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辜星的份除了主演，還是這部戲的制片人，從兜里掏出去的錢，沒有白花的道理。

即便《玫瑰雄獅》無法角逐奧斯卡，也要在最大程度上，抱住這部戲的票房。

給夜辜星上妝的化妝師在這一行頗有資歷，平時也被敬著捧著，許是安逸的生活過太久，幸福的日子太滿，尾儼然翹上了天。

當即便沉了臉，一副不太愿的模樣。

夜辜星冷笑，沒說什麼。

化妝師忍了，按照對方提出的要求修改。

不過，這妝都快化完了，夜辜星才開口，這樣一來，做大的調整是不容易了，只能在一些細節上進行微調。

既是微調，那收效自然甚微。

夜辜星始終不滿意，又讓著手改了兩次。

Leo看著，沒說什麼，不過看向那名化妝師的目染上了質疑。

陳森暖則要直接許多，一口痰呸在地板上，“科恩找的都是些什麼人？！沒本事就滾，丟人現眼……”

這廝，是直接把對科恩的怨憤發在別人上了。

夜辜星卻不置可否，神態始終平和，自有一矜貴的氣質。

終于，在夜辜星提出第三次修改意見的時候，一只金屬管眉筆重重砸在化妝臺上，放出不大不小的哐當一聲，卻足以引起化妝間所有人注目。

“怎麼了？”

“發生什麼事？”

“誰把Lisa惹到了？”

“那老妖婆仗著資歷老誰的意見都不聽，活該被人整！”

“呵呵……這下踢到鐵板了，自作孽！”

“真不知道這老人拽什麼？不就是仗著科恩給幾分面子，還真蹬鼻子上臉了，要我說，這人是不要臉！”

這些人都是科恩用過的老人了，不過長期居于打醬油的位置，一部片子下來，或許還撈不到一個正面鏡頭，自然跟Lisa也是打過道的。

Lisa年輕的時候，的的確確是化妝一把好手，當年突破十三億票房的《XXX號》就參與了主妝容的設計團隊。

也是那次經歷，讓一舉在這行站穩腳跟，頗好評。

一夜名之后，接踵而至的往往會是更大的餡餅，陸續參與的幾部好萊塢大作，那都是有口皆碑，這也讓Lisa的野心急速膨脹。

倚靠之前掙下的名聲，即便態度惡劣了些，但好歹能混口飯吃，只是近些年的表現大不如前，很多主角的妝容都不敢給負責。

只是今天負責夜辜星的那個化妝師生病請假，這才把臨時調來，沒想到就整出了這樣的幺蛾子。

夜辜星一開始也對此人的技有些懷疑，見起手作頗為練，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到底沒有作聲。

只是這人作把式雖俏，但化出來的質量卻堪憂。

就起初那個大濃妝，別說不滿意，就是把科恩找來，結果也一樣。

Rose的任務是去刺殺卡彭，穿著夜行，還蒙了

，穿著夜行，還蒙了半張臉，化這麼濃，倒像是去勾引男人的！

真不知道這人長沒長腦子。

不等夜辜星發作，Lisa倒先下手為強，氣紅了整張臉，著一口不甚標準的紐約腔，大喊驚呼——

“天吶！你這是想瘋我嗎？！這位小姐，你一定要這麼刻薄嗎？”

全場倏然一寂。

這里人幾乎都知道，夜辜星除了主演的份，還是這部戲的制片人，所以共事至今，沒人敢來找麻煩。

可他們知道，不代表Lisa知道。

平時，都是幫群演化妝，直接在大廳隨便打個底，涂點高，刷個影就完事，很多部人盡皆知的消息，于來說，都是——無從得知！

只知道，這部戲的導演是科恩，而科恩對自己頗為敬重。

“刻薄？”夜辜星被這人一番呼天搶地的言論氣樂了，“請問我是侮辱你人格，還是侵犯你人權？怎麼就了刻薄？”

“你敢說，你不是故意挑刺？！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找我麻煩？是不是有人嫉妒我，想趁此機會打？哼！我就把話撂下了——沒門！”

眾人一臉吞了蒼蠅的惡心表，一個給群演化妝的，會有人嫉妒？

哦，除非那人是掃廁所的清潔大媽。

“行了，這里不需要你，出去。”夜辜星冷冷開口，不與多做糾纏。

Lisa卻認為對方理虧，不占理，說不出話來！

“呵……我是科恩導演聘請的員工，你有什麼資格讓我走？一個演員而已，還不到你對人事安排指手畫腳！”

