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第十五脈從此也夾著尾做人,即使母族被滅,也毫不敢做聲,因為事終究是由第十五脈開的頭!
也就是說,黨家被滅,十五脈難辭其咎!
從那以后,沒有誰敢當著安雋煌的面提及婚事,這也是為什麼安雋煌將近而立之年尚未娶妻的原因之一。
如今,安夫人舊事重提,他們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不過,安家嫡脈沒有繼承人終究不是個事,況且做母親的關心兒子的婚姻大事,這是人之常,于于理都再適合不過,因而一眾族老也樂見其。
現在,他們那些不該有的心思也歇了不,但安家正統嫡出之位懸空,對于整個家族來說都不是件好事!須知,嫡出脈直接關系到家族興衰,可謂牽一發而全!
正所謂,皮之不存,將安附焉?
在座所有人,都是倚仗安家富貴榮華、平步青云,如若有一天安家倒了,那麼所有人都將萬劫不復!
所以,安雋煌的后嗣直接關系到所有人的切利益,拋開各脈對主母之位的覬覦不談,他們是打從心底希安雋煌能盡快定下嫡妻。
就算嫡妻之位暫時懸空,那偏房好歹納幾個吧?
偏偏安雋煌依舊一副冷漠人、冷淡寡的模樣,真真是急煞了一群族老!
他們實在不愿懷疑這個強悍到**的男人在那方面……咳咳……有問題……
當然,這些人中,不包括方才被三脈兩難境地的五脈族老,他的心思還活泛著,但他比第十五脈那個蠢貨要聰明很多,知道這種事不可直言,須借紀之手,方才名正言順。當然,一旦事,他許給紀的好也不。
那人才是個真正厲害的角!
“夫人此話怎講?難道說,您心中已有人選?”一脈族老出聲詢問,他是安雋煌的叔父,與安雋煌的父親安炳賢同為嫡出,只是一長一,在安家的地位卻截然不同。
一個是家主,一個僅為一脈族老,一母同胞,出生的先后順序不同,日后的份地位也判若云泥!
安炳良既為安家第一脈族老,位列十五脈之首,他的話自然是相當有分量的。
“我看雅兒就很不錯。”紀淡笑著開口,目滿意之。
話音一落,所有目不約而同投向五脈族老,只見他一臉**若驚,眼底是不可置信的訝然和驚異。
雅兒,全名溫馨雅,是安家五脈的表小姐,也是徐州溫家嫡出的二小姐,三年前,為賀安夫人紀五十歲生辰,隨溫家家主上島拜訪,沒想到卻在島上生了一場大病,彼時溫家家主溫閻有要事在,不得不暫將小兒托付于紀,沒想到,溫馨雅這一住就是三年,常伴安夫人側,深得紀喜。
曾經,紀就想讓這位溫家小姐當安家媳婦,可是后來,出了黨寧一事,所有人都見識了安雋煌的冷冷心、殺伐果決,沒有人敢在那個當口提及“婚娶”一事,第十五脈族老就是淋淋的慘痛教訓。
如今,時隔三年,再大的怒氣也該消了,因此安夫人在此時重提婚姻大事本也無可厚非。
只是……這第五脈究竟真不知?還是……戲演得太好……
不得不說,五脈族老安毅的確有些腦子,如果他今天當場出丁點兒端倪,其他人鐵定反對到底,畢竟沒道理主母之位白白讓你第五脈給占了!
可是,安毅目前這樣一副“我也剛剛才知道”的模樣,倒讓大家有些猶疑了。
支持?
那第五脈今后的地位,可以說“一人得道犬升天”也不為過。
反對?
可家主都29歲了,這一拖還指不定得拖到什麼時候……
安毅起,爽朗一笑,毫沒有被三脈迫后的惱,朝斜坐上首的紀道:
“那我就先替雅兒謝夫人抬了!本來,雅兒這丫頭格靦腆,有什麼心事都藏起來,我們做長輩的也不好過問太多,幸而這三年得夫人教養善待,想必那丫頭的品行夫人都已了若指掌。不是我安毅王婆賣瓜,雅兒子和,善良溫婉,且為溫家嫡出,無論是還是出,都配得上安家主母之位。”
紀緩緩一笑,角的弧度帶了幾分高深莫測的意味,順著安毅的話夸獎道:“雅兒的確是個好孩子,大方得,溫婉優雅,跟煌兒絕對是天作之合!我已經通知溫家主,相信溫家不日便會來人,也好商量兩家的婚事。”
紀夸人的話半點沒有摻假,絕對發自肺腑!溫馨雅在邊三年,在刻意的“**”下,不僅格怯懦,還十分沒有主見,說好聽點溫文爾雅的大家閨秀,說難聽點就是任人擺布的提線木偶!
掌管安家務幾十年,生殺予奪,皆出其手,又怎會甘心大權旁落,從此當個清閑老人?!
權勢這個東西,只有得到過的人,才會知道深知其中妙,這麼多年來,能夠制住后院那堆人不就是靠手中當家主母的權勢嗎?
如今,安雋煌才是安家家主,地位尊榮,遲早都會娶妻,再加上和這個兒子一向不親,與其以后等其他人鳩占鵲巢,還不如自己先下手為強,安排一個易于控的傀儡,到時,安家權依舊盡在手!
就在紀為自己的先見之明暗暗得意、兀自欣喜之時,月無卻是嘲諷地勾起角,因為他已經應到了那位瀕臨發的怒氣!
自提及婚娶一事起,安雋煌便微微闔上了雙眸,周冷氣挾裹,像與眾人之間隔開了一道冰墻,淡漠的神讓下座眾人不明所想。
人,對于未知,在充滿好奇的同時,往往也充滿了敬畏!
