小子,反正今天這伙食費也超了,幾瓶酒還捨不得?」

趙文江站起,唰地敬了一個禮:「報告首長,今晚會餐不喝酒,喝酒只喝白開水!」

說完,一個花生米砸到了他的頭上。

龐凱沒好氣,「去,上酒!」

趙文江又不怕死地說:「要喝酒也行,我們戰士們合計了一下,團長您唱首歌就給瓶酒喝!」

嘿,龐凱頓時就沒轍了。這幫小子,還藏著掖著不讓喝了,他這個二三的倒是在這兒被嗆了。

想了想,龐團長推了推顧淮越:「你去。」

顧參謀長淡定回:「我不喝酒。」

「那你也得去。」龐凱說,「就唱你的保留曲目就行了。」

保留曲目?嚴真頓時十分好奇。

這事是有典故的,顧參謀長還是個小南瓜在偵察連裡潛伏待發的時候,二炮文工團派了一小組文藝工作者來到邊防團——問演出。

說是問演出,可是這一小組人兒就不能湊一臺長達三小時的晚會,還得從邊防團抓幾個壯丁來湊數。團長大手一揮,每營各連各抓兩個上來。而顧參謀長所在的偵察連就抓了兩個出來,一個是連長,連長是自告勇上去的。另一個則是顧淮越,這個是怎麼來的呢——抓鬮。

鑒於顧參謀長低沉的聲線,文工團的領導給他安排了個男聲獨唱,還囑咐他好好唱,因為演出的時候有首長到場觀看。

這下子場面可大了。

全連的人一哄而上,都積極地給他推薦曲目。

拿到曲目表,顧淮越首先就是眉頭一皺:「怎麼一個二個都這麼庸俗。」什麼的,這玩意兒能上得了臺面嗎?

最後還是連長出面,貢獻了一首家鄉的歌曲——草原民歌。

當晚演出很功,團長陪同領導一起觀看了整場演出。等到顧淮越唱完了,團長扭頭去問首長覺如何。

首長點點頭,說了句讓團長難忘的話:「不錯是不錯,不過這高原上當兵的,怎麼唱了首草原的歌?」

龐凱說得繪聲繪,嚴真聽了也忍不住一笑。

這下好了,戰士們把矛頭對準了顧淮越,還嚷「嫂子一起唱!」

嚴真抵不住戰士們的起哄,看向顧淮越

他的表一直很和,這是一種沉浸在回憶裡才會出現的和,甚至還帶了些許縱容。他偏過頭來,看,握了握的手,說:「行嗎?」

還能說不嗎?

一曲戰士們欽點的《甜》唱了下來,縱使臉皮再厚的也頂不住了,更別說嚴真的薄臉皮,早就紅了。

可是氣氛卻是熱鬧了起來,趙文江手才停止了戰士們的起哄,唱起了一首改編自《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的神曲:「革命軍人個個要老婆,你要我要那有那麼多!遵守紀律一人發一個,不聽話的發個老太婆!」

嚴真聽了幾乎臉發燙。

顧參謀長惱不起來,只是無奈地笑了笑,低斥:「孬兵。」

酒是喝上了。喝酒暖,可是更暖的卻是人心。

躺在床上,嚴真回憶這一天,頓時就覺很神奇。

就在幾個月前,還沒有想過,會有這麼一天,自己會躺在這裡,靜靜地聆聽著窗外呼嘯而過的風,著室灼人的溫度。

聽趙文江說,他們把連隊裡最暖和的兩個房間都貢獻出來了,每個房間裡都有一個山西爐,燒的暖暖的。一個給龐凱,另一個,就給他們住。

想到這裡,嚴真不抓了抓床單,手心熱得冒汗。張!可是張個啥自己都不知道!

翻了個,門吱呀一聲響,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讓推門而的顧淮越愣了一下。

「怎麼了,不舒服?」反應過來,他很快問道。

「不,不是。」嚴真搖搖頭,面緋紅。

顧淮越凝視幾秒,忽而,笑了下。他想起龐凱最後跟他說的一句話——他今晚是整個連隊裡最幸福的人。因為,他有老婆陪!

他當時只是笑了下,並未多說什麼。如今看到,才想起來,領證以來,這算是他們第一次同床共枕吧,撇開顧珈銘夾中間那次不算。

難怪張。

「睡吧。」

「嗯。」他的平靜讓放松了下,躺回被子裡,裹好。

不一會兒燈就滅了,黑暗之中能聽到他上床時傳來的窸窸窣窣的聲響。等過了一會兒,才安靜了下來。

耳邊傳來他均勻的呼吸聲,此刻仿似才徹底安了心,原本攥的手掌,悄悄了開。

這個男人,很容易就給一種可靠的覺。無法分辨這種覺的真假,卻無法不其影響。

就像現在,就像剛剛。

夜了,很容易就冷了起來,幾乎是無意識的,向他那邊靠了靠。反應過來,怔愣了一會兒,用僵僵挪了一點兒。這點兒小靜很容易就驚醒了他。

「睡不著?」

嚴真靜了一瞬,才悶悶地答:「嗯。我,有點兒認床。」

「冷不冷?」

「……」

「冷了就往這邊躺躺,暖和。」

他就像個熱源,靠近,就會覺到溫暖。

過了一會兒,還未睡去。看著從窗外哨崗傳來的微弱燈轉過去。

「淮越。」

「嗯?」他應道,聲音依舊清晰。

「那首草原民歌好聽嗎?」

他靜了幾秒,才答:「好聽的。」

「能唱給我聽聽嗎?」

顧淮越微微偏頭,睜開半闔的雙眸,凝視著和的眼神,像是又回到了那一晚,他坐在車上,將抱在懷中,看著在睡夢中微微皺起的眉頭。

一時間,他有些恍惚。短暫的遲疑讓嚴真以為他不願意再唱,脖子,準備閉眼睡覺。只是,就在這時他的聲音響起。

「你躺過來一點。」

「嗯?」

「我給你唱歌。」

「……」

就在離他很近的地方,嚴真聽他低聲唱那首歌與高原很不搭邊的歌。一邊聽著,一邊在心中默念著那首歌的歌詞。

有一個地方很遠很遠

那裡有風有古老的草原

驕傲的母親目深遠

的塔娜話語纏綿

烏蘭托裡木得西那木哈那木哈

歌兒輕輕唱 風兒輕輕吹

烏蘭托裡木得西那木哈那木哈

唱歌的人不許掉眼淚

有一個地方很遠很遠

那裡有一生最重的思念

草原的子民無憂無慮

大地的兒把酒當歌

烏蘭托裡木得西那木哈那木哈

你遠在天邊卻近在我眼前

烏蘭托裡木得西那木哈那木哈

聽歌的人不許掉眼淚

……

…………

低沉的聲線與夜混繞,仿似有最好的安眠之效。念著念著歌詞,就閉上了眼睛。

唱了許久,顧淮越停了下來,偏過頭去看嚴真。只見眼睛已經閉,呼吸也很輕松,儼然一副已經睡的模樣。只是眉頭還皺皺的,好像做了什麼夢。他靜靜地看了幾秒,幾乎是無意識的出手,的眉間。

待顧淮越的眉間將要睡去時,忽然聽見嚴真低聲喊他:「淮越。」

「嗯?」

「歌很好聽。」

說完就沉沉睡去,仿似是睡醒一場忽然想起,一定要說給他聽一樣。顧淮越愣了一下,微彎,淡淡一笑。

其實,這高原,也沒有記憶中那麼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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