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忍了忍,低聲說:“不許哭了。”
芝芝沒聽。
公主聲音大了些,“不準哭。”
芝芝抬起淚眼看了公主一眼,這會沒聲了,就是默默掉眼淚。
公主垂眸看著芝芝,芝芝是被人強行從被窩里拽出來的,喝了酒,此時臉頰還紅撲撲的,而眼淚就珍珠似的不停往外流,一個弱弱的孩子這樣哭,擱誰誰都要心有不忍。
“你若不哭,你想要什麼,本宮都賞給你。”
公主說完卻沒想到那小丫頭早就想好了,口齒清晰地不像個喝醉的人,“我想要你頭上那個閃閃的。”
翌日,芝芝醒了的時候發現自己手里居然有一支鑲玉金扭花步搖,有些納悶。外間采苓聽見芝芝醒了的靜連忙端著水進來了,瞧芝芝盯著手里的步搖發愣,笑了下,“五姨娘您還是放下那支步搖吧,昨日非要握在手里才肯睡,今日醒了還拿著呢。”
芝芝看看步搖,看看采苓,“這步搖哪來的?”
采苓答話,“公主賞的吧,反正您昨日回來的時候手里一直拿著。”
“公主賞的?”芝芝懵了,昨天不只是喝了酒就睡了嗎?
“昨日佩蘭請五姨娘過去了一趟,后來也是給送回來了,的奴婢也不知道了。”采苓解釋道。
芝芝腦子里閃過一些模模糊糊的記憶,記得跪在了地上,然后起來了,后來做了什麼完全不記得了。臉白了,不會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吧。
芝芝擔驚怕了一整天,可是也沒等到宮媽媽過來罰,芝芝這才心里安了下來。跟蓮媽媽學跳舞的時候,意外發現自己上青了好幾塊。芝芝想了好久,覺得公主昨夜是不是對用刑了啊?
采苓幫芝芝沐浴的時候也發現那些青了的印子,愣了好久,“五姨娘,您這是怎麼了?撞哪里了?是練舞的時候摔了嗎?”
芝芝搖頭,也不知道。
“沒摔,但是不知道怎麼弄的。”
“可能是昨日喝酒喝多了,不小心磕在哪了吧,奴婢去給您拿膏藥過來。”
那膏藥是上一次丫鬟青黛送過來的,據說是宮中珍品,采苓平時怕芝芝傷,所以就沒有收在庫房里,省得要取的時候麻煩。
芝芝便乖乖坐在浴桶里等采苓回來,突然聽到一聲響聲,似乎是從窗戶傳來的。芝芝立刻有些害怕,往水里了,只出腦袋,眼睛往窗戶那邊看去。
采苓進屋的時候,發現芝芝已經穿好服坐在了榻上,只是那服也不算好好穿,帶子沒系好,出一半香肩,里面水紅的肚兜若若現,芝芝皮白,這是采苓早就發現的。原先也納悶,一個平民子怎麼有資格進公主府,為駙馬的小妾,但芝芝這一皮,卻讓采苓不得不服。公主府里的人夠多了,可沒有一個比芝芝要白,而芝芝除了皮白,材好得有些過頭。尋常這個年紀子都還是花骨朵,但是芝芝就是一朵已經綻放的花,無論是那纖腰,還是長,再或者是弧度優的雪峰。只是芝芝雖然長得妖,但是在公主府里的穿打扮都是十分保守,幾乎連脖子上的都十分吝嗇出來。
“五姨娘,你怎麼不出來了,還沒藥呢。”采苓走過去,把藥膏拿出來。
芝芝看采苓一眼,聲音,“我冷嘛,還有這藥膏抵什麼用,不了。我要去睡覺了。”說完就站起往外走,采苓連忙拿了件披風追上去,“五姨娘,這雖然夏了,但夜里涼。”
主要五姨娘也穿得太了吧,雖然這院里沒有旁人。
芝芝走到門口的時候腳步一頓,“好吧,那你給我穿上嘛。”
回到房間的時候,采苓按照平日的習慣給芝芝只留一盞燈,又換了熱水,開了半扇窗戶,做完這一切就準備去外間睡覺,床上的芝芝卻突然喊住了。
“今夜不要守著外面了,回去睡吧。”
采苓看了眼芝芝,芝芝只是側臥在床上,一只手撐著腦袋,略顯昏暗的燭火下,芝芝那張臉漂亮得有些過頭了,而且此時眼微瞇,一副憊懶的樣子更是增添其上的嫵。
“那奴婢今夜就不守夜了,若五姨娘有事便直接喊奴婢的名字就好。”
芝芝微笑著點點頭。
采苓走出門的時候皺了下眉,覺得哪里有些奇怪。
