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個月后。
東國,煞劍基地。
十月底,天氣漸漸轉涼,燥熱的氣息散去,夜幕降臨后,涼快的秋風席卷整個基地,帶來陣陣盎然秋意。
吃過飯,赫連長葑來到辦公室。
辦公室、食堂、訓練場,在沒有演習和意外的況下,這是赫連長葑最常見的地方。
著作訓服,赫連長葑進門后,便將最外面的外套掉,只剩里面的一件短袖
。
走至辦公桌旁,剛想將手中的外套搭在椅子上,眼神卻不自覺地掃了眼前方的辦公桌。
眼神莫名的黯淡下來。
空的辦公桌,曾經是他的。
自從夜千筱為隊長搬進來后,他的位置就被強行霸占,無奈他只能用呼延翊的辦公桌。
而——
這期間,除了打掃,誰也沒的東西。
合上的筆記本電腦旁邊,擺著一摞的狙擊資料和的筆記本,在另一側,則是一疊還未合上的信封。
的字堅定有力,就連下一頁的紙,都印著的字跡,約可看的清楚。
那是離開前,寫“退伍申請”的時候留下的。
再一低頭,赫連長葑的視線,從自己上掃過一眼。
那里有一副日歷。
他是最不喜歡這種記錄時間的品的。
這一次,卻安安穩穩的放在辦公桌上,而上面顯示的十月份詳細表格里,前面所有的日期一一被涂掉。
離夜千筱三個月的假期,還有三天。
整整三個月,他都沒有再聯系到夜千筱,連一個電話都沒有。
三月之期已到。
他不清楚夜千筱的況,而他,估計不能守約。
再一低頭,掃了眼手邊的報告,最醒目的“維和”兩字映眼底,濃的劍眉也隨之皺起。
西赫爾。
這是他們這一次,需要去的地方。
時間不短,危險,更不。
“叩。叩。叩。”
敞開的辦公室大門,被有節奏地敲響。
赫連長葑偏過頭,朝門口掃了一眼。
是顧霜。
隨后,凝眉道,“什麼事?”
“隊長,時間提前了,”顧霜走過來,將加急文件遞給赫連長葑,他神還能保持一定的平靜,但語速卻明顯加快許多,“西赫爾再次發生暴,政府軍和革命軍的戰爭,又造就了幾個城鎮的難民,上面要求我們提前出發,時間定在明天早上八點。”
“嗯。”
掃了眼那份文件,赫連長葑淡漠地點頭。
“隊長。”并不急著走,顧霜在旁打量著赫連長葑
。
“怎麼?”赫連長葑繼續問。
稍作停頓,顧霜想了想,繼續道,“我們前一批,有個先前的戰友,前兩天,他給我發了幾張圖,我覺得,有一張圖,還是給你看一下為好。”
“什麼?”赫連長葑問。
了鼻子,顧霜出另一只手,將打印下來的照片,給了赫連長葑。
赫連長葑看了一眼,便倏地愣住了。
有些人,只需給你個背影,你就能認出來。
對赫連長葑來說,夜千筱就是這樣的人。
拍的不怎麼清晰的照片里,夜千筱那抹背影最為突出。
肩上扛著一把機槍,型號不是看的很清楚,但卻跟高挑纖細的影為鮮明對比,有風在吹,掠過的黑外套,敞開的外套在后吹得凌肆意,帶著夜千筱上獨有的灑味道。
站在那里,猶如衛士。
在旁邊,有人跟他們站一排,有一個搭著的肩膀,作看起來很是親昵。
而,在那一排人的前方,卻是一幫難民。
掃了眼臉愈發凝重的赫連長葑,顧霜在旁解釋道,“說是他們好像是路過,順手就幫了難民一把。”
也不怪赫連長葑看了圖這般反應。
當然,其中許是有夜千筱被人勾肩搭背的元素。
但是,顧霜在看到這圖的時候,反應也跟他差不遠。
夜千筱可以在很多地方,唯獨,不應該在那里。
為東*人,就算是在休假期間,可以到游山玩水,可出現在西赫爾這樣戰頻繁發的地帶,卻著實出乎意料了。
并且,據朋友的,跟一起的人,應該是在那里活的傭兵團。
軍人,傭兵——
八竿子都打不著!
