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真不敢再繼續想,握手中的軍證,潤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坐在急診室外長椅上的小男孩:「你見過,這位叔叔嗎?」
小男孩搖搖頭,眼眶也紅了:「我在等爸爸。」
爸爸。這兩個字,就像是兩把針,扎進嚴真的心裡,瑟瑟地疼著。等不來爸爸了,唯一擁有的只有他了。
嚴真驀地覺得渾無力,彎下腰,捂著臉默默地啜泣著。小男孩原本就在擔心送進急診室的父親,看到嚴真在哭,似是也覺到了害怕,從長椅上下來,蹲在了嚴真面前,嗚嗚地跟著一起哭。
於是,在這人來人往的醫院裡,這一大一小抱頭哭得格外委屈,甚至連匆匆向他們跑來的那兩個影都沒有注意到。
「嚴真!」
那道影大聲著的名字,而仿似沒有聽見,悶頭繼續噎著。
「嚴真!」
那人又喊了一遍,這一次嚴真聽清楚了。愣怔地抬了抬頭,慢慢地向後看去。
那人是逆著跑來的,此刻只能看見他高大的廓,待他跑近,才看清他的模樣。那一瞬間,仿佛有一只大手抓住了的心髒,連呼吸都忘了。
看著那人向跑來,看著那張悉的臉龐,看著他又驚又喜的表,一時間竟覺得難以置信。
是顧淮越?真的是他?
「嚴真。」那人神焦急地打量著,見不說話,又急急忙忙地看向後一塊兒跟他跑來的人,「怎麼回事?」
人也說不清楚,看著他,小聲囁嚅道:「我也不清楚,我不知道要找誰,只好去幫護士了……」
那人只好彎下腰,拍拍嚴真的臉,急促地說著:「嚴真。你看看我!」
嚴真似是有些茫然,看著他一雙擔憂又泛紅的眼睛,揪著他的角,低聲問道,像是確認:「顧淮越?」
「是我,我在這兒。」顧淮越連忙應道。
而嚴真仿佛是終於回了神,松開了他的服,在他俯將要把抱起來的時候,一下子抱住了他的,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你不見了,我夢見你不見了,我醒來也看不見你,我到找你,們都不理我……」
顧淮越愣住。
他從沒見這樣哭過,號啕大哭,像是盡了委屈的孩子一樣,抱著他一邊哭泣一邊說著,所要的,或許就是一點點安。
這麼想著,他蹲下,著的長發將攬進懷裡,聲音有些沙啞地開口:「不哭了,不哭了啊。我沒事,你看我好好的……」
就像是那個剛剛從雪堆裡被挖出來的人一樣,一躲到男人的懷裡,便大聲哭著來宣洩恐懼。而顧淮越能做的,就是笨拙地哄著:「沒事啊,地上涼,咱們起來,來……」
所有的後怕在這一刻齊齊向嚴真湧來,這讓顧不上他過來的手,只是死死地抱著他,像是失而復得的至寶一般,一旦抓住,便永不撒手。
「顧淮越。」抬起頭,看著他噎著說道,「別離開我。」
被到的男人眼睛微微泛紅,他攬著,挲著的發頂,低聲答道:「好,不離開。」
永遠也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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