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良友起先聽裴右安說要替自己除枷,得意不已,做夢也沒想到,他接下來竟陡然變臉,要砍自己腦袋,見那李睿拔刀,疾步上前,大驚失,力掙扎,卻被人強行倒在地,還沒反應過來,一道寒當頭而下,脖頸一涼,頭顱便與頸項分離,枷鎖嘩啦落地,濺出了數丈高的跡,瞬間染紅了前一地積雪。
李睿抓起人頭,高聲道:“胡良友長久以來違反軍紀,今日又抗命不遵,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胡家兄弟的那些個親信,見裴右安談笑之間,轉眼竟真就砍了胡良友的腦袋,無不震懾,又看到他兩道含笑目再次投來,竟不敢再半寸,僵在了原地,很快便被李睿之人解了兵,束手就擒,剩余那些將領士卒,平日早對胡良友借兄長地位作威作福心生不滿,如今見他砍了腦袋,無不痛快,又皆仰裴家父子之威,如何還有不服,朝著裴右安下跪,高呼:“我等唯裴大人馬首是瞻,誓死效力!”其余士卒,亦紛紛效仿,轟然吶喊,校場之上,熱沸騰。
裴右安暫保管帥印,當場點了李睿等諸人一道回城,命軍士暫時回營待命,派人火速向燕云兩地將領傳訊,自己帶人回城,都司府議事,此時,天才剛剛拂曉。
裴右安一直忙碌到了下半夜,諸多事終于初步安排完畢,眾將各領其命。
料場之中,雖已留了楊云,但算來,連上今夜,已是一天兩夜沒有見到嘉芙了,裴右安心中掛念,也怕為自己擔心,將這里事再待了一番,不顧眾人挽留,于四更出素葉城,借著雪地反,一路縱馬狂奔,寒風打面,踏碎了不知道多野徑冰雪,終于在拂曉之時,趕回了料場。
素葉城中,已換日月,這荒原中的他居了一年的此家園,卻依舊靜謐如昔,淡淡黎明,四周靜悄一片。
裴右安眺前方那片白皚皚覆滿冰雪的矮屋屋頂,心中只覺溫暖無比,打馬漸漸奔至大門前,卻看見一人胳膊里拎了個包袱,站在積雪之中,應是趕了夜路,才到不久,似想拍門,又似猶豫不決,翹首東張西,忽聽到后馬蹄聲響,轉頭,認出了裴右安,面喜,拔腳飛快跑來,不想足下一,撲倒在地,也不顧疼痛,繼續爬著起來,奔到了路上,噗通跪在路中間,叩頭道:“裴大人,奴婢崔銀水,來此伺候大人和夫人。往后奴婢就是大人和夫人的人,聽憑差遣!”
裴右安神冷漠,便似沒有見到他這個人,馬匹速度毫不減,朝著跪在路中間的崔銀水縱馬而來,眼見就要撞了上來,崔銀水不敢躲閃,趴在那里,咬牙只等被馬踏踢,卻不期馬匹從他頭頂一躍而過,徑直到了大門之前,這才停下。
老丁聽到裴右安的門之聲,忙來開門。崔銀水定了定驚魂,慌忙從地上爬了起來,追了上來:“裴大人——”
“你回吧,我這里無需你服侍。”
裴右安坐于馬背之上,頭也未回,道了一句,便命老丁關門,縱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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