聽完顧霜的解釋,赫連長葑抓住照片的力道,不經然間重了幾分,就連紙上都留下了一定印記。
夜千筱是從那種地方走出來的人。
自己最清楚,那里隨時會被喂子彈的風險,去那里的誰人不是冒著生命危險的。
倒好,不僅去了,還拉幫結伙的去了……
赫連長葑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
“隊長,這件事……”顧霜在旁暗示著出聲。
“不要外傳。”赫連長葑沉沉開口。
繼而,將手中那張照片,徹底撕碎。
頓了頓,顧霜繼續問,“如果不能按時回來呢?”
其實,夜千筱在休假期間,無論去哪兒,只要不是在東國境鬧事,那都沒有關系,而且以夜千筱的行為做事,絕對不會做出對東國甚至于普通人民有害的事
。
但,就怕夜千筱回不來。
亦或是,有什麼危險。
那里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就連他們這些人,都是被嚴單獨行的。
赫連長葑掃了他一眼,淡淡道,“我會繼續跟大隊請假。”
“那……行吧。”顧霜無奈點頭。
既然隊長都這樣說了,這件事能瞞下去,那就繼續瞞下去。
“通知下去,做好戰前心理準備。”
將撕了的紙放到碎紙機里,赫連長葑冷冷地吩咐。
“是!”
站直了,顧霜斬釘截鐵地開口。
長達八個月的維和,煞劍里半數拔尖的英,外加外面種種的力與重視,讓他們不得不因此產生一定的力。
他們不需要進行培訓。
因為他們時刻都在培訓。
一切只待出發。
但,這必將是一場艱難的旅程。
*
西赫爾,小鎮。
夜幕降臨,晚霞滿天。
荒涼的土地上,雜草叢生,石遍布,偶爾有搭建的房屋建筑,但大多都破敗不堪。
這是個疾病與戰爭肆意的國家。
窮。
很窮。
聚集在一起的難民們,無打采的維持生計,早已麻木滄桑的臉,連毫的緒都見不到,就連悲傷都不曾見過。
生活于此,對死亡與貧窮,他們早已習慣。
于是,在這樣的地方,他們只能活這樣。
為了活,而活著。
連所謂活著的意義,都不知道是什麼。
難民堆里,有哭泣的孩子們,有染疾病的老人,有缺斷手茍延殘的青年,有沒有水只能熬一些草湯的孕婦。
這里是地獄。
提不起任何生機。
在黃昏最后一抹余暉消失的時候,一輛裝甲車沿著顛簸的小路緩緩行駛過來,有些人抬眼去看了看,但更多的人都選擇了漠視
。
然——
沒有停留的裝甲車,在行駛過之后,卻留下了什麼。
那是一袋大米。
不夠大,撐死不過一百斤,可卻足夠這里難民生活一段時間。
于是,幾分鐘后,在這一批窮苦的難民里,眼底終于有一抹許久未見的希閃過。
有人朝裝甲車離開的方向看了看。
裝甲車里的很遠很遠,他們能見到的,不過是指甲蓋大小的在移。
與此同時,裝甲車上。
夜千筱斜躺在角落里,抱著手中的狙擊槍,閉著眼養蓄銳。
在車,還坐著兩個人。
都是的員,跟混的還比較悉的。
一個是突擊手,名,樣貌不出眾,個子有一米八五,發力極強,近搏斗時,很容易給人造心理力。
一個通各種機械,但沒什麼戰斗力,名為,為人幽默有趣,偶爾在逃跑時拖點兒后,但基本上都不會有人嫌棄他。
“咱們沒剩什麼錢了吧。”
隔著窗戶看著老后面,一臉痛的模樣,恨不能再跑回去將那袋米扛回來。
“Ice的命令,你想咋地?”拭著手中95式自步槍,不不慢地朝他挑了挑眉。
“能咋地……”耷拉著腦袋,委屈道,“改明兒多搶點兒唄。”
他們從烈焰那里搶來的黃金,這三個月已經揮霍了。
部所有員都集換了套武裝備,同時也為他們的行安全而買了一些重武,比如這輛價格奢侈的裝甲車,中間還損壞了不的車輛。
那全都是錢啊。
雖然有Ice和R的帶領,他們這三個月又撈到了不的錢,也劫了烈焰不貨,但花銷實在是太大了,他們可不能大手大腳的。
但,每天發放十袋大米,是Ice定下來的規矩,事先也經過他們的同意,所以現在就算跟割似的難,那也只能自己熬過去了。
這時,似乎為了轉移注意力,眼珠子微微一轉,便落到了夜千筱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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