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敢說!”厲坤劈手就是一掌。
許偉城被打得眼冒金星,滯了兩秒,鼻兩道緩緩流出。
厲坤上的戾氣悉數發,沒法兒控制,拳打腳踢,挑人上最脆的地方下手。
慘連連,皮聲驚心。
唐其琛走過來,架住他的胳膊往后拉,“夠了,再打就死了!”
“他就該死!”厲坤殺得眼珠子都紅了,指著地上蜷曲痛的人:“你死了,也賠不起我一個迎晨。”
唐其琛默聲,但鉗住厲坤的手,始終沒有放開。
“你這樣子,迎晨就等不起了。”
厲坤瞬間回了混。他忍耐片刻,重新蹲下去,拽起許偉城:“你做的那些混蛋事,別以為沒人知道。”
許偉城:“我,我就不讓出來,不,不識好歹。”
眼見厲坤又要手,唐其琛適時攔在前面,俯著腰,對地上的人淡聲道:“許董,好久不見。”
“這關你什麼事,你為什麼要回來?”許偉城恨恨咬牙,痛得直哆嗦。
唐其琛卻笑了笑,這笑容,像是裹了糖的劍,“打狗還看主人呢,迎晨是我一手栽培起來的,我都舍不得多罵一句——你算個什麼東西?”
他與厲坤,一一剛,雙面夾擊。
“許董的孩子很可,男孩兒像媽媽,國際附小讀六年級,小名兒……”唐其琛佯裝忘記,回過頭看眼厲坤:“什麼來著?”
厲坤冰冷吐字:“球球。”
許偉城臉蒼白:“你們想干嘛!!”
“想干嗎?”厲坤飛起就是一腳,踹他一腳大屁眼子,“你他媽怎麼對我媳婦兒,我就怎麼對你家人!”
唐其琛不急不慢地掏出手機,按了個號碼,擱在耳邊:“嗯,人呢?好。四點的補習課,對,手。”
“不要!不要我兒子!我配合,我配合!”許偉城驚慌失措,跪在地上拖住了唐其琛的腳。
聞言,唐其琛:“——暫緩。”
厲坤不知從何時,從兜里出一把匕首,彈開后,直接架在許偉城的臉上。
“一小時后,如果紀委那邊沒有消息,你給老子等著。”
———
從停車場出來,車子一路往江邊開。
停下后,兩人一前一后下了車,走到橋欄,厲坤出煙盒,咬了一放里,然后反手拋給唐其琛。
第一口煙從鼻間薄薄散出,唐其琛說:“剛才,你沖了。”
“怕我殺人?”厲坤無神無,微瞇雙眼。
“是。怕。”唐其琛平靜道:“有件事我沒告訴你,昨天去見迎晨的時候,最后囑咐我的一句話,是要我好好看住你。”
煙在指尖,悄然一頓。
“說你戾氣太重,中人,怕你失控。”唐其琛彈彈煙灰,笑了下,“今天百聞不如一見,真的很了解你。”
厲坤卻忽然難過,深吸一口氣,自我埋怨:“我卻不夠了解。反常的那段時間,我想的,只是怪責工作忙,不講道理,發脾氣。如果我能夠,能夠多一點點的細心,哪怕上公司問問,都不會到今天這一步。”
唐其琛:“你升職的關口,是不想連累。”
厲坤:“是蠢!”
“蠢嗎?”唐其琛擰頭,與他對視,數秒之后,他的笑隨著煙氣一起抖:“是蠢的。”
厲坤彎了下角,眼里疲憊盡顯。
兩人重新眺江面,今天天氣沉,水與天際,像是融為一。有貨悠悠而往,偶爾一聲沉重船鳴。
唐其琛單手斜袋,忽問:“如果迎晨這次出不來。”
厲坤想都沒想,三個字:“我等。”
“等多久都等?”
“七年我都等了。”厲坤很平靜:“有經驗了,等得起。”
唐其琛樂的煙也不了,按熄后,說:“有機會來上海,我請你喝酒。”
“先把你自己的胃養好吧。”厲坤面如常:“別半斤下去,又滿大街地找診所打吊瓶。”
被揭了短,唐其琛不是滋味兒,“這你也知道。”
“忘了我干什麼出?”厲坤狂起來,也是很欠揍,“主要還是,你已經列為我的特別關注對象——你很危險。”
這是側面承認,唐其琛是個有資本的男人。
“謝謝謬贊。”唐其琛說:“很憾,我用了六年時間,還是沒能讓心。不用擔心我,我沒什麼威脅力。”
說罷,他轉過,從容坦、主出手:“為我以前的種種不是,向你鄭重道個歉。”
厲坤亦大方,握住,的,“沒事兒,畢竟那次搶車位,你也沒撈著好。”他調侃:“躺了得有兩三天吧?”
唐其琛笑道:“高估我了,不好意思,足足五天。”
厲坤沒忍住,也笑出了聲。
兩個男人,一個爽利穩重,一個溫潤如玉,并肩站立江邊,放眼投視浩瀚江面。
為了一個人,互看不順過,大打出手過,但最后,還是為了這個人,千里而至,不計恩怨前嫌。
以真真正正年人的方式,面面——
握手,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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