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這回老同學又要失了。

他心中甚至有些慶幸，有些后怕。

慶幸，自己醒悟得早，及時轉行，放棄導演這條路；后怕，若當初自己堅持，如今又該是何種景？

對于王石的堅持，曾經他羨慕過，羨慕他能有那樣的毅力和勇氣。

可羨慕之后，卻又不得不向現實低頭。

老師說得沒錯，他從來都比不過王石，無論是天分，還是對電影事業的熱。

“Gavin，你這是什麼意思？”王石可是把助理小妹的話聽得一清二楚，他來……面試？！

開什麼玩笑？

相多年，王石太了解這個老同學――心高氣傲，卻并不固執，反而能屈能，以求自利益的最大化。

對于好友這樣的格，他沒有意見，反而羨慕。

剛直易折，他自己的格便是如此，若不是遇上夜辜星，或許就這樣默默無聞、渾渾噩噩一輩子了！

“當然是來面試的！”葉留聲聳聳肩，笑得毫無芥，滿眼真誠。

“老同學，你沒開玩笑吧？”

“難道我還不夠真誠？”葉留聲挲著下，苦笑。

王石面一正，顯然是認真了：“你說真的？”

葉留聲挑眉，難掩鄭重：“當然！”

王石沉半晌，目不著痕跡落到一旁夜辜星上。

這事兒他做不了主，還得這位開口。

鴨舌帽下，夜辜星表淡淡，不明所想，對王石投來的詢問亦不予理睬，緘默，不語。

王石沒有得到回應，目愈發焦急，葉留聲是他老同學，在導演方面的專業知識過，雖然改行當了經紀人，但好歹本事還在！

有了他，無異于如虎添翼，只是他這樣做的原因……

葉留聲眉間一，順著王石的目去，只見一個頭戴鴨舌帽的男人正端坐在一旁，形纖瘦，仿如老僧定，被刻意低的帽檐將的臉遮擋得嚴嚴實實。

而王石看向的目，溫潤中帶著恭敬，恭敬中可窺些許鄭重。

一時間，多種念頭劃過腦海，葉留聲朗笑開來，朝夜辜星的方向出手，“夜小姐，又見面了。”

王石心下一驚，連忙朝助理小妹揮了揮手，示意可以出去了。

辜星暫時還不能出現在公眾面前。

助理小妹得令，逃也似的飛奔而出，呼——終于解放了！

夜辜星拿下鴨舌帽，角一抹淺笑，盈盈而，矜而不，宛如一陣沁凉的風，竟霎時迷離了兩個男人的眼。

“幸會。”

兩手相握，未即離。

夜辜星漠然淺笑，葉留聲竟有些悵然若失。

“就是不知道，夜小姐歡不歡迎我的加？”

“那要看你想做什麼？”

“副導演。”

“葉先生似乎有竹。”

“葉某從不打沒有把握的仗。”

夜辜星微微勾，眸中霎時冷一盛，“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留下你？”

葉留聲聳聳肩，苦笑道：“可我已經從世紀牧歌辭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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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員初定，亟待男主

對于葉留聲此人，夜辜星并不陌生，當初葉紫所在的經紀公司就是世紀牧歌。

自然會對于這位王牌經紀人有所耳聞。

但也僅限于“有所耳聞”。

憑借出的際手腕，這些年來，他建立起不小的人際關系網，很多二三流小明星破腦袋爭先恐后往他邊靠。

畢竟，靠著大樹好乘涼，大家都懂。

作為一個三流艷星，上輩子葉紫的層面太低，無法接到葉留聲這等段位級別的經紀人。

雖然世紀牧歌比不上“影”、“天娛”、“榮信”、“博易”四大經紀公司巨頭，但在業界也算小有名氣，旗下更有張茜、李芯逸、梁俊輝、孫琦等新生代演員撐場，規模說不上大，但也絕對不小。

所以，葉留聲這招“不破不立”才讓夜辜星覺得頗為震驚。

要知道，依照葉留聲目前在世紀牧歌的影響力，年收破百萬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實在想不通他有什麼理由棄“關道”而選“獨木橋”。

目前看來，《城市上空》雖然反響不錯，但畢竟是踩著白霜霜上位，難免有投機取巧之嫌，上檔之后，是褒是貶，尚是未知之數。

無論從哪方面看，葉留聲的選擇都不得不讓人懷疑。

“你不信我？”葉留聲的目由溫轉涼，語氣也冷淡下來，卻還是一眨不眨著夜辜星。

“可你確實值得懷疑，不是嗎？”挑眉反問。

葉留聲里發苦，連連擺手，“既然如此，我也不必……”

