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打火機蓋扣下的聲音，很快傳來香煙燃燒的味道。

這是葉洱第一次見他吸煙，霧氣繚繞中，男人的眉目不甚分明，流的空氣似乎也染上了幾縷憂郁。

覺得心疼。

這個世上，沒有誰對誰好是理所應當，也沒有哪份是只知索取不知回報。

“不難，”偏著頭，看他，盈然目之下是不再偽裝的脆弱，“夜輝月，我……”

呼吸一滯，煙，掉了。

“我對你，有覺的。”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嘶——你抓疼我

“嘶——你抓疼我了……”

“乖媳婦兒，再說一遍！”

“你有完沒完！”

“再說一遍嘛~”

全一抖，皮疙瘩滿地：“沒聽清算了。”

好話不說第二遍。

男人咧一笑，“聽清了，不就是承認我得死去活來嘛！”

“往自個兒臉上金——不害臊！”

“你剛不是說慘了我嗎？”

“呸——我只說對你有覺！有覺！誰慘你了？——”

“嘿嘿嘿……媳婦兒，說得真好，這回聽清楚了。”

“……”

第二天，葉洱坐上了飛往紐約的航班，一上機就蒙頭大睡。

“Gigi，Boss看上去很疲憊啊？”

“噓！縱過度的后癥……”

一陣笑。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葉洱專心投秀場的布置，忙得暈頭轉向。

第三天，夜輝月也到了。

“離開秀還有三天時間，你閑得蛋疼？”居然提前這麼多天飛過來。

那廝角快咧到腦后，“不是閑得蛋疼，是想你想的……”

意味深長的眼神，搭配如三月春花的笑容，賊人。

葉洱懶得理他，就靜靜看著這廝抖。

“先去吃飯？”

“先去賓館，”話音一頓，“媳婦兒，我老想你了……”

“大白天也能發，除了你夜輝月真是沒sei了！”

“我姐聯系你了嗎？”

“沒。”

“人應該已經在紐約了……”

夜輝月說得沒錯。

夜辜星這個時候確實在紐約，沒有等到開秀前一天，只因接到了櫻紫落的電話……

飛機降落后，坐上了死神聯盟派來接的車。

“銀月？”

“安夫人，好久不見。”

夜辜星摘下墨鏡、口罩，理了理頭發，方才笑道：“確實，好久不見了……”

銀月眉心一跳。

當年若非這個人手下留，他早就沒命了。

這幾年，他盡心輔佐櫻紫落坐穩首領之位，殫竭慮的同時，還要防備櫻紫落對他的暗殺，日子苦不堪言。

畢竟，他和里約關系匪淺，櫻爵寺被殺，里約用命來償，但他卻活著，櫻紫落想要自己的命，已經不是一天兩天。

最初那一年里，他險些熬不下去。

而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人的杰作！

當初，說，“活著比死更難。”

銀月切會過那種滋味。

潛意識里，他對這個人，有種畏懼。

“這幾年，你在死神聯盟立功無數，如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覺如何？”

問得輕描淡寫，銀月卻聽得心驚跳。

“不敢。現在組織里的事，全都由小姐負責，我只是從旁協助。”

“是嗎？”

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反問，夜辜星便不再開口。

銀月抿，心跳的聲音響如擂鼓。

不到半個小時，便抵達郊區，車平穩駛進一幢別墅。

櫻紫落已經等在門口，面凝重。

夜辜星也不廢話，開門見山：“出什麼事了？”

這次會面是櫻紫落主提出來的。

“小姨姨，跟我來。”

兩人步別墅部，穿過后門，進山。

乘坐升降梯后，來到一位于地下的迷宮。

出了一扇狹窄的門，視野瞬間開闊。

放眼去，全是布局湊的房屋建筑，濃郁的哥特式風，有種古老莊嚴的韻味。

這里，就是死神聯盟總部。

于城郊，藏于地底。

兩人徑直來到一六棱柱造型的建筑面前。

經過一系列指紋識別，瞳孔驗證，大門緩緩打開，古老的氣息撲面而來。

夜辜星邁步而，中跳著激的因子，仿佛隨著這扇大門打開的，還有那些存疑已久的真相！

目所及，是一列列高大的書架，擺放歸整，在空曠的室聳立著，暗的投下，仿佛糾纏著一層怨氣。

“死神聯盟每接一單生意都要將買主信息、易容，以及結果載卷宗，作為查證依據。”

櫻紫落緩緩開口。

“當年我師父……”

“查到了。”

櫻紫落踩著梯子，出第三排第二列頂層的一卷黃紙，到夜辜星手里。

“都在這里面。”

解開帶，緩緩展開，夜辜星視線一掠，面微沉。

接洽時間：2010年6月27日。

接頭人：約翰·勞斯。

易容：暗殺夜機山。

酬勞：一千萬金。

結果：空白。

右下方有一個接頭人的簽名。

“約翰·勞斯……”

夜辜星沒聽過這個名字，從來沒有。

“小姨姨，你知道這個人？”

搖頭，“有沒有可能是化名？”

“絕對不會。”

“怎麼說？”

“能夠錄卷宗的生意，每單都是不下百萬的大買賣。死神聯盟有規矩，大單必留名，而且再核實之后才會手。也就是說，這個人的份不假。”

夜辜星往國籍那欄瞥了眼：“瑞典人？”

人？”

“沒錯。我派人查過，是皇商，早年壟斷了船舶業，如今又把手向能源領域。”

“你的意思是……這個人和瑞典王室有關？”

櫻紫落聳聳肩，“否則，他不會有機會掌控一個國家的民生行業。”

“他的后臺是誰？”眼底鋒芒稍縱即逝。

“王后西爾維婭。”

