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于還是咬著牙,一字一字地說了出來。
“當年便是在慈恩寺里,我母生下我后,崩不止,不過兩日,便離世了,我被我父接至裴府,以長子育,這才有了后來之我……”
他停住,長長地呼吸了一口氣,仿佛在平息此刻的心。
“此事我從前一直未曾告你,因實是難以啟齒。今夜我卻想你知道,哪怕你會輕視于我。芙兒,我原本只道我乃我父私生之子,卻怎知實比我從前所想加倍不堪,我更是個不祥之人,生母亦因生我而死,我恐在天有靈,想必也是對我厭惡至極。本就為這世上多余之人,倘今日我再失你,我生又有何歡可言?”
嘉芙從他膛支起子。
“夫君,倘我告訴你,祖母臨終之前,便已我得知了你的世,囑我伴你一生,你又會如何做想?”
裴右安目定住了。
“夫君,你錯想了,你怎會是多余之人?我又怎會因此輕視于你?祖母,舅父當年將你育而大,祖母臨終前,依舊對你念念不忘,心中對你自是有,他們尚且如此,何況是拼死生下了你的生母親?當年若真的厭惡于你,又怎會十月懷胎,冒著風險也要將你生下?心中實是對你極,這才不顧安危,舍了命也要將你帶到人世。倘地下有知,知你如此自鄙,如此看,心中將會何等難過。”
“夫君,你愿告我此事,你不知我心中何等欣。你母你,我亦如此。不在人世了,這輩子還有我,我來伴你。”
“君若不老,我不敢白頭,君若老去,我便隨君白頭。夫君,你可愿意?”
裴右安凝視了許久,慢慢地,將地抱住,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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