回頭看了一夜,芝芝此時還躺在床上,一只腳出了床外,那只腳在燭火的照耀下,竟然有著玉一般的澤。
采苓下心里的怪異走了。
房門被合上的那瞬間。
芝芝便從床上坐了起來,舌頭了下,有些憾地道:“剛剛那丫頭味道聞起來真好吃。”
“姐姐,你可別打草驚蛇。”一聲的聲響起,屋子里就憑空出現一個子,那子臉極白,但一張卻又異常殷紅,最重要的是那雙眼睛只有眼珠,沒有眼白,看上去十分駭人,而那子約莫二十來歲,服則是一大紅,服的花紋卻不似普通的花草而是骷髏頭,而用來挽發的釵也是白骨的。
芝芝輕輕哼了一聲,“這我自然知道,我們此行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吸一點龍氣嗎?那小龍現在還沒長大,而我附的這丫頭天生帶鬼氣,是我們附最好的容。”
此時的“芝芝”已非芝芝。
鬼嘻嘻一笑,“那姐姐倒是記得分給妹妹一點。”
“嗯。”
“芝芝”看著鬼,“這自然,不過這怎麼吸食龍氣,我們姐妹兩個可要好好從長計議一番。”
鬼聽到吸食龍氣,舌頭就忍不住出來,只是那舌頭一出可不是什麼丁香小舌,淋淋的還著腥味,上面還有許多泡,看著就讓人作嘔。
“芝芝”往后退了一步,一臉嫌惡,“你這都當鬼十年了,怎麼還不能把你這丑樣子收起來。”
鬼一聽,老老實實把舌頭收了回去,但有點不開心地說:“姐姐,我死前就是個殺豬家的兒,天天跟著我爹殺豬,連嫁人都沒嫁,又不像姐姐你,姐姐可是名天下的名,我怎麼能比。”
“芝芝”瞪一眼,“那你跟著我十年,什麼都沒學到?算了,你先下去吧,我要睡覺了,好不容易得了個凡人的皮囊,我還是好好呵護的。”
鬼哦了一聲就要走,“芝芝”又喊住了,“妹妹,這公主府里的人你暫時還不得,可別隨便找男人玩游戲啊。”后面幾字冷冰冰的,暗藏警告。
鬼有點不開心,但是也不敢忤逆對方,只好老老實實地答應了。
第二日,采苓來伺候“芝芝”起床。
梳頭的時候,采苓低聲詢問:“還是梳昨日的發式?”
“不。”“芝芝”從鏡子里看了采苓一眼,說來,可是盯上這個皮囊許久了,只是這個皮囊平日打扮都太過寡淡,讓不喜,“前朝的靈蛇鬢你可會盤?”
采苓搖搖頭。
“芝芝”猜中了答案,“那我自己來吧。”
說著,一雙素手宛如靈蛇一般靈活,迅速地梳好了,“芝芝”看了桌子上的首飾,“這些首飾太素了,可有其他的?”
有是有,只是往日芝芝嫌太奪目,都讓采苓收起來的。采苓覺得今日的“芝芝”好奇怪,可是又說不出哪里奇怪。從柜子里拿出一個木箱子,放到梳妝臺上,打開。
“芝芝”看了一眼,角扯了下,眼里出不屑,“倒都是俗氣東西。”
想當年用的東西,哪一樣不是世間珍品,多貴公子為一笑而擲千金,連那皇帝老兒都要偽裝普通富商與私會,那時候的首飾幾乎可以擺滿整個千金樓。“芝芝”嘆了口氣,等吸了龍氣有機會再世人,定當把寶貝全部挖出來。那里面藏的珍品富可敵國,誰又能想到一個有如此家,死了之后,連尸都沒人收,心有怨氣,才在這世間纏綿百年不去投胎。
其實有時候也覺得是自己錯了,可是錢,而皇帝老兒的國庫里的東西都快被搬空了,所以才勾結了外敵顛覆了前朝,但沒想到該死的裴允禮利用了,還殺了。
都說婊子無,就是無又怎麼了。反正那些臭男人也不過是的皮囊而已。
“芝芝”在首飾盒里翻了翻,最后勉強拿出一支步搖,“這支倒還不錯。”
采苓看到“芝芝”手里拿的正是那夜喝醉從公主寢殿回來手里握著不肯松手的那支鑲玉金扭花步搖,“這是公主賞賜。”
“芝芝”抿笑了下,將步搖頭發之中,“公主那里好東西肯定多。對了,今日請駙馬過來用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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