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全子,本督給過你機會,可惜啊,你不認。”
秦衍靠坐在鐵欄之前的楠木椅上,玄的云紋皂靴下踩著一條帶的長鞭,他慢條斯理地過手上方才沾染上的污穢。
“督主,奴婢再也不敢貪了,再也不敢了。”陳三全不知能說什麼,不斷重復這一句。
秦衍輕笑了一聲,手下突一發力,那過手的素帕便被四裂。他走近臺階上的暗槽,扔了那在他眼里已然破碎的爛布,轉頭看向鎖鏈里的人,居高臨下睥睨著,仿佛是在看著螻蟻。
“陳三全,你以為連本督都知道的事,工部和戶部為何還未將你和這江陵城的知府報上去。”
“你要的證據,本督尋給你了,還有什麼未盡的話,和陵安說罷。”
秦衍瞥了一眼站在陳三全側的陵安的男子,便轉往地牢門口走出去。
“不用留了。”他說。
“是,督主。”陵安看著秦衍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才收回視線,彎腰將黃紙浸水桶。
“大人,督,督主真的要我的命了?”陳三全打道,鎖鏈跟著發出沙沙的聲響。
世人皆道秦衍是宦臣佞,行事出了名的狠辣無,但東廠的一眾公公卻都知,只要不藏異心,便能得他庇護,安穩一生。陳三全不是第一次撈些油水,以前沒死,他以為這次也不用死。
陵安無視陳三全的驚恐及掙扎帶起的鎖鏈呲啦聲,將第一層黃紙利落地蓋上他的臉孔,緩緩開口道:
“六部自來看不慣我們東廠,你與他們合作,就沒想過是陷阱麼?若不是督主發現的早,督主便了這貪公款的幕后主使。”
“督主從不留生了異心的人。”
第五層沾水的黃紙覆上,陳三全嚨傳來的唔咽聲漸漸減弱。
偌大的黑牢里,最后徒留下一沒了生氣的軀,和燃盡了的蠟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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