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出去。

蘇若的手按在一旁的案桌之上， 心“砰砰”跳著，手腳還著， 腦子也有些暈眩。

可他對做出這樣的事之后，看都不看， 就讓出去，蘇若突然覺得有些難和委屈。

雖然也約約大概知道什麼原因。

但這個時候哪里有多理智？

大概孩子這個時候總是又慌張又委屈的。

總需要對自己做壞事的那個人哄哄他， 安一下慌的緒。

可是他卻不理。

想跟他說些什麼， 可是想到他剛剛說的那句話，又心得很，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也或者他其實本不需要自己的回答。

再說了， 這種事之后，難道還要哄他嗎？

就那樣心慌意地站在那里站了一會兒，他一直沒有理，最后委屈極了，怕自己忍不住哭出來，就真的拉了門轉走了。

他卻哄都沒有哄。

而等出去了，韓則城才回頭去看的背影，看來一眼卻又生地轉回頭來， 回按在水池邊因為用力而骨節暴出的手， 又倒了一杯水， 全部喝了。

******

屋子有三間房， 一間主臥室， 一間果果的房間， 還有一間是書房。

房間家都已經配好，書房并沒有床。

而主臥室也只有一張大床。

對這個，蘇若倒也沒有想太多。

因為這幾天都是跟韓則城在一張床上睡的啊。

是有一點點別扭，想著以后是不是要一直跟他一起睡，卻萬萬沒想到睡前他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一張折疊床，就拆開放在了兩人的臥室里。

蘇若站在門邊看著他擺弄那張折疊床很有些不知道說啥好的覺。

不過那折疊床很窄，看起來也不是太長。

他那麼高大，每天訓練都很辛苦，長期睡這種床怎麼能休息得好？

不過蘇若本來覺得睡一張床也沒什麼，可他都另外弄了一張床過來了，總不能邀請他一起睡吧？

更何況，更何況之前在廚房的那個吻，更是沒法開口說這種話了......好像因為那個吻，對兩人睡一張床會不會發生什麼，自己都沒有信心了。

也不是不信......其實知道，只要堅定拒絕，他肯定不會對做什麼。

可是能堅定的拒絕嗎？

所以其實是有些不相信自己了。

就那樣看著他鋪床。

最后終于出聲道：“這張床可能不夠你睡的，我睡小床吧。”

韓則城抬頭看，其實剛剛一直被這樣盯著他也有些難......尤其是在兩人之前親吻過之后。

他以前從未懷疑過自己的自制力，但現在真的到了很大的考驗。

他道：“夠了，我以前出任務都是這麼睡的，很多時候更是直接睡地上，這沒有什麼。你這段時間要好好復習，睡大床吧。”

蘇若便不再多說了。

也知道，他說定了的事，不是一兩句就能改變的。

默默地爬上了床睡覺。

然后看著他熄了燈，再看他上了折疊床躺下，可卻有些睡不太著。

大概是前幾天太過張奔波，現在終于安定了下來，讓有一種心放下來之后的清醒。

也或者是因為之前在廚房的那個讓緒還沒有緩過來的那個親吻，還有他的那句問話。

讓把一個之前一直都逃避，不愿深去想的問題提到了面前。

那就是，跟他將來的問題。

自己的將來，考大學是一定要考的。

可是就算考了大學，會追求自己喜歡的事業，但卻也忽略不開生活的問題。

他現在的份是的丈夫，孩子的父親。

但沒有了那些記憶。

事實上，這幾天慢慢緩過來，總有些恍惚，總覺得那過去的五年并不是沒有記憶，而是真的沒有經歷過。

就是真的是從一九七二年，跳到了一九七七年。

所以偶爾會有種覺，過去那五年，他的妻子并不是。

這讓在面對兩人關系時，也有些茫然。

而且......他好像也排斥。

排斥對的親熱。

不然先前他怎麼會突然推開，然后還讓出去？

然后還特意弄了一張床過來......

