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司令住院了,不能現場觀,所以你去醫院向他當面匯報吧。」
沈孟川仿似被噎住,低咒了聲靠:「這要讓我去匯報,你還想讓老席出院不?」
顧淮越:「……」
沒過多久,兩輛相似的獵豹車就停在了醫院的住院部。
顧淮越和沈孟川一前一後地下了車,保持著雙人行的隊形向裡走去,步伐也很一致。
沈孟川發自心地想破壞這種一致,可是換一換他卻不會走了,於是只好繼續保持隊形,快步前進。
顧淮越一直走得很淡定,直到走到門口時眉頭才稍展。他聽見了從裡面傳來的笑聲。真的,低的。
「誰在裡面?」沈孟川不問。
顧淮越瞥他一眼,說:「我老婆和我兒子。」
說著推門而。
嚴真正在沙發上陪鍾黎英坐著,而躺在病床上的席鋒則被圍在床邊的小朋友逗得哈哈直笑。他放下手中的報紙,了小朋友的腦袋,看向來人。
顧淮越和沈孟川站得筆直地行了個禮,席鋒擺擺手。
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了,他沒想能在這會兒見到沈孟川。心裡對演習況也大概估清楚了。
知道他們要談事,嚴真拉過小朋友跟著鍾黎英向外間走去。
顧淮越住:「這麼晚了,我人把你們送回去。」
嚴真搖搖頭:「不著急,我陪陪鍾姨。」
顧淮越看了看鍾黎英牽著小朋友向外走去的背影,點了點頭。
嚴真向他笑了笑,錯開視線的時候,看見了沈孟川。
他剛從演習場上下來,臉上的偽裝迷彩還未洗干淨。此刻看見,也是怔愣了片刻,而後扯出來一個憨厚的笑。
嚴真是跟著師長劉向東的車過來的,來的時候席司令恰好睡過去了,而鍾黎英則坐在外面,地抹眼淚,見過去,又慌忙了眼淚。
嚴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鍾黎英是一名老軍嫂了,連在西藏的那十年都陪著席鋒一起熬過來了,如今能讓落淚的事,恐怕已經不多了。
剛剛在病房,嚴真不好當著席鋒的面談論他的病,如今門關上了,不問:「鍾姨,席叔的病嚴重嗎?」
這不問還好,一問,鍾黎英剛穩定的緒又有了波,搖了搖頭,眼眶微紅:「這老家伙就是死強,要不進一次醫院不知道健康的重要。我看他早晚得吃這個虧。」
席鋒前陣子為肝上的癌細胞做過一次手,手後醫生要求他堅持一段時間的藥治療,鍾黎英也跟在後面囑咐著,席鋒每次都答應地好好的,可忙起來就容易忘。
嚴真遞給一張紙,替順了順氣。鍾黎英靜靜地緩了一會兒,看著笑了下:「讓你看笑話了。」
嚴真搖了搖頭,挨著坐下,目落在在不遠玩槍的小朋友上,淺淺地笑了下:「有您在,席叔幸福的。」
鍾黎英哼一聲:「他可不管我,年輕的時候有一次也是搞演習,引導目標的時候靠的太近,被彈片打中了和小腹,送到醫院的時候渾淋淋。我看了嚇得直哭,可是你知道他醒來之後說什麼嗎?」鍾黎英端著架子模仿席鋒的語氣,「怎麼給我送醫院來了,犧牲也要犧牲在戰場上嘛!」
說完,倒是先笑了,眼睛裡含著未干的淚水。
嚴真悄悄地握住了的手:「其實啊,他那是騙您呢。」
這世上有種英雄塚,做溫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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