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外面又傳來李媽媽著嗓門指揮人搬東西的聲音。
珊娘一陣疑,問著袁長卿,“外面怎麼了?”
袁長卿這才想起那件大事來,道,“搬家。”
“搬家?!”珊娘一陣詫異,回頭看著他,“這就搬?老太太那里……”
袁長卿過來拿手指一刮的鼻尖,一邊拉起,替解著上小襖的扣子一邊道:“昨晚你睡著后,我去找了他們一趟。”說罷,便把昨天跟老太太他們的一番槍舌劍簡略地跟珊娘學了一遍。又道,“搬家的事你別管了,我都已經安排好了,你且慢慢收拾你自己就好。”
他推開珊娘想要自己扣盤扣的手,親自替扣著領的扣子。
珊娘也就趁機了懶,又笑道:“虧得我之前三和嚷嚷著說是看到了人,倒正好你利用上了。”
袁長卿不滿地橫一眼,看得珊娘默默一吐舌,不敢再提那事兒了。
換好了裳,珊娘重又坐回妝臺前,就著那鏡子看了看,見那一圈領正好遮住的脖子,滿意地點點頭,才剛要抬頭對袁長卿說句什麼,就忽然從鏡子里看到,雙手按在肩上的袁長卿,那雙看著的眼,又跟狼似的了。
“真好看。”袁長卿喃喃說著,結一上一下地艱難著。
鏡子里的,被領口一圈雪白的皮襯得瑩潤,一雙眼水汪汪的似能勾人魂魄一般。這也罷了,偏那微腫的,因才剛被他吻過咬過而那麼紅艷艷地著人去采擷……
袁長卿有心想要自控,卻只覺得原本牢固如泰山般的自制力,在面前竟如細砂堆就的一般,經不起任何一點風吹草。他做了兩個深呼吸,又用力吞咽了兩次,卻是越想阻止,心底的那念便愈是強烈。忍無可忍之際,他忽地一彎腰,便這麼不管不顧地吻了下去……
珊娘先是順從著他,安著他,直到他將抱起來,作開始越來越不規矩,這才認真地抗拒起來。掙扎了兩下,才他終于控制住自己,抵著的額一陣急促呼吸。
半晌,他嘆息一聲,以拇指過他在上留下的痕,似在說服自己一般,抵著的額低喃道:“我們不貪這一刻,我們以后的路還長著呢。”
珊娘不帶著譏嘲又看他一眼。
袁長卿的耳一紅,卻抬起頭來,一本正經地看著道:“以后不能這麼荒唐了,你得節制著些。”
珊娘:“……”
——這個不要臉的,倒會倒打一耙!
“你說什麼?!”豎起眉。
“我說,你得節制著我些。”
不要臉的裝著傻,惹得珊娘抬手就又捶了他兩記。
袁長卿卻忽地一把攥住了手,且還皺起了眉頭,將他的額又抵到珊娘的額上。珊娘想要往后撤,卻他兜著后腦勺按住,道了聲:“別。”
“怎麼了?”盯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臉,珊娘不解問道。
袁長卿抬起頭,又以手代替了他的額,覆在的額上,皺眉道:“你在發熱。”
“是嗎?”珊娘撥開他的手,了自己的腦門兒,卻是一點兒都沒覺到有什麼異常。
袁長卿翻過的手腕,替號了一會兒的脈息,道:“有點快。是不是昨兒晚上凍到了?還是累的?或者……是我傷到你哪里了?”
珊娘的臉又紅了。猛地回手,“沒有的事!你什麼時候又懂得給人看病了?!”
袁長卿卻再次拉過的手腕,一邊按著的脈門一邊皺眉道:“當初只跟我師父學了一點皮。現在倒有點后悔沒能堅持下來了。”
在的那個“夢”里,就是病死的。雖然理智的一面令他并不怎麼信的那個夢,可另一方面,他又不得不承認,若他倆真是在那樣一種況下的親,他和十三兒很有可能就是那樣的一個結局。因此,雖然上說著不信,他心里卻有種說不清道不明地覺,總覺得他似乎真欠了,負了一般,甚至連帶著也忌諱起“夢”里那人心痛的結局來……
他再次以額抵著的額試了試的溫度,心里暗暗做了個決定,等考完科舉后,得把當初放下的那些醫書再重新撿起來。
“不行,”他將從梳妝臺前抱起來,重又送到床邊上,一邊道:“我李媽媽去熬些姜湯,你去上床捂著……”
“什麼?!”珊娘大驚,忙揪著他的襟掙扎道:“別胡鬧了,不是說今兒搬家嗎?這可是我們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不趁著這時候趕搬出去,萬一中間出點什麼差錯,我倆不都白忙活了?!”
“你正病著……”
“一點發熱而已,且我自己都沒覺!”珊娘掙扎著從他懷里跳下來,“大不了我穿得厚實一些,路上再多加個炭盆,難道還能凍著我。”又道:“總之,我在這里是一天也不想多呆的!”
袁長卿看看,忽地彎一笑,著的臉道:“到現在你還不知道我?我是那種沒算計的人嗎?我說你可以去床上捂著,你就盡可以去捂著。”又道:“搬家自然是要搬家,且還要正大明的搬。”頓了頓,又笑道:“只是我沒料到你竟會病了。這倒正好了。”說著,湊到珊娘耳旁,將他已經做下的安排,以及要怎麼做,全都小聲說了一遍。
珊娘一側頭,瞇著那雙眼兒把袁長卿一陣上下打量,撇著道:“我剛才就想說了,虧你被人作‘高嶺之花’,多清冷高潔的一個人模樣!偏了那層皮,背后盡冒壞水兒!”
袁長卿一抬眉,“不喜歡我這主意?”這主意確實不怎麼正大明。
“嗯,我得說……”珊娘先是拉長了音調,忽地又掂起腳尖,在他的上飛快吻了一下,笑道:“我死你這一肚子壞水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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