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送過孩子生日禮,這是我深思慮之后能送給你的,最好的禮。】
【也是我最想送給你的禮。】
【冉冉,有些話,我藏在心里很久了,我想回來之后告訴你。】
所以他想送給的禮,是他的一輩子嗎?
這份已經填好的登記表,是他將自己最真實的態度擺在了的面前。他用一紙表格告訴,他想娶,他把選擇權給了,把被留給了自己。
所以他回來后想說的話,是求婚嗎?
生著紙張的手開始抖,心里像是被傾注溫熱的水,暖意漫上心頭卻讓容到無法克制心中的緒。
那的答案呢?
“冉冉?冉冉?”
電話那端,遲遲沒有得到回應的黎謙疑地喊了兩聲。黎冉猛然回神,把手中的東西盡數往桌上一擱,飛快地拿起手機。
屏幕亮起的那一刻,通話的時間還在繼續,黎冉只皺眉焦急道:“抱歉老爸,我現在有點事,其他的之后再說。”
話落,直接掛了電話,轉拎起搭在椅子上的開衫外套,跑出房間。
程靜英剛準備把客廳的燈關了,就看到黎冉邊穿外套邊跑了出來。沒有一刻停頓,目標明確地跑向玄關,
“媽,我有事出去一趟!”
“這麼晚了你去哪啊……”
三兩下踩進板鞋,程靜英都來不及追問,就聽到生的聲音隨著一陣關門聲消失在玄關。
深夜的軍區格外安靜,家屬院只有零星幾間窗戶還滲出燈。出來得急,黎冉只在單薄的睡外套了件開衫,紅的確實好看,卻也擋不住冷風的灌。
手機撥著那個悉的電話,等了幾秒鐘之后卻是“已關機”的機械聲。
黎冉看了眼時間,離零點還有十五分鐘。不知道該去哪里找他,僅憑著記憶里的分布圖,想著宿舍所在的位置,哪怕他現在也許早就出去了。
可是就想賭一下,想為之努力,想趁著他走之前告訴他,自己的答案。
眼看著空曠的道路上除卻一個人,只剩下耳邊猖狂呼嘯的風聲。黎冉懊惱地皺了皺眉,后悔油然而生。
如果早點看到,早一點看到就好了!
為什麼要用這樣的方式告訴?為什麼不能直接告訴?
他寧肯抱著猜忌的心理,抱著可能會被拒絕的心理,去戰場上九死一生,都不愿意直白地來質問。
雖然從未想過那種可能,但是萬一呢?萬一他再也回不來,徒留憾的到底是他?還是?
思及此,黎冉不顧自己力的消耗,跑得更加快了。不知道廉晟是怎麼想的,但是知道,自己不想憾。
……
鄭和臨調整了下隊伍,而后才跑到最后,和廉晟并肩前進。
邊的人自出了宿舍就一言不發,俊臉上的緒很淡,看不出一點喜怒哀樂。他了他的手臂,“想什麼呢?”
廉晟回神,淡聲道:“沒什麼。”
鄭和臨明顯不信,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我可聽政委說了,你去要了結婚登記表?”
聞言,廉晟不聲地抬眸瞥了他一眼,卻接收到了后者有些揶揄的神,
“你行啊,那天回來之后讓我問問你對結婚到底什麼想法。沒想到我還沒來得及問,你作倒是快。”
他頓了頓,接著追問,“怎麼樣?你和黎冉準備結婚了?”
廉晟擰眉,雖然之前在許那邊聽到那干脆的肯定回答,但這并不代表真正在那個環境之下,的答案不會改變。
聽到鄭和臨的問題,他想了想,云淡風輕地出聲:
“沒,還……”
“廉晟!”
后,傳來一道干凈的聲。聲音細,卻因著特意拔高的音量而顯得十分有氣勢。
廉晟愣了一下,循聲回眸。
幾十米外,黎冉正著氣,一頭長發凌的散著,也擋不住那張略顯蒼白的臉。穿得很單薄,夜晚的涼風吹過纖瘦的軀,可卻毫不在乎,堅定地站在那里。
看著盡在眼前的男人,黎冉的眼眶一瞬就紅了。
許是冷風拂過的后勁在頃刻間籠罩了,垂落在側的手攥著手機,用力到手指的關節都在泛白。
“廉晟...”
的聲音弱了下來,低到只有自己能夠聽清。
鄭和臨看了眼時間,雖然想著起哄卻還是恪盡職守,孰分輕重。他拍了拍廉晟的肩膀,只是低聲提醒:
“時間到了。”
廉晟應聲點頭,雖然知曉即將要出任務,即將要離遠去,可是此刻他的心竟是從未會過的。
從出現在這里的那一刻起,答案已經昭然若揭,毋庸置疑。
他低眸笑了一下,劍眉舒展,漆黑的眼睛里盈滿了笑意,藏也藏不住。
黎冉想要上前,卻發現遠的一眾人都轉離開了。
“等一下,我...”
張了張,想要說話,卻發現留在原地的男人徐徐勾了一下角。
夜中,廉晟從容地抬起手,豎起的食指作輕地搭在了上,做了一個“噤聲”的作,而后放下手朝歪頭笑了一下。
黎冉目一,不偏不倚地凝著他。從來不知道,廉晟的眼睛會說話。
男人溢滿笑意的眼眸,宛若夜晚的大海,在月的照耀下,雖深沉得幽不見底,卻始終閃爍著月的星點。
黎冉斂了斂眸,強忍著淚意出一抹笑容,無聲又眷。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愈發近零點。
視線中的那個男人只是停留了幾秒鐘,便毅然決絕的轉離開。
黎冉站在原地,想要挽回卻不為所。的眼眶很熱,那個遠去的背影逐漸被漫上的水霧模糊,模糊到本無法看清。
咬著瓣,滾燙的淚珠從眼眶逃離,毫無征兆地滴落在瀝青地面上,暈開一圈漂亮的花紋。
我你,心就特別,平淡也溫暖,無語也浪漫。我真的你,哪怕閉上眼,都是你對我笑的樣子。
有些人注定是等待別人的,有些人注定是被人等的。
我等一個人,你被一個人等,我們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為般配的兩個人。
好好等,會晚些,但會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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