蘇若想著想著方向不自覺就偏了去。

還委屈上了。

不能想了，不能想了，蘇若拉了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腦袋，然后兩秒鐘之后覺得悶得慌，探了腦袋出來又一把抱住被子側睡了。

心道，這事還是以后再說吧。

先考大學。

唉，以前可從來都不是糾結的子。

這一定是因為之前那個親吻才讓自己神經兮兮的了。

決定，以后還是遠著他點吧。

要考大學。

******

蘇若第二天就帶了果果去軍區兒園。

韓則城開車送了過去，不過他還要去部隊，所以跟跟園長打了聲招呼，再囑咐了蘇若幾句就離開了，后面就是蘇若帶著韓果跟園長談話，再一起參觀兒園。

園長是個很慈祥的中年士，溫和藹，要不是筆的姿軍人的痕跡太過明顯，蘇若都覺得看起來不像個軍人......在心里，軍人都是嚴肅，刻板但卻正直，滿正義和責任，但相應的，也會了些私，有時候顯得有些冷漠疏離的那種人......反正是不那麼溫和藹的。

但現在在軍區接的軍人多了，才知道原來那樣的想法才真的是偏見。

韓果還要過兩個月才滿四歲，是直接班小班。

不過韓果以前可沒上過學。

所以他對上學的記憶還停留在老家那公社小學幾十個學生在一個破爛的教室里，坐在長木條板凳上，一坐就是一整天，每天就是對著不同的課本念念念，寫寫寫。

而他以前的生活是什麼樣的呢？

每天除了他媽在家的時候聽講故事，玩玩，其他的時候都是跟別的孩子一起上山掏鳥蛋，打鳥窩，設陷阱捉兔子，下水魚......他媽一開始還特別擔心，但慢慢的也就睜只眼閉只眼了。

所以他對上學還是排斥的。

讓他坐上一整天怎麼行？

可他也知道他爸上班忙，他媽以后可能要去讀書，就是一個星期才能回家一趟那種。

他到這里得跟其他的小朋友一樣去兒園。

所以韓果到了學校蔫答答的。

園長和蘇若寒暄完就來和韓果說話。

園長：“韓臻同學，歡迎你來到我們壁軍區附屬兒園，能告訴園長，你平時喜歡玩什麼嗎？”

韓臻是韓果轉戶籍時起的大名。

韓臻同學：掏鳥蛋，打鳥窩，抓兔子，算嗎？

但他媽就在旁表面溫實際虎視眈眈地看著他。

這話他不敢說。

所以他只能老老實實的回答，道：“組裝槍炮汽車模型。”

這也是真的。

可這玩意兒玩一會兒就無趣了啊。

園長笑了，道：“果然是韓副團長的兒子。好了，正好今天小班的學生在學習組裝模型，韓臻同學既然有興趣，那我們就一起去看看吧。”

果果一聽就愣了。

學習組裝模型？

不是天天念“一二三”“啊哦鵝”嗎？

蘇若知道他的小心思，了手拉住他，笑著對園長道：“那就謝謝園長了。”

果果被他媽拖著跟著園長去了課室。

一踏進課室他看到桌上地上還有其他小朋友手里的東西眼睛就亮了。

園長看著他的樣子好笑。

先前可沒忽略他那副心不甘不愿，很沒有神的樣子。

從老師的桌案上拿了一盒坦克木頭積木模型給他，道：“試試看，能不能照著圖案組裝出來。”

本來園長只是為了引起果果對兒園的興趣，可也沒想到，把積木給了果果，他擺弄了一會兒，竟然一會兒就照著圖案砌出來了一架高炮坦克。

有些吃驚，道：“沒想到韓臻同學這麼練。”

蘇若就解釋道：“他從剛會爬的時候就喜歡玩這些，我以前畫了很多圖冊給他，所以這些他都知道，他爸也送了許多的積木和模型給他，之前他說喜歡是真的喜歡，只是家里的模型和積木始終有限，他玩多了可能就覺得沒意思了。”

園長笑著點頭，道：“原來這樣，那想來他會喜歡這里的，別的兒園是絕對沒有我們這麼多玩模型的。”

連真的都有。

畢竟這是軍區兒園，很多模型都是特制，外面買都買不到的。

接著道，“蘇同志，如果韓臻同學喜歡這里，愿意讀的話，沒什麼事一會兒就讓他在這玩上一個小時，明天再正式上課吧。”

蘇若看向韓果，就見他已經和一個小男孩玩到一塊了，兩人正在砌一個飛機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