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眼深邃，垂下眼看時候，眸子里沒有太多特別的緒。

就淡淡地，讓人揣不出他問這話的意思。

季清影頓了下，慢悠悠道：“如果我說我在數你的眼睫你信嗎？”

“……”

傅言致沒吱聲。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真的在數，很平靜的補充了一句：“你眼睫比大多數孩的還長。”

傅言致側目看眼，面前的人神自若，完全不懂“害”是什麼。

他稍稍一頓，正想要說點什麼，另一邊突然發了尖聲。

——是臺上的團換了服，穿著寬松的白襯衫，在跳凳子舞。

們段嫵，作大膽，引得看客尖連連。

季清影像是抓住了機會，立馬岔開話題：“傅言致，你覺得這個怎麼樣？”

“什麼？”

可能是剛睡醒，他聲音有點啞。

季清影邊說邊看：“臺上的舞蹈。”

“不知道。”

“？”

季清影噎住，對他的不知道表示無語。

扭頭看他，這才發現他早就收回了目。

好像對臺上的熱舞沒有一丁點興趣。

季清影盯著他看了會，詫異問：“你不喜歡看這種表演？”

傅言致勉為其難地抬了下眼：“嗯。”

季清影：“……不是說男人都喜歡嗎？”

說話聲音小，傅言致沒聽清楚。

“嗯？”

“沒事。”

季清影彎了彎角，突然覺得自己真是眼獨到，還找到了這樣的寶。

“我夸你特立獨行。”

傅言致：“……”

他神淡漠地瞥了眼，沒搭腔。

季清影也不在意他的眼神，繼續看著舞臺。

兩人安靜了下來。

季清影專注舞臺表演，傅言致看手機。偶爾瞟一眼過去，看到的是白底黑字的英文段落。

季清影看清楚了幾個詞，總是知道他在看什麼了。

——他在看醫學相關的資料。

還是全英文的。

真是絕了。

在酒吧待到團表演結束后，三個人打道回府。

葉蓁蓁的工作還沒做完，和季清影商量過后，兩人打算熬夜繼續做。

傅言致聽著兩人對話，聲線清冷問：“熬夜？”

季清影點頭：“這個需要趕工出來，我只有今明兩天有時間教，只能熬夜。”

側目，看向葉蓁蓁：“熬得住嗎？”

葉蓁蓁點頭：“當然可以。”

著季清影，有點好奇：“季學姐你后天要忙工作了嗎？”

“嗯。”

季清影笑了笑：“我接了個電影的服裝指導，得跟著劇組跑，在家的時間應該不多。”

聞言，葉蓁蓁眼睛亮了亮：“那好棒啊，是什麼電影？”

“暫時保。”

葉蓁蓁很理解的點了點頭：“那好棒啊，以后是不是能在電影院看到？”

季清影失笑，“應該可以。”

三人到家后，傅言致給葉蓁蓁叮囑了兩句，便隨去了。

葉蓁蓁進屋后，他垂眸看向季清影，“那麻煩你了。”

“不麻煩。”

季清影眉眼含笑道：“但我是不是可以找你要點報酬？”

傅言致：“……”

他抬了下眼，靜靜地看著。

那雙瞳眸里，沒有太多的深意和緒，可還是吸引了進去。

季清影被他看著，莫名還有點張。

抿了抿，看著他嚴肅的表：“我開玩笑的。”

指了指：“我很樂意教。”

傅言致應了聲，低聲道：“我聽說你不要學費？”

季清影笑，淺聲道：“舉手之勞，我也沒教給什麼。”

傅言致頷首，說了句：“以后有需要幫忙的，隨時說。”

季清影抬頭看著他，眨了眨眼：“好呀。”

送上門的服務，當然不會拒絕。

雖說幫葉蓁蓁并不是因為傅言致，但如果能一舉兩得，何樂不為。

這晚上，季清影和葉蓁蓁基本上沒睡。

除了葉蓁蓁半夜撐不住睡了一小時之外，基本上都在忙。

純手工的旗袍沒有想象的容易，量、制版、裁剪、制扣每一個步驟都需要自己親力親為。

制時候，一不小心出現差錯，可能會需要重頭再來。

一夜過去，時鐘轉了個半圈。

窗外線越來越亮，一件旗袍型。

做完最后的收尾工作，季清影把旗袍穿在了人模特上，瞬間整個屋子好像都亮了。

這一件旗袍掛在這里，裝點滿室。

看到完整旗袍的那一刻，葉蓁蓁的困意瞬間被趕走了。

驚喜地看向季清影：“季學姐！好漂亮啊。”

季清影眼睛里盛滿了星星點點的，看著，淺笑盈盈道：“恭喜你，做的非常好。”

葉蓁蓁激不已，一把將人抱住：“謝謝你季學姐！”

季清影笑，能理解的激心。

“不用謝我，這大部分都是你完的，我只是教了你一點基本的東西。”

葉蓁蓁搖頭，剛想說話，門鈴響了。

季清影一愣，“我去開門。”

“那我去個廁所。”

傅言致看著過來開門的人，目落在臉上片刻：“還在忙？”

“差不多好了。”

季清影詫異看他：“你怎麼過來了？”

