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里的掌聲還在繼續,阮言寧頓了頓了,問電話那頭:“請問可以說一下是什麼事嗎?”
“你過來再說吧。”那邊顯然沒有要在電話里贅述的意思。
“我現在人不在醫院,有什麼事你直接告訴我吧。”
“我建議你最好趕回醫院,你涉及的問題節嚴重,不在電話里和你說也是為你好。”
節嚴重。
阮言寧心里“咯噔”一聲。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但是心里總有種不好的預,畢竟已經是醫務部親自打電話了,還要求必須立刻回醫院去。
默了兩秒,阮言寧盡量平靜地應下:“好,我現在回醫院。”
話說完,電話就被對方掛斷。
電話掛斷的瞬間,江寒的微信發了過來,問在哪里。
應該是在剛剛的位置上沒有看到。
阮言寧摁著“說話鍵”回他:醫院有點事我要回去一趟。
江寒:【什麼事?要我送你回去嗎?】
阮言寧記得昨晚有聽江寒說,他今天中午要跟劉繼堯一起和幾位前輩一起吃午飯,這會兒都快十一點了,他要是送了自己肯定來不及。
而且自己也不知道醫院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也就沒必要讓江寒在事沒弄清楚之前跟著擔心了。
所以只回了半截話:這里離醫院不太遠,我打車過去就行了,到時候理完了再跟您說。
見江寒沒再發消息過來,阮言寧收了手機快步走出酒店,一直到坐上了出租車,才想起唐豆這號人來。
唐豆今天留在醫院,說不定知道什麼況,這樣想著給唐豆打了個電話,然而并沒有人接。
阮言寧心里更沒底了。
醫務部不在第一住院樓,阮言寧之前甚至沒有去過,在醫院花園里問了個做清潔的阿姨,這才順著指的路找了過去。
出了電梯之后,聽到有人哭哭啼啼的聲音。
對照著門牌找到醫務部,剛一敲門進去,就有人沖過來指著的說:“領導就是收了我的紅包。”
阮言寧還沒反應過來,唐豆就已經推開了那只幾乎要上鼻子的手,把護在后,“我說了不可能收你的紅包。”
“不可能?”那個人兇神惡煞地瞪著阮言寧,“你們都從那里搜出了收的紅包還說不可能?而且我也把我的銀行取款記錄給你看了,完全和紅包里的錢對得上。”
阮言寧這才認出來,這人是之前那個要塞給紅包的患者妻子。
琢磨的時候,醫務部的負責人站了起來,好言好語地勸患者家屬,等緒平復了些,這才不滿地看向唐豆,“之前你在病房就鬧,現在到了醫務部還鬧,還有沒有點規矩了?”
唐豆顯然不服氣,“老師你們怎麼胳膊肘向外拐啊?是鬧還是我鬧你看不出來嗎?”
“領導你看看你們這同學怎麼說話的?”那人見狀又要耍橫。
“唐豆!”那個負責人出聲警告,“你給我老實一點,你以為醫務部是你家嗎?”
唐豆輕哼了聲,小聲嘀咕:“這兒當然不是我家,畢竟我爸媽才不會像你這麼眼瞎,分不清是非。”
“你……”
唐豆是真直來直去,眼看醫務部那位老師的面子就要掛不住,阮言寧趕拉了一把,用眼神示意沒必要在這個時候逞口舌之快。
等唐豆稍稍冷靜了一些,阮言寧才看向醫務部那個負責人的牌。
上面寫著張爽,應該就是剛剛給打電話的人了。
“張老師你現在可以給我說一說況了吧?”到了這會兒阮言寧聲音已經聽不出太多的慌了,其實差不多已經把這件事的框架猜了個大概,應該就是面前這人污蔑收了紅包,只是有些細節還不是很清楚,比如這人剛剛說從那里搜出了紅包。
明明沒有收過,又怎麼可能從那里搜出紅包?
