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媽媽回頭輕蔑地看了四老爺一眼,道:“虧得老爺是領兵打仗的,沒見過死人怎的?!”又擼了擼袖,抬腳踢著地上的裳道:“今兒我們爺出門,難得穿了錦白的袍子,這地上的袍子可是青的,你們瞎了眼才栽贓到我們爺的上!”
這麼說著,三兩步竄過室,一下子就到了室門前,又是那麼隨手一扯,就扯掉了室門口掛著的簾子,沖著室床上的某人大笑一聲,“啊哈,竟是你!”說著,三兩步過去,只眨眼間,就拖著個赤條條的人出來了。
頓時,室外的婦人們又是一陣驚呼,忙不迭地避著眼。花媽媽卻一邊拖著那人到了門邊上,一邊喊了一嗓子,“都來瞧瞧,這是我們大爺,還是我們二爺?”
“啊?!”
眾人一驚,再顧不得什麼面不面了,回頭往那著的人臉上一瞧,可不正是袁昶興!
珊娘看著袁昶興一陣眨眼,六安也好奇回頭,卻五福忽然橫著手過來捂了的眼睛。
五福嫌棄道:“別看,臟了眼睛!”
“怎麼回事?!”老太太和四老爺四夫人也是一陣大驚,偏這會兒袁昶興就跟死了一般,綿綿地任由花媽媽拖著他的一條胳膊。
花媽媽扔開那條胳膊,又鄙夷地拍了拍手,道:“看清楚了,這人是誰!可別再栽贓我們爺了!”又招呼著珊娘,“夫人快些吧,老爺那里還沒醒呢!”
于是珊娘再也顧不上瞧袁昶興的熱鬧了,忙拉著花媽媽急急往含翠軒過去了。
和珊娘一樣,老太太、四老爺和四夫人此時也沒那個心思去管珊娘的去留,只急急命人拿裳來裹了仍著的袁昶興,四夫人則早抱著人事不省的袁二一陣痛哭了,竟是都忘了后還高高吊著個人。
寒風中,那赤條條的人影隨風晃著,猛一看去,竟跟也在興高采烈地看著這熱鬧一般。
且說珊娘跟著花媽媽急急回來含翠軒,一路上問著花媽媽,“你去哪里了?”
花媽媽道:“六安出去沒回來,我就覺得不對勁,偏又有個婆子過來說我們爺醉了,想騙我也過去。加上來府里之前老爺叮囑了我們好幾遍要守好夫人,我心里就起了疑。果然半路上那婆子伙同別人想要打我悶,卻我給敲暈了。我想著今兒的事應該不是對著夫人來的,倒像是對著老爺去的,且夫人這里還有別的人暗地里守著,我就翻墻出去找了炎風。我們幾個正商量著,那暗的人就報了信來,說是老爺中了毒,且還被人算計了。之前老爺就算計好了,若是這府里為難我們,就還像上次那樣拿袁二做籌碼,卻再沒想到,我們去抓袁二時才知道,這些事竟全都是他在背后鼓搗的,連給老爺中的毒都是他找來的。我氣不過,就依葫蘆畫瓢,把剩下的藥全倒到袁二里了,又把他剝了,塞回了東閣。偏我回頭再找夫人時才知道,老太太竟拉著夫人來了這里。”
等他們一行人急匆匆進了含翠軒時,就只見炎風站在門口正等著他們。
“阿彌陀佛,”不信佛的炎風竟喊了聲佛號,道:“夫人來的正是時候,老爺才剛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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