傅言致“嗯”了聲，把手里的東西給：“吃點早餐再繼續。”

季清影一怔，看著手里接過來的早餐。

“謝謝。”

傅言致沒多說，低聲道：“忙完了讓葉蓁蓁回去，我先去上班。”

聞言，季清影對他的冷酷無表示無奈：“好。”

看著傅言致進電梯后，季清影這才關了門。

“季學姐，誰呀？”

“你哥。”

葉蓁蓁一愣，看向大門那邊：“我哥來干嘛？”

“送早餐。”

葉蓁蓁不可置信看放在茶幾上的東西，拔高了音量：“我哥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

季清影忍笑：“你哥以前不好？”

葉蓁蓁搖頭：“就那樣吧，不好不壞，太冷了。”

傅言致從小就格冷淡，無論是對誰，都是一樣的態度。

葉蓁蓁也不抱什麼希，早就習慣了。

猝不及防被他照顧一下，還有點怪怪的覺。

吃了早餐后，季清影給做了收尾工作。

等全部忙完后，家里又靜了下來。

季清影打了個哈欠，在收到葉蓁蓁說到家了的信息后，把手機調靜音，也跟著補眠去了。

再醒來的時候，陳新語提著晚飯來了。

“你怎麼還在睡？”

季清影整個人藏在被子里，悶悶地應了聲：“困，現在幾點了？”

“下午六點，你說呢？”

季清影：“……”

“哦”了聲，閉著眼道：“那我再睡一個小時。”

“不行。”

陳新語把人給拉了起來，認真嚴肅道：“你必須起來了，等會晚上睡不著。”

瞅著季清影臉，皺了皺眉：“中午忙到幾點？”

“十點多。”

陳新語無奈：“我知道你想給傅醫生妹妹幫忙，但你也好歹為自己考慮一下吧？你在昨晚熬夜之前，已經熬多天了？你自己算了嗎？”

之前為了趕劇組的旗袍，已經連續一個多星期沒休息好了。

季清影沉默了會，突然說：“不是。”

“什麼不是？”

陳新語去開窗。

季清影再次躺回床上，盯著天花板看了會說：“不是因為是傅言致妹妹才幫忙的。”

陳新語手一頓，回頭看：“我知道。”

抿了抿，走近到床邊：“我跟你說個事？”

季清影看了眼：“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陳新語：“……”

噎住，準備好的話到邊轉了幾個圈，最后還是換了句：“你怎麼知道我想說什麼？”

季清影看。

陳新語淡定道：“我想說的是，你知道三青吧？”

季清影掀開被子起床：“嗯。”

三青是國奢侈品牌，旗下子公司多，服裝是這公司的主打。

陳新語點頭：“三青最近在籌備一個新生代設計師大賽，沒有報名限制。”

站在浴室門口：“我覺得你可以去試試。”

季清影沒吭聲。

等刷完牙后，才應了句：“我沒時間。”

“你哪兒沒時間了？時間都靠出來的。”

直勾勾看著季清影：“我又不是讓你參加全國的那個，就這一個你也不愿意？”

也不等季清影反駁，直接道：“你難不打算這一輩子都不參加比賽？”

季清影剛想說話，就被陳新語擋了回來：“還是說你放棄你的夢想了？”

房間安靜了許久。

季清影彎腰洗了把臉，把臉上的水珠干后，才轉頭看向陳新語。

兩人僵持了片刻，垂下眼，淡淡道：“沒有。”

“沒有那就報名。”

直接了當道：“你只要畫設計稿就好，其他的我幫你去弄。”

不是事多，也不是要季清影。

可如果不，能把自己一輩子都困在原地。

在原地走并非不好。

只是，陳新語知道要什麼，知道心什麼，也知道的心結是什麼。

不愿意看一直這樣。

從接下電影服裝指導開始，陳新語就知道這是一個突破口。

盯著季清影，低聲道：“如果三青的參加過后你還是沒別的想法，那全國的那個，我不會再你。”

“你好好想想，十五號之前給我答復就行。”

兩人的話題沒再繼續，吃過飯后，陳新語便走了。

傅言致到家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

他一走出電梯，便看到了蹲在自己家門口的人。

上穿著一套淺白的家居服，出了細白的腳踝，腳上趿拉著拖鞋。頭發松松垮垮垂落，擋住了小半張臉。

因為人瘦的緣故，看上去很是楚楚可憐。

聽到聲響后，季清影的目從手機上挪開，仰頭看他。

傅言致垂眸著：“怎麼在這？”

季清影“啊”了聲，慢吞吞說：“剛剛來了一陣風，把我門關上了。”

傅言致轉頭，看向門上的碼鎖。

季清影順著看了眼，補充說：“我本打算反鎖睡覺的，所以有碼也打不開。”

傅言致盯著看了半晌，“嗯”了聲：“怎麼不給開鎖師傅打電話？”

季清影眨眼，看向他：“我沒有開鎖師傅電話。而且現在都十點了，師傅應該也休息了。”

抿了下，帶著點小心翼翼：“我能不能在你這邊借住一晚？我不會打擾你，我睡沙發就行。”

“……”

傅言致盯著看了會，低頭開門。

推開門往里走了兩步，他回頭看著還蹲在原地的人，聲線沉沉道：“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