這還不依不饒了！

夜辜星轉向陳森暖，面冷沉，“去，把科恩來，我倒要問問，究竟我有沒有指手畫腳的資格！”

陳森暖揚眉，看向進門，“Well，我連跑的工夫都省了。”

科恩剛踏進門，被化妝間沉悶的氛圍弄得一頭霧水，見大家都不在化妝鏡前，以夜辜星為中心聚攏一團，心下暗道不妙。

“科恩先生，您來得正好，這份工作，我恐怕不能再做下去了。”Lisa見靠山來了，忙不迭上前，沒哭，但怎麼看都覺著委屈。

男人眉心一擰，“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這一吼，倒頗威嚴，把Lisa都給震住了。

陳森暖嗤笑一聲，似有不屑，里叼著煙，就是不點燃，看笑話似的盯著科恩。

Leo冷眼旁觀，靜待下文發展。

夜辜星始終波瀾不興，就連方才Lisa耍潑的時候，也不見有什麼過激的反應。

這份氣度，讓所有人不由側目。

“你，”科恩指著其中一名看熱鬧的群演，“把事說一遍。”

那群演估計是播音主持專業的學生，面龐稚，但聲音卻煞是好聽，將整件事，娓娓道來，別說，還真有那麼幾分講故事的味道在里面。

夜辜星勾起角，似笑非笑。

Leo給圍在自己邊打轉的化妝師揮了揮手，示意他等會兒再弄，專心看戲。

眼前這一出可比電影里演的彩多了。

待聽完那名群演的敘述，科恩整張臉都黑了——

“資格？！”他指著夜辜星，目卻狠狠地盯著Lisa，“你看清楚，是這部戲的制片人，你說有沒有資格？！”

“制、制片人？！怎麼會這樣……沒、沒人告訴我啊！”

眾人幸災樂禍地笑著。

就是要讓你去捅馬蜂窩，怎麼會告訴你知道？

傻！

由此可見，這個Lisa究竟有多不得人心。

“你說，這件事怎麼解決？”夜辜星詢問的目投向科恩，仿佛只是在詢問一個意見，沒有半分惱怒，冷靜沉然的眉眼，竟讓科恩自心底生出一莫名的寒涼。

“Lisa，我是看在曾經你和我老師合作愉快的份上，才答應他老人家給你一口飯吃。既然你不珍惜，想要這份工作的人多了去，不差你一個。”

人如遭雷擊，不敢置信瞪大眼，抖：“您、您的意思是……要開除我？！”

Lisa失態尖。

眾人捂耳后退。

科恩冷沉著臉，“到財務去結這個月的工資，收拾東西走人吧。”

話畢，轉，大步離開。

就像后有洪水猛在追趕。

科恩算是覺悟了，夜辜星就是個麻煩！

太容易招人嫉妒、招人厭，一個小時之，他就被推出去，扮了兩次黑臉，兩次都是因為！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化妝間，鬧劇落幕，看戲的人一哄而散。

Lisa失魂落魄地出了化妝間，隨后門被人從里面掩上，轉，朝那狠狠瞪了一眼，兇惡的目似要穿破那道門，投在某人上。

眼睛瞪酸了，人下意識垂眸，才發現，腦子里只剩迷惘，以及……無可奈何和心酸。

要不了多久，被科恩趕出劇組的消息就會傳開。

到時，只怕沒人肯再聘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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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畢竟睡過，三角

科恩的效率很高，不到十分鐘，另一名化妝師到了，三下五除二，妝容簡潔又大方。

“這還差不多……”陳森暖滅了煙，低聲冷哼。

Leo點頭，語氣中肯，“不錯。”

夜辜星看向鏡中，目滿意。

新來的化妝師這才如釋重負。

勁風獵獵的天臺，寬敞，明亮，下，斑駁的鐵柵欄也鍍上一層明亮的金。

頹圮的磚墻，半塌陷狀，一通黑亮的狙擊槍被安置其上，黑的槍口直指對面——希爾頓大酒店。

一只素手上槍，修建整齊的指甲，纖細的骨關節，任誰也不曾料想這雙弱無骨的手，染滿鮮，殺人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