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娘道:“對了,你師兄……”
“啊,”話還沒問完,袁長卿已經知道想問什麼了,截著的話道:“我師兄一直被太子爺供奉在宮里,跟著我的那個暗衛回東宮報信后,太子爺就把他給派來了。”
珊娘一陣沉默,半晌才道:“總覺得這件事有點詭異。怎麼好好的,他們竟有了那麼的大膽子,想要毒殺你?還布了一套又一套的局。若說陷害你殺人命,就已經夠你吃司丟前程了,干嘛非要害你命?要害早些年也該下手了,怎麼也不會到如今……”
“你以為之前他們沒下過手嗎?不過我一直提防得,沒他們得手罷了。”袁長卿冷笑道。
珊娘一驚,扭頭看向肩上的袁長卿。
袁長卿卻趁勢在的上了個香,又笑道:“倒是這一次,我想著,不管是袁四老爺還是袁二,應該都沒那個能力布置得這麼周詳,竟連對巨風的置都算計得那麼細致,可見應該另有能人……”
說到這里,他忽地一陣沉默。
珊娘知道,他是想到了什麼關鍵之,便也不去打擾他,由著他靜靜沉思。則細細回想著袁府里發生的事。
說實話,自從知道袁長卿是他們的目標后,雖然外面裝著極堅強極鎮定的模樣,其實心里早慌一團麻了。甚至在東閣里應對著那個婆子和老太太等人時,都是憑著本能在行事的,所說的話,做的事,全都不曾仔細去想過。如今回憶起來,竟沒出什麼大錯,這真是僥天之幸了。
“你在想什麼?”忽然,袁長卿的手落在不自覺蹙起的眉宇間。
珊娘眨眨眼,不一陣驚喜,“你的手有力氣了?”話音未落,袁長卿的手又支撐不住地落了下去。
他笑道:“瞧,比剛才又好點了。”
珊娘這才明白,他是怕擔心,所以才演示給看的。
“省省力氣吧。”握住他的手,又看了一眼窗外,道:“今兒怎麼這麼慢?!”
“才剛停雪,地上積雪也沒掃。”袁長卿道。
珊娘忽地一陣恍然。從雪停后到現在,也不過才一兩個時辰,卻覺好像已經久久地煎熬了一整天似的。這麼想著,忽地一陣疲累,好不容易忍下一個哈欠,又道:“回去后你想吃點什麼?怕是席上我倆誰都沒敢筷子。”
“長魚面。”袁長卿忽然道。
“什麼?”
“就是我在你家生病的時候,你給我做過的那個。”
……
有……嗎?說實話,已經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而這麼想起來時,才發現,果真是時如流水,轉眼認識他已經很久很久了……當然,從上輩子算起,更久!
“其實那時候我就想你再給我做一回的,”袁長卿靠在的肩上笑著又道,“可你那會兒正糾結著要不要嫁我,我不敢惹你。后來你嫁給我,我倒忘了那面了,偏今兒竟想了起來……哎呦,竟越想越饞了。”
珊娘睇他一眼,道:“在這里耍癡賣乖!不就是一碗面嘛,給你做不就得了?偏你做出這種模樣來!你兒子瞧見,看不笑話你!”
“那小東西!”袁長卿抱怨了一句,忽然道:“對了,你才剛皺著眉頭在想什麼?”
“啊!”珊娘道:“都怪你老打岔!我剛才問你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他們都要害你命了,還演那麼一出戲干嘛?還白白害死個丫鬟。”
袁長卿著手指握了握的手,緩聲道:“我猜,許是這樣的。如今好歹我是朝臣,且太子那里又很是看重于我……”
“看出來了。”珊娘嘀咕道。
袁長卿咂著橫一眼。珊娘忙吐舌一笑,他這才又道:“我若無緣無故死了,朝廷定然是要追問緣由的。而我若是出人命,然后服毒自盡的,朝廷應該也就不會細究了。而為了坐實我殺人命之罪,必然要布一個完整的局,至太子爺那邊挑不出病的局。且誰都知道,我不可能單一人行的,邊至也要跟著個小廝,如果我出事時小廝不見了,自然會遭人懷疑。可我的小廝又不可能被他們收買,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小廝的供言顯得不可信……”
“所以他們才陷害說巨風和六安有私。便是事后巨風和六安作證,說自己是被人打昏的,袁二他們也可以說,他們是害怕自己的私外才說謊的。”珊娘道。
“嗯。”袁長卿道:“他們應該另備了一個什麼串通好的丫鬟的,到時候那個丫鬟一反口,這件事也就坐實了。至于六安,許是袁二自作聰明,認為你的丫鬟跟我的小廝有染更能人相信。至于之后,六安和巨風就算死咬著不肯認,有那個婆子的證實,再加上一些手段,想要定他們的罪并不難。而坐實了他們的罪名,也就能順理章地跟著坐實了我的罪名。一個有罪之人,且還是一個沒了任何用的死人,想來連太子爺也不愿意花大力氣去查我是否清白吧。”
珊娘默默摟袁長卿的腰。便是太子如此重于他,卻知道,袁長卿于心底深始終對太子爺保持著一定距離的。想著他從小的種種磨難,想著那把他養這種對誰都不信任不親近的罪禍緣,珊娘一陣咬牙切齒,道:“我要他們一家子都死得很難看!”
“放心,一定的。”袁長卿道。又冷笑道:“之前是我沒那個能力,如今卻是再不同了。”
頓了頓,他扭頭看看外面的天,皺眉道:“怕是要變天了。”
他說的是天氣,可那語氣卻珊娘覺得,他指的不一定是天氣。
見看著他,袁長卿笑了笑,拿鼻尖蹭著的臉頰道:“只此一次,下次再不讓你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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