“你確定？”

“約翰·勞斯就是的人！”

夜辜星眸一，實在想不通，一國王后居然對夜機山這樣一個其他國家的平民了殺心？

十年前……

等等！

“當時，我已經得知兩株龍草的下落，準備安頓好你們十五人便南下香港，前，遭到死神聯盟圍剿追殺……”

龍草……瑞典王后……妮娜·艾維斯！

電火石間，夜辜星想通了什麼，卻下意識選擇逃避。

不……不會的……

“小姨姨？你沒事吧？”

夜辜星擺擺手。

“我沒事，不用管我。”

兩人離開，夜辜星順手帶走了那份資料。

“落落，如今死神聯盟被打理得很好。你，功不可沒。”

一年多沒見，櫻紫落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沖任、不顧一切的孩子，是一方霸主，有了自己領土，筑造起屬于自己的王國。

眉間稚氣盡褪，多了一抹人的嫵。

明艷不可方。

夜辜星突然有種“吾家有初長”的喜悅和欣。

“你和溟釗，發展到哪一步了？”

問得直白。

耳微紅，櫻紫落眼眸微斂，卻無兒的做派。

確實，不一樣了……

“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

夜辜星不意外。

“你們怎麼打算的？”

眼底掠過一迷惘，有些不解地看著夜辜星：“打算？”

“你和他就這樣一輩子聚離多？”

櫻紫落遠在M國，而溟釗則隨侍安雋煌左右，別說長相廝守，兩人想見一面都很難。

“你們想要在一起，總歸有一方要做出退讓。我希，你有心理準備，不要一頭栽進去。”

“小姨姨，謝謝你……”

“傻姑娘，這聲姨姨不是白的，我對你，有責任。”

“因為父親？”

“或許吧……”

當年，櫻爵寺的贈匕之，即便再生為人，也銘記在心，那東西，陪并肩作戰，還救過一命。

“你保重，我先走了。”

“我……”櫻紫落咬，有些言又止。

“有什麼話就說，非得等我走了才開口？”

“嘿嘿嘿……小姨姨，你最好了。”秒變。

夜辜星無奈，到底年輕，還是個孩子。

“拍馬屁，說正事。”

“能不能……讓小姨父給冰木頭放個假，我、我想他了……”

自上次見面，已經整整半年。

除了視頻通話，兩人面對面的機會之又。

“我盡力而為……”

這丫頭！

夜辜星很平靜，只是懷里那份資料卻被得褶皺不堪。

銀月送回酒店，一進門便迅速撥通了夜七的號碼。

“阿七，是我……”

“嗯？一一？”聲音微，帶著幾分低啞。

夜辜星一看時間，“吵醒你了？”

“沒關系。說吧，找我有事？”

“你對瑞典王室了解多？”

對方沉默良久，似在組織語言，終究化作一聲泄氣的嘆息。

“不好說？”夜辜星擰眉。

“只是不知道從何說起。”

“什麼意思？”

“我只能說，那個王庭比你想象中更復雜。”

夜辜星沉默。

那頭，夜七睡意全無，“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當年，死神聯盟追殺師父的幕后主使和瑞典王后有著千萬縷的聯系。”

“怎麼會這樣？！”

“難以置信？”夜辜星輕笑，目投向窗外，看著遠方，幽黑深沉，“但，事實如此。”

“西爾維婭王后？！不可能……”

“阿七，你把話說清楚。”

“那個人高貴得如同一尊絕世雕像，連笑起來都是溫淡然，怎麼可能與有關？”

夜七下意識反駁。

記憶中，那個人高貴善良，在瑞典人民心中如同神般存在。

他在一次宴會上見過，可以說——

放眼整個歐洲王室，也只有西爾維婭才當得起“一國之后”的譽。

“資料整理之后，發到我郵箱。盡快。”

“好。”

夜辜星只覺得頭疼。

遠，山巒起伏，霧靄沉沉，有種風雨前夕的寧靜。

那個猜想……

最好不要真！

012世揭，哥哥流

接近凌晨，夜辜星才收到傳真。

“阿七，謝了。”

“一一，我多問一句，你怎麼會突然對瑞典王室興趣？”

“師父被人追殺的這筆賬不用算？”

“你真的懷疑西爾維婭？！”

“難道不值得懷疑？”

“我覺得可能不大。”話音一頓，“只為替師父報仇？”

夜辜星抿，沒有搭腔。

“算了……有什麼需要再聯系我。”

“好。”

夜辜星收線，拿起傳真機前那一沓尚留余溫的A4紙……

西爾維婭·索莫萊特，瑞典王后，平民出，父親是德國商人，母親是西人，1999年在慕尼黑舉行的奧林匹克運會上擔任司儀，與瑞典國王卡爾十七世·古塔斯夫相識。

2000年6月19日，兩人在在斯德哥爾大教堂完婚。

西爾維婭為瑞典自1797年以來史上第一個與王室聯姻的“灰姑娘”。

這位平民王后不僅儀容大方，還通曉7種語言，包括瑞典語、葡萄牙語、德語、法語、英語、西班牙語和手語。

是個有才有貌的人。

手指在照片上輕輕挲，是西爾維婭參加諾貝爾晚宴時的照片，禮端莊，容貌致，盤起的栗長發，上綴寶石皇冠。

笑容親和，眼神卻出王室獨有的尊貴與高傲。

夜七有句話說對了——這個人，是天生的王后。

“煌，在忙嗎？”

“沒有。怎麼了？這個時間……”

夜辜星把自己的想法從頭到尾梳理一遍，說給他聽。

“你懷疑西爾維婭指使約翰·勞斯？”

夜辜星沒有說話，默認。

“理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