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

好一會兒，他才又了一聲。

他的聲音從來都是很穩的，這個時候大概是因為得太厲害，低沉得也有點令人心慌的覺。

這一刻，他是多麼希自己能在邊，這樣就能看到的表，可以抱著，可以幫承擔突然記起的回憶，記起那麼多沉重往事的痛苦......他從來沒有哪一刻有現在這麼疚，這麼迫切地想要在邊，也從來沒有哪一刻這麼后悔過，后悔在第一次看到，察覺到自己對的異樣之后還克制了自己，沒有將納自己的保護范圍之，讓了那麼多的委屈和磨難......雖然這并不合理。

“若若，你別哭。”

他只能道。

哭得他的心如同千斤巨石，墜得人不過氣來。

不過蘇若卻已經緩了一些過來。

剛剛就是乍聽到他喚自己的那一剎那沒忍住，所有的緒迸發了出來。

但哭過之后就平靜了下來。

到底還是個一直都能掌控自己緒的人......

這會兒聽到他用這樣的聲音哄著自己......都可以想象到他現在的狀態了。

然后再想到軍中況特殊，現在更是非常時辰，電話肯定是有不知道哪個小戰士監聽著的......唉，說不定今晚就要傳出韓副團長的媳婦是個哭包，打電話還沒說話呢就先哭了，接著還說什麼“是不是我哭了你就不喜歡我了”......

阿彌陀佛呀，還有什麼面子？

了眼淚，吸了吸鼻子，道：“唔，沒事了，我，我就是就是想你了，唉，生孩子真的太痛了，痛了一晚上呢......唉，越南不過是個小國家，這仗你們肯定能很快就打完的......唔，你可是說了，打完仗就放很長的假。”

這緒轉換的也太快。

韓則城聽到憨撒的聲音就愣住了。

難道剛剛他是誤會了？

“若若，”

他試著道，“你先前說什麼冷靜和堅強，為什麼說我喜歡你冷靜和堅強？”

他很確信在失憶的這段期間，他從來都沒說過。

經歷過那樣的五年。

他只想要把當小姑娘一樣寵著，疼著，著，不舍得再一點的苦，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樣什麼 事都自己忍著......可是他能做的還是十分有限，在最需要他的時候永遠都不在邊。

蘇若“哼唧”了一聲。

但卻不愿再在此時跟他說這件事了。

在緒控制住的時候是絕不肯把這麼重要的事跟他在有旁人聽著的電話里說的。

到時候還有很重要的話要問他......電話里是絕對不行的。

腦子轉的很快，很快就找到了絕佳的借口，道：“嗯，我那天生南南的時候很痛，好像就閃過一些片段，聽到你這樣跟我說的，你說你跟我對象，是因為我又冷靜又堅強，所以雖然生孩子很痛，但我還是得自己把孩子給生下來了......”

......雖然孩子就在自己肚子里，不生也得生啊，但要說的還是得說。

“可是我明明記得你并沒有這麼跟我說過......所以我很生氣，剛剛就那麼問你了。”

韓則城：......

兩人說了好一會兒話，雖然蘇若很不舍得掛斷電話，可也知道他現在是在軍中，還是在野外，用的應該是特別通訊的電話，多跟他說一會兒話，可能就是在占用軍中公用的資源一會兒，就算軍中特殊照顧，也不能太過分。

所以再不舍，跟他說了注意安全，等他回來之后就掛了電話。

韓則城掛了電話之后看著電話默了好一會兒。

他不知道阿若想起來多，但只要開了一個頭，他相信早晚會記起一切的。

他不是怕記起來。

只是不舍得。

至他希記起來一切的時候他能在邊。

徐師長走進來看見他這樣就拍了拍他，道：“家里一切還好吧，姑娘咋樣？”

之前韓則城收到電報，他已經知道他這一胎是個姑娘。

“都還好，”

韓則城調整了過來，笑道，“聽我人說長得很像......還說幸虧像，要是像我得有多難看，怕是就嫁不出去了。”

