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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醫院病房。
郁紹庭兩手抄著西兜、疊長坐在椅子上,剛才他進來就上郁仲驍在打電話,至于打給
誰,不言而喻。
今天是郁紹庭陪妻子去山上看兒子的日子,夫妻倆吃了素齋才回來的。
把老婆送到家送上樓,他才來醫院。
出門之前,郁紹庭還聽到書房里傳來老頭子的咆哮,‘你什麼也不知道,給我扯后,老實給我在家待著,一個兩個都不讓我省心!’,老太太不甘心的頂,‘你端著,等兒子四十歲了,看你還怎麼端!’。
對郁仲驍喜歡上前妻外甥這事,郁紹庭并不覺得奇怪,但他有一點不明白,一向正經的老二怎麼會跟葉和歡那種格的看對眼,本該是相差十萬八千里的赤道跟極點,卻是攪和在了一起。
“你當初是不是真打著報復社會的想法,所以勾/引了涉世未深的?”
“……”
其實不止是郁紹庭,恐怕任何一個不知的人都會這麼認為。
前妻出/軌離婚,他跟前妻的外甥在一起,不僅打了前妻的臉,整個韓家都會跟著面盡失。
如果真是報復,那這應該是年度最大快人心的報復手段。
郁仲驍把手機擱在床頭柜上,說:“別瞎想。”
“真不是個人緒?”
“不是。”
郁紹庭半真半假地笑了笑:“那你口味重的。”
“……”
其實連郁仲驍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對葉和歡上心的,等他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已經克制不住自己的,這六年里,他不是沒試想過,如果當初沒有對心,也許他跟韓菁秋不會離婚,好好壞壞就這麼過了,也可能幾年后選擇離婚,接老太太的安排,找個門當戶對的人再婚組建家庭。
郁紹庭說:“我聽爸的意思,反對的厲害,如果真不行,你們到外面待些年,等孩子大了再回來,老頭還能不認自己的嫡親孫子孫?”
郁仲驍沉,忽然想到什麼,那雙幽深的眼眸看向弟弟:“你那時候,是怎麼去徐家的?”
郁紹庭過世的前妻徐淑媛,是現任妻子白筱的堂姐。
撇開各種錯綜復雜的上一輩糾葛,徐家大婿轉眼變最小的婿,倒跟郁仲驍現在的況有異曲同工之。
“你要去葉家?”郁紹庭坐正了子,臉上玩味的表也收了收:“淑媛是空難去世,韓菁秋還活得好好的,再者徐家那邊,還不需要我費心去周/旋。”
郁紹庭比兄長幸運的地方,就在于他有個好岳父。
到了郁仲驍這里——
說起來,郁仲驍跟葉贊文還是一個輩分的。
————
葉和歡早上是被‘’醒的。
只覺得后背黏得難,以為是汗,掀開薄毯一看,涼席噠噠的,睡的后面也了,房間里還打著空調,怎麼也不至于熱出這麼多汗來,葉和歡后知后覺地發現,床上已經只剩下一個人。
打開/房門,葉和歡走出去,陸含胭正拿著遙控端坐在沙發上看畫片。
小丫頭很乖巧,難得的沒有生龍活虎地鬧騰。
葉和歡去洗手間上廁所,水的時候,發現馬桶堵了。
拿過搋子吸了吸,沒有吸出什麼污穢,倒是讓葉和歡瞧見一角紅的小布料,明顯是這東西堵了下水道,見吸不出來,只好去廚房拿了膠手套,最后撈出來,發現是一條印著喜洋洋卡通圖案的花邊小短。
葉和歡哭笑不得,的后背還有些涼,黏噠噠的睡著。
等從洗手間出去,陸含胭還在往這邊瞄。
葉和歡沒有當面穿尿床的事,自己先去沖了個澡,換了干凈的服,又卷了涼席去浴缸里浸泡。
偏偏小丫頭還晃過來,趴在門口明知故問:“歡歡,怎麼突然洗席子啦?”
這一招顯然是想擺嫌疑。
葉和歡一邊拿著蓬頭彎腰放水一邊說:“太久沒睡,洗一下殺殺菌。”
后的陸含胭松了口氣,然后趿著大拖鞋跑進來,拿了個板刷遞給葉和歡:“用這個刷刷,可以洗干凈點。”
葉和歡又好氣又好笑,忍不住手了的鼻子。
——
在去醫院前,葉和歡先在網上預訂了兩張后天去B市的高鐵車票。
得知自己要被送回B市,陸含胭一路上都懨懨的,扯著安全帶委婉地告訴葉和歡,其實不急著回去,可以再在這里陪一段日子。
葉和歡輕轉方向盤,邊對說:“你媽媽回家看不到你,一定會著急。”
這倒是……
陸含胭妥協地靠回座位,嘆了口氣,不過最后跟葉和歡約定每天打電話,下車前還要求拉鉤蓋章。
病房里沒其他來探病的人。
陸含胭一進去就門路地走到沙發前坐下,把小挎包從上拿下來,然后一晃一晃地挨過去,趴
在床頭看郁仲驍手里的軍事雜志,偶爾點著圖片好奇地問一下這是什麼,郁仲驍很喜歡這個聰明的孩子,很有耐心地給解釋。
趁他們說話時,葉和歡拿著熱水瓶去外面打水。
……
走到開水房門口,葉和歡看到里面那道端著杯子喝茶的白背影,認出對方是誰,腳步略有遲疑,但最后還是選擇了進去,而不是折離開,只不過自始至終都沒開口說話。
路際平合上杯蓋,側過頭看了眼旁邊眼觀鼻鼻觀口打水的葉和歡,心里嘀咕了句,還是個沒禮貌的丫頭。
離開前,他終于開口提點:“年紀小,點煙,香煙里的焦油、尼古丁和一氧化碳吸多了對健康沒好,還有你這板,平日里多吃點魚,營養跟不上,以后有的。”
等葉和歡回過頭,開水房里已經沒了路際平的人影。
“路院士,怎麼到骨傷科來了?”外面傳來護士恭敬的聲音。
路際平笑言:“路過,順便倒杯熱水。”
————
郁仲驍手臂傷,據醫生的叮囑,至要在醫院住一星期,那兩天,葉和歡算是寸步不離地陪著。
回B市的那個上午,先帶胭胭去了趟醫院,然后才去高鐵車站。
葉和歡買了當天下午的車票返回城,把陸含胭在陸家放下,幾乎是馬不停蹄地往車站趕,抵達城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有些舟車勞頓的疲憊,但在停車場取了車后,還是又去了醫院。
只是在半路上,葉和歡接到了一個電話。
這個晚上,最后見到的不是郁仲驍,而是郁戰明。
電話是郁戰明親自打的,聽到那威嚴略沙的嗓音,葉和歡的手指攥了方向盤,郁戰明問在哪里,因為他已經在星語首府等。
葉和歡一點也不驚訝郁戰明有自己的號碼,大腦里卻盤旋著葉贊文說的話——
“……郁家不會坐等郁仲驍因為你敗名裂!”
所以,郁戰明又屈尊來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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