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著那面鏡子,夜千筱愣怔了兩秒。
頭發短得絕對符合標準,幾乎跟以前一模一樣的短碎發,唯獨多了前額那抹細碎的劉海。
“你學了多久?”夜千筱拿過那個小鏡子。
赫連長葑想了想,道,“五分鐘。”
夜千筱的作又是一頓,近乎詭異地看了赫連長葑一眼。
嘖。
以后真要退伍了,赫連長葑這個老頭子,到時候沒準還能在理發店干活兒。
又一項技能傍的赫連長葑,并不知道夜千筱心里在想什麼,認真清理著夜千筱脖子上細碎的頭發。
……
翌日。
赫連長葑給夜千筱辦理好出院手續,定好了回去的機票,剛下機陸松康就過來接他們去基地附近的軍區醫院,一切都安排的妥當,完全不用夜千筱心。
夜千筱在新的醫院被安排妥當后,當天下午,赫連長葑就帶了選拔訓練的學員資料過來,給夜千筱打發時間。
順帶,親手做了點吃的。
呃,順便——
帶個人過來。
“夜姨!”
赫連逸凡跟在赫連長葑背后,笑著朝夜千筱擺了擺手。
聽到聲音,站在窗邊活筋骨的夜千筱,停下作,朝門口的方向看了過去。
一眼便見到赫連逸凡溜到赫連長葑前面,搶先跑到了面前來。
四五個月沒見,赫連逸凡的個子又長高了不。
“夜姨,坐。”
赫連逸凡連忙將椅子搬到了夜千筱旁邊。
夜千筱將他的迷彩帽戴的正一點兒,然后坐在椅子上,同時,赫連長葑也走至前面,第一時間將手中的資料給了。
將資料接過來,夜千筱低下頭,把資料翻開。
赫連長葑將吃的給拿出來,而赫連逸凡卻安靜地站在一邊,張兮兮地打量著夜千筱。
他有好久沒有見到夜姨了。
爹地帶他來醫院的時候,特地說過,夜姨沒有什麼大事,就是來醫院里待兩天玩玩,可眼前的夜姨落到的眼里,就不是單純的“玩玩”那麼簡單了。
穿著棉質的病號服,有些寬松,但臉、脖子、手都出了出來,只要是袒出來的地方,赫連逸凡要麼是看到繃帶,要麼就是看到傷疤。
他很聰明,他很會想事,所以他看了夜姨出的幾道傷痕,就能猜到,上的傷痕一點兒也不會
。
于是,等夜千筱掃了兩眼資料,注意到赫連逸凡的時候,只發現他臉上的笑容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嚴肅,一眨不眨地看著,好像在探究些什麼。
“怎麼了?”夜千筱微微凝眉,朝赫連逸凡問道。
“沒事。”
赫連逸凡形筆直筆直的,回答的時候,下意識地做出立正的姿勢。
夜千筱的神愈發地疑起來。
這時,赫連長葑朝這邊看了一眼,視線在赫連逸凡上一頓,爾后看向夜千筱,把手中的湯事先遞到面前,“吃吧。”
“嗯。”
將資料放下,夜千筱接過湯。
最初進來的赫連逸凡,在病房的時間里,整個兒都變了個樣,原本最擅長活躍氣氛的他,抿著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的,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麼。
這一點,夜千筱和赫連長葑都發現了,可兩人互相看了看,也沒有直截了當地去問赫連逸凡什麼。
直至赫連長葑領著赫連逸凡離開后,赫連長葑才去問赫連逸凡原因。
醫院外面,大雪飄飄,在空中凌飛舞。
赫連逸凡站在雪地里,雪花片片灑落,停落于他的頭頂、發梢、肩膀,他漂亮的小臉被凍得通紅,可他的腰桿卻得筆直筆直的,猶如一棵立的青松。
“爸,我以后能當兵嗎?”
他微微抬起頭,小小的個子,一眨不眨地看著赫連長葑。
他的聲音還稍顯,可模樣已經漸漸蛻變,像個小大人的樣子。
赫連長葑眉頭微松,他看著這個模樣跟那人越來越像的孩子,半響,嗓音低緩而溫和,“只要你想。”
“是!”