張爽倒也不是完全不講道理的人,見阮言寧態度還算不錯,便坐下來把事好好給講了一遍。
患者的妻子是今天早上回的醫院,之前因為家里小孩有事要趕回去,所以丈夫做手的時候特意委托了他的親弟弟簽字與陪同。
這些事阮言寧是知道的,點點頭,“那臺手我也上了。”
張爽應了聲:“我們剛剛已經調出手記錄看過了,劉主任主的刀,你們中臨時改變了手方案,說是患者的況不符合手切除腫瘤的條件。”
“手記錄是我和袁師兄寫的,上面寫清楚了患者的手過程,而且也征得了家屬同意,書面文件并不缺。”
“我沒說你們在這些環節有問題。”張爽看了眼還在抹眼淚的人,“現在的問題是患者妻子堅持你私下收了紅包并且跟保證一定會讓患者康復。”
“我沒有收過的紅包。”
“可是我們在你的白大褂里找到了裝著符合說的數額的信封,信封也和之前描述的一樣。”
唐豆一聽那子勁又上來了,聲音也拔高了幾分,“阮言寧都說了沒收過,你們在白大褂里搜到就一定是收的嗎?萬一是別人放進去的呢?能不能有一點基本的邏輯推理?”
唐豆其實算是目睹了今天全部事經過的人。
因為今天科室里大多數的人都去參加年會去了,所以教學活全部取消,原本正在護士站等陳了來帶查房,倒不想先上了這人來撒潑。
一邊哭一邊罵,言語雖然有些混,但唐豆還是聽出了個大概。
概括起來基本就是說一個阮言寧的醫生之前收了的紅包,并且承諾百分之百會治好的丈夫,結果沒想到這些醫生卻在不在醫院的這段時間里忽悠老公的弟弟,而且都已經開了刀卻不切除老公的腫瘤。
收紅包對醫生來說是個不得了的罪名,尤其是在現在這樣的醫療環境下,一旦坐實幾乎就算是斷送了自己的前途。
唐豆一聽就不干了,當即和爭執起來,陳了趕來后也始終堅持他們是按照流程醫治的丈夫,組上的醫生不可能出現私收紅包的事。
爭吵期間,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
眼看著況愈發混,為了安這個人,科里剩下的一個年資還算高的醫生當即決定搜一般只有實習生和一線醫生才會使用休息室。
只是誰都沒想到最后居然真的在阮言寧的白大褂里搜到了一個紅包。
但即便如此唐豆也還是相信紅包不會是阮言寧收的,繼續和那人據理力爭的,哪知沒一會兒醫務部的人就過來了。
然后就以態度不端為由和那人一起被帶到了醫務部。
張爽瞪向唐豆,“你剛剛也看到了監控,阮言寧確實在樓梯間私下和接過。”
“我承認的確向我私下表達過要給我送紅包的意圖,但是我并沒有接的紅包,也和說清楚了醫院的規定。”阮言寧看了那個人一眼,“至于說保證能百分之百治愈丈夫的話,我更是沒有說過,也不可能會說。”
原本一直沒說話的人突然進來,“我這個人雖然是農村出來的,沒什麼文化,但是也不會憑白誣賴人。”
“我再說一遍沒有收過的紅包。”阮言寧冷著臉,“你們既然看到了樓梯間的監控,難不監控上還能出現我沒做過的事?”
“患者家屬說你樓梯間是你們第一次私下接,你是在你們第二次私下接時收的紅包。”
“第二次?”阮言寧愣了下。
“你就是知道那里沒監控視頻,才把我到那里去讓我給你紅包。”那個人見阮言寧不承認,緒又開始激起來,“你這個庸醫怎麼敢做不敢當?”
張爽示意醫務部的另一個人給家屬遞了張紙巾,才對阮言寧說:“的意思是你第一次拒絕之后沒多久又去找,讓到專門運送垃圾的電梯那邊去,然后收了的紅包,那個位置的確沒有監控。”
阮言寧第一次被人這麼誣陷,心里既氣氛又委屈,眼眶也酸楚得難。
可是也知道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表現出弱,否則就會讓別人以為自己是心虛。
深吸一口氣,把那想哭的沖下去,才一字一頓地開口:“我只和在樓梯間有過一次單獨談話,并沒有再在電梯間找過。”
“阮言寧,現在各種證據都指向你收了患者紅包,如果真的是你,希你能敢做敢當早點承認,醫院也會本著坦白從寬的原則對你寬大理。”張爽忽然換了套語重心長的語氣。
現在的醫患關系張,尤其是遇到這種難纏的患者和家屬,院方站在不希事鬧大影響醫院面的立場上,很多時候寧愿選擇息事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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