他覺得也是。

徐師長看了看韓則城。

小伙子不是長得俊的，你老婆要求這是多高啊？

******

南南十二月二十二出生，一月二十二滿月禮。

過幾天就是七九年的除夕了。

這一段時間又發生了很多事。

政府終于開始允許知青返城，到了過年的時候，大批的知青都開始返城了。

何宗熙也回來了，但他倒是沒把戶口什麼的轉回來，就是回來過年......事實上轉不轉回來也一樣，他現在就是兩地跑，這段時間大部分時間都在家里了。

蘇若原本不想大辦什麼滿月禮。

韓則城都還沒回來呢。

但架不住大家都跑過來看。

韓和淮一家，俞翎，還有蘇若的幾個舍友都過來了。

好在大家時間錯開了。

韓家是一早過來的，俞翎幾個則都是下午才過來的。

且說韓家這邊。

原本溫巧儀試探著問要不要把蘇若接到韓家那邊過月子。

家里保姆蔣姨以前照顧過韓則華的媳婦吳眉坐月子，也有經驗。

韓和淮卻知道韓則城是托了張媽和何姨照顧兒媳婦，他也不在意這些虛的，所以只是跟蘇若提了提，蘇若婉言拒絕之后就沒再說，只是送了許多的菜票票還有市面上買不到的各種補品過來......那都是他從自己的補助里面拿出來的。

可以說他讓人送過來的東西比前年韓則華的媳婦坐月子時給的還要多了......那時候韓則華的媳婦生產坐月子都是溫巧儀心，他是沒有特別上心的。

好在溫巧儀也不會在這事上計較，反而還怕媳婦多心，偶爾會提點兩句。

溫巧儀在知道蘇若的背景之后，對蘇若比還要更好了。

除了韓和淮和溫巧儀，韓琴琴也過來了。

韓琴琴別別扭扭的，還是沒什麼好臉。

不過蘇若在知道上次李渝的事，韓和淮能趕過來是因為韓琴琴的電話，而且韓琴琴還因為這件事訓斥了李渝之后對倒是增添了一些好......尤其是在記起來那五年那麼多事之后，就發現能堅持自己認為對的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雖然也是韓琴琴底氣足。

了空趁無人時還特地跟韓琴琴道了謝。

韓琴琴臉上有些別扭，只繃繃地說了一句“我可不是為了你”。

蘇若笑了笑當然不會跟較真。

韓則華和他媳婦吳眉也帶了他們的兒韓慧過來。

韓慧現在一歲半，剛學會走路，說上幾個詞。

不準“妹妹”，倒是能圍著孩子的小床“南南”，然后“咯咯”笑，還把手上的針織小娃娃往南南的手里塞。

南南一開始還

好奇的看著，然后韓慧堅持不懈地塞，生氣了，一癟，“哇”一聲哭了出來。

吳眉忙去拉韓慧，道：“妹妹還小，手還沒有力氣，你想給東西玩，放旁邊就可以了。”

韓慧很委屈。

蘇若笑著拿了一個雕刻得很漂亮的木頭娃娃給，道：“喜歡嗎？”

韓慧點頭。

蘇若遞給，然后笑道，“你看你多好，可以說話了，看到喜歡的東西可以拿著玩了，可以說要或者不要，吃東西也可以跟媽媽說想要吃這個，想要吃那個，但妹妹現在啊，手上還沒有力氣，就算是喜歡想要，可沒有力氣，拿也拿不了，所以一急就哭了。所以你要跟玩，要不就放旁邊，要不就這樣......就開心了。”

說著就拿著小布娃娃在小床旁邊晃了晃，南南果然不哭了，眼睛看了過來。

韓慧終于樂了起來，就一手拿了木頭娃娃一手拿了布娃娃逗起南南來。

吳眉松了口氣，對蘇若道：“大嫂，你有空就帶孩子多回家里來玩，慧慧這孩子平時也沒有玩伴，平時大家都慣著，我真怕子養得越來越獨。”

蘇若笑道：“嗯，我有空就過去，不過弟妹平時也可以帶慧慧一起過來玩，張媽做的點心最好吃，慧慧啊肯定會喜歡的。”

說著就看向張媽，“唉”了一聲，道，“我又拿張媽的點心做人了，張媽因為我整天累，我還要繼續招攬人過來......張媽，到時候你就罰我三天沒得點心吃。”

以前只是因為溫巧儀是韓則城的繼母，也因為韓琴琴的態度，上不說，心里其實還是排斥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