斬釘截鐵地應了一聲,赫連逸凡抿著,端端正正地給赫連長葑敬了個禮。
病房。
抱著資料的夜千筱,倚靠在窗邊,看著下面雪地里的兩抹影。
一大一小,都穿著迷彩軍裝,站得極其端正。
涼風夾雜著雪花席卷進來,夜千筱卻不覺得冷似的,視線在兩人上停留了很久,直至大的牽著小的的手離開時,夜千筱的角才輕輕地勾了起來。
小孩……
似乎不錯的。
這樣的想法在腦海里一閃而過,夜千筱微微擰眉,意識到什麼,又將這樣的想法給抹去。
下一刻,夜千筱將窗戶給關上。
……
在軍區醫院,夜千筱的日子過得比想象中的還要瀟灑、舒服
。
每日三餐,赫連長葑都會準時送到,真的時間趕的話,會找別人將飯菜送過來,且菜一餐一個變化,夜千筱吃了整整一周,都沒有吃到重復的。
最開始,夜千筱還有點小愧疚,赫連長葑是自家的,做什麼都可以理解,勞心勞力那也是自家的事,但跟其他人的菜比起來,夜千筱就嚴重覺到一種不公等的待遇。
但是,自從赫連長葑無意中提起新兵選拔的伙食后,夜千筱那僅有的一點小愧疚,便徹徹底底然無存了。
還是趁著在休養,有明正大的理由食,好好的吧。
不然——
伙食質量差的日子,長著呢!
于是,接下來一周的時間,夜千筱對所有的“特殊待遇”都表現的理所當然,不過,對自己適當地瞞著赫連長葑加練,也懷著理所當然的心思。
反正,赫連長葑剛回來,還忙的,沒空整天照看著。
殊不知那點想要加練的小心思,早已被赫連長葑看在眼里,只是沒有去管而已。
在軍區醫院待了整整一周之后,夜千筱終于出院。
上的傷口已經愈合的差不多了,只是不要大練特練就不會有問題,夜千筱也功地從赫連長葑那里得到了“隊教”的任務。
“他們訓練有半個月,接下來的訓練計劃你都看了?”
辦公室,赫連長葑一進門,見到在辦公桌上寫寫畫畫的夜千筱,便開口問道。
從早上接回來開始,就一直待在辦公室。
“差不多。”
夜千筱只手抵著下,在紙張的最后簽上了自己的名,而對赫連長葑的話基本只是草草應付回答。
赫連長葑微微挑眉,心有好奇,便走至邊來。
不曾想,夜千筱卻直接將寫好的那張紙拿起來,兩只手指夾起,很隨意地遞到赫連長葑面前,“生日禮。”
赫連長葑是12月的生日,現在已是12月底,生日是在夜千筱住院反復高燒的那段日子過的,夜千筱不是很介意給他補上一份生日禮。
心中疑更甚,赫連長葑瞇了瞇眼,將那張略有眼的紙接了過來。
一翻開,便看到了五個大字——
結婚登記表。
夜千筱過生時,赫連長葑給的結婚登記表,已經填寫好他的個人信息和簽名,而現在,這填寫完一半的信息,終于全部填滿。
就算是心穩如赫連長葑,在看到這份結婚登記表后,神也稍稍有了異樣的變化。
“審批得多久?”看清他眉眼那抹喜意,夜千筱站起,面對著他笑問
。
“不長。”攥住那張表的力道微微一,赫連長葑眉眼輕輕上揚。
“那你挑個好日子,”夜千筱將簽字筆放下,又將自己的迷彩帽拿起來,一邊戴在頭上一邊道,“家里那邊你通知。”
代完,夜千筱轉就走。
赫連長葑出手指,攬住的腰,一把將人拉懷中。
“你去哪兒?”朝挑了下眉,赫連長葑問道。
夜千筱看了看他,將他的手指一地掰開,一字一頓道,“認識新兵。”
赫連長葑:“……”
剛確定結婚,就去見新兵?!
疑剛起,夜千筱就用實際行證明,是真的牽掛著——新兵。
仿佛填寫這張表格,不過是臨時起意一般。
赫連長葑陣陣頭疼。
“還有,”走出幾步,夜千筱轉念一想,又退了回來,盯著赫連長葑的眼睛,無奈開口道,“幫我換宿舍。”
“好。”
赫連長葑神嚴峻幾分,沒有猶豫地點了點頭。
他知道,夜千筱剛回來就去過宿舍。
夜千筱跟冰珞是一個屋的,但前段時間,冰珞所有的東西都被理掉了,什麼都沒有剩下,現在只余下夜千筱的品。
那間房,們倆共同住過,留下或多或的記憶,夜千筱或許可以安安心心地住下去,但并沒有那個必要。
只要一走,那里就什麼都不剩了。
干干脆脆的,什麼都不剩,對于夜千筱來說,或許更好。
有些人放到心底便足以,不需要時刻去緬懷、去惦記。
“回見。”
夜千筱抓著一張花名冊,走出了辦公室。
辦公樓樓下,著迷彩軍裝的陸松康,早已等候多時。
“來來來,我領你去看看這幫新兵蛋子。”
一看到從樓梯上走下來的夜千筱,陸松康便笑著朝招了招手。
嘖嘖。
稀奇啊,真稀奇。
一年前,他當副訓練夜千筱的時候,絕對不會想到會有這樣一天。
短短一年的時間,夜千筱就從一名重點的苗子,一躍跟他平起平坐的教,開始跟他一起訓練新一批的學員了。
世事……無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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