而安雋煌就是他們的“未知”。
這個男人仿如神祇,高不可攀;宛如修羅,冷酷無。
所以,在安雋煌態度不明的況下,所有人選擇了旁觀。
如果安毅稍微多長個心眼兒就會發現,自話題從三脈、五脈之爭轉移到家主婚娶一事后,除了一脈族老曾開口詢問外,其余族老都不曾發言!
所以,整個議事廳中,只聽得紀和安毅兩人相互吹侃,一個勁兒地夸贊溫馨雅。
場面有些冷凝,有些稽。
安雋煌眼瞼微,似要醒來,卻依舊未曾睜眼,下座十五位族老,除了三脈安毅之外,都在不聲打量,琢磨著上首那人的想法,見他雙眸未睜,心中竟松了口氣,無形的威,險些讓他們不過氣!
就在眾人神經稍緩的當下,那雙漆黑的瞳眸卻毫無預兆倏然睜開,凜然狂煞之氣如洪水般襲來,寒涼,冷,蝕骨,噬心,一時間,所有人仿佛置冰天雪地,眼前亙古八荒,一切霎時冰封!
他們心道不好……
紀此刻還未察覺到廳陡然變化的氛圍,正和安毅商量著溫家來人那天該派誰去迎接,接待宴請該用何種規格。
“雅兒,這孩子跟了我三年,也算是我半個兒,如今兒媳婦,以后跟溫家也就是一家人了,雖說一家人不見外,但該有的禮節還是不能……”
“夠了。”冷沉如冰的嗓音響起,宛如一襲冰刀,驟然劃破抑凝滯的氛圍,刀鋒所及之,冷凜然,寒涼徹骨,明明不帶任何緒,卻偏偏讓人不寒而栗。
紀像被突然踩住脖頸的鴨子,笑容僵在角。
五脈族老狠狠一驚,隨即低眉斂目退于一旁,后背早已冷汗涔涔。
“以后,我不想再聽見這個話題。”安雋煌一雙眸子危險地半瞇起,一抹戾氣自眸底過,渾冷意不加掩飾,強大的威輻散到下座每個人上,尖似刀,銳如鋒。
然后,起離開。
直到安雋煌離開的腳步聲愈漸遠去,背影也消失不見,議事廳依舊雀無聲,落針可聞。
安毅抹了把額上冷汗,頹然垂下雙肩。
紀臉上青紅加,眸底憤怒惱之不加掩蓋,可是,卻只能死死攥拳頭,指尖陷進掌心,一遍遍告訴自己——忍耐!忍耐!
若不是經歷十月懷胎,真的很難相信這會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早知道,當初一不做二不休,就應該把他……
溟釗、溟澈兩人早就跟著安雋煌走了,看著這群心懷鬼胎的安家人,尤其是那老妖婆,惡心!
看著三人踏而去的背影,月無認命地鼻子,唉,為什麼總是他善后?他也想直接拍拍屁走人!
起,轉目間,一強大的威懾力從紅男子上陡然發,一頭青如瀑,湛藍的雙眸明明該如大海般寬厚溫潤,但此刻卻像極了海底堅冰,不似安雋煌那般熔刻進骨子里的冷絕矜高,但卻足以一眼冰。
是了,這個一紅、長發如瀑的男人是家主座下四大護法之一,地位遠高于在場眾族老。
月無冷冷一笑,視線掠過眾人落到五脈族老安毅上,余卻不聲瞥向側后方面青紅,卻死死咬牙關忍不發的紀,好聽的嗓音霎時凝結了一層寒冰,“收起你們的心思,家主的婚事,還不到你們手!”
說罷,冷笑著,拂袖而去。
紅的裳在下,烈焰如火,魔魅異常。
就在誰也不曾注意的角落里,一抹纖細的影倚窗而站,將廳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
細弱的姿堪比春風滌中搖曳不定的柳枝,一雙眸氤氳出朦朧水汽,白皙的皮,致的面容,此刻正為那不曾施舍一眼的男人黯然神傷。
他是的夢想,的執念,亦是……的萬劫不復。
……
安家后宅,古樸的建筑暈染出厚重別致的古韻氣息,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勢,鉤心斗角。
曾經,秦始皇筑阿房宮,以彰千秋霸業;當初,安家建族占鰲,又何嘗不是抱著建功立業的壯志雄心?
這是一個充滿貪和權的家族,如今,又有一個野心且能力非凡的掌權者,安家今后的輝煌,可想而知……
但此刻,厚重古樸的建筑一隅卻傳來人氣急敗壞的怒罵聲,伴隨著砰砰乓乓件掃落地面的聲音,在靜默寧謐的午后,顯得尤為刺耳!
“孽子!孽子!居然敢這樣對自己的母親,他還算是個人嗎?!簡直就是目無倫常,畜生不如!”人一邊破口大罵,一邊將梳妝臺上的瓶瓶罐罐掃落在地。
至于這個人,除了在議事廳被親生兒子落了臉面的紀,不作他想。
安雋煌當著十五脈族老的面讓下不了臺,看著那些老家伙輕視嗤笑的目,仿佛在看一個小丑,思及此,紀就忍不住心頭窩火!
安家,永遠是男人們的天下!無論在后院如何威風八面,可在前庭那些男人眼中,務瑣事,終究是拿不上臺面的東西,所以,即便為掌權主母,的地位卻并不比那些族老高,況且現在安雋煌當家,這個“主母”名不正言不順,只能說是暫代主母之職,理務諸事,安雋煌今后若是娶了嫡妻,那就必須還權歸政。
到那個時候,將會一無所有!
這是死也不愿看到的局面!
曾經,也風華正茂、天真憨,本不知權勢為何,加之從小生長在京城紀家那樣的大家族里,食無憂,生活喜樂。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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