“理由。”夜辜星眸一凜。

需要一個能說服自己相信他的理由。

“理由嗎？”葉留聲霎時怔愣，喃喃：“或許……”

沉半晌之后，卻倏然抬眸，只見其中黑晶亮，奪目驚人，“只是因為……你呢？”

王石眉心一皺，看向葉留聲的目明暗不定，復雜難明。

夜辜星卻只是稍顯冷淡地挑了挑眉，眸中清冷不改，淡漠婉轉。

葉留聲心中無奈，還是無于衷嗎？

“我也是導演系畢業的，也曾想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發發熱，可現實讓我不得不低頭，最終轉行做了經紀人。沒能正式導演出一部完整的片子，了我心中最大的憾。”

即使，他無數次在心里用王石的遭遇來證明自己當初的選擇沒錯，可每當午夜夢回，目及枕邊那個小小的收音話筒時，他再也忍不住，男兒淚流。

那個話筒是吳教授贈予他的畢業禮，他和王石各有一枚。

“我希你們隨心而至，導演出令世人驚艷的作品。”

老師的話，猶言在耳，可他卻在這條路上偏離得越來越遠。

而隨著《城市上空》大火，王石也了競相追逐的焦點。

這無疑為垮葉留聲的最后一稻草。

偏安一隅，知足常樂；還是破釜沉舟，放手一搏？

教授曾說，隨心而至。

既然已經發現走錯路，那就——及時回頭吧！

所以，他第二天就向公司遞了辭呈。

而今天在這里見到夜辜星，他意外中又有些了然，看來便是王石的轉機，或許也將是自己的轉機……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夜辜星沉靜的面龐出幾慎重，淡漠的眸中滿是思索。

說實話，欣賞葉留聲的勇氣，也看重他的實力，可也不能貿貿然留下他，這樣對王石并不公平。

所以——

“你是總導演，你決定就好。”說罷，夜辜星斂下眼瞼，一副聽之任之的模樣。

把選擇權到王石手上，無論他作何選擇，都無條件支持。

這是給王石的選擇，同樣也是給葉留聲的選擇。

的意思很明確，如果葉留聲留下，那是王石賣的人，跟無關，那以后一切事宜勢必以王石為主，他為輔。

也就是說，留下可以，不過要屈居人下。

這是夜辜星給予王石的尊重，也是對心高氣傲的葉留聲一種變相考驗。

的邊，容不下太多野心！

既然你想留下，就麻煩看清自己的位置，否則，出門左拐，慢走不送！

葉留聲和王石同時陷深思。

最終還是葉留聲率先打破沉默，“老同學，以后就要在你手底下討生活了，不會不歡迎吧？”

葉留聲笑得苦哈哈，“要真是這樣，我可無業游民了！”

一番戲謔之言，已經表明他的立場。

王石自然順桿而上：“怎麼會不歡迎？你能來，我求之不得！”

兩人相視一笑，曾經學生時代的默契悉數回歸。

可心里卻各有各的思量。

葉留聲余掠過夜辜星，夜辜星似有所覺地回，眼神冷酷，暗藏犀利，他心下一驚，迅速收回打量。

好敏銳的察力！

這就是以后要追隨的人嗎？

一莫名的力量油然而生……

很多年后，當他站到了那樣的高度，俯瞰整個好萊塢，他依然激并慶幸今天自己所做的選擇。

而王石此刻的心也很復雜，這些人世故他不是不懂，可沒想到夜辜星竟為他考慮得如此周詳。

一種被人在意的溫暖霎時侵襲了他整顆心臟，除了，就只剩下激。

妹妹死后，這是他第一次有這種覺。

曾經華影導演系兩大才子，時隔五年，再度攜手。

吳珂勤教授得知此消息后，大欣，甚至老淚眾橫。

這兩個孩子是他最得意的門生，可惜時運不濟，一個轉了行，一個還在最底層打拼。

如今在有生之年還能看到兩人沖出重圍，攜手合作，也算是了卻他一樁心事。

之后，憑借吳珂勤在這一行廣闊的人脈，有幸請到武大視覺藝學院教授曹軍擔任藝指導、名編鐵山任制片主任，吳教授更是時隔九年親自披掛上陣，擔任影片監制，